“糟糕,一不小心用力过度,说好的三招,竟然失言了。”
演武场上,徐胜忍不住扼腕叹息,就像是真的在为自己没能留手而懊恼一样。
这幅人前显圣的姿态过于明显,几乎不加掩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没有人指出这一点,因为有些事情是分人的。
穷人吃泡面配茶叶蛋,那是生活所困,富人吃泡面配茶叶蛋,那是节俭质朴,同样的事情由不同的人来做,会得到不同的评价。
眼下也是如此,或许侠僧是真的后悔没能实现三招的诺言呢?
毕竟从方才的一招败敌来看,他完全有这样的能力,而武道奇才的想法,普通人揣摩不到也是很正常的,君不见,前一个试图强行理解武道奇才的普通人已经躺在砖墙的废墟里了。
几名与圆淳同行的金刚寺弟子赶紧上去扒拉开砖头,七手八脚的把人从废墟中救出来,并探视身体状况,确认只是断了几根肋骨,没有伤到脏腑,也没有内出血,以灵修的标准来看,只能算是轻伤,于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一名专门在武道会场负责急救,拥有八品“药师”灵格的莲花寺弟子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这名弟子也不坚持,他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气势汹汹地去踢馆,结果被人一招瞬败,这已经够丢人了,如果再接受对方的治疗,那真是连底裤都丢光了。
“本灯师叔,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挑战其他人吗?”
说话的金刚寺弟子瞥了一眼台上的徐胜,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这边,立即如惊弓之鸟般移了开来。
“不,都回去吧,没有接着做的必要了,此行的目的在出其不意压住对方的势头,令其心生畏惧,不敢反抗,而侠僧这一胜,已然替莲花寺赢出了气势,之后就算我们能战胜其它莲花寺弟子,也只会引得对方群情激奋、竭力反抗,起不到下马威的作用。”
回答者是一名面相老成,鹰视狼顾的和尚,似乎是众人的主心骨。
此人开口后,其余人都没有异议,抬起昏迷的圆淳,在一阵奚落声中离开了罗汉堂。
听着刺耳的嘘声,一名金刚寺弟子忍不住道:“本灯师叔,那侠僧真的如此厉害,圆淳在本寺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了,能赢过他的人不多,竟然在侠僧手上撑不过一合,这实在是……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若用称赞的词语,未免有长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嫌疑,最后只能用一个匪夷所思来表述,而其余弟子听到后,也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
本灯瞧了一眼,便知道此刻自己若不说些什么,这群弟子的心中都会留有阴影,未来若对上侠僧,只怕还没动手就已经怯了三分,甚至这份影响力还会扩散到其它金刚寺弟子身上。
当然,也不能开口贬低侠僧,这是最愚蠢的做法,把别人当傻子忽悠的下场,就是丧失公信力,以后说的话再也没人愿意相信。
“最初,我就不赞同圆淳挑战侠僧,人的名、树的影,人家偌大的名头是靠一条条人命堆积出来的,若是徒有其名,莲花寺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参加武会,分明是对他信心十足,可惜圆淳不听我劝,被侠僧的名头迷了眼,一心想要踩对方上位,好一举成名。
身为一名武者,不想着分析对手的武功,收集对方的情报,探寻对方的弱点,反而只注意对方的名声,自大、轻敌,这才是他真正的败因。
当然,侠僧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圆淳必然是中了对方的灵能,方才一招落败。”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众僧皆是信服,心中恐惧散了大半,只有一人犹豫道:“九品灵格真的具备如此强大的灵能吗?”
本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九品灵修?”
“这……外界都是这么传的?”
“你从根本上弄错了一件事,不是外界这么传,而是莲花寺故意传出这样的消息,其用意不言而喻。”
“师叔的意思是,莲花寺故意让我们以为侠僧只是九品灵修,乃是骄兵之计,其实他早就晋升了!”
众僧恍然大悟,顿时自觉发现了真相,心中不禁自问,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以前就没想到呢?
“这点还需要怀疑吗,一个江湖成名人物,众所周知的武道天才,得到宗门重点栽培的得意弟子,怎么可能花了两年时间都没能演绎完一个九品灵格呢?不说别人,在场的诸位哪个演绎九品灵格耗时一年以上,这根本不合常理。”
说着说着,本灯也跟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相!
仍有人觉得疑惑:“可他身上的灵压作不得假,的确只有九品。”
这一次根本用不着本灯解释,其他已经“明白真相”的弟子抢答道:“遮掩灵压而已,又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我都能想到好几个法子,莲花寺欲行骄兵之计,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露出马脚。”
本灯点了点头,总结道:“以后若在妖脉血谷中遇见侠僧,千万别把他当做九品灵修对待,不必畏惧,但也不要轻敌,尽可能避免单打独斗,要吸取圆淳的教训。”
众弟子齐声道:“谨遵师叔教诲。”
……
圆淳想拿徐胜当垫脚石,结果反成了对方履历中的一笔战绩,这下更不可能有人来挑战他,轻松在台上待满了一个时辰,取得了出战的名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可是打退了足足三名挑战者才取得名额,你倒好,往上一站对方就主动投降,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强者的气质?”
经历连番鏖战才获得名额的唐徵明忍不住抱怨,他身上的衣服有多处破口,但没有一处见血。
“你要是不说话,摆个姿势装雕像,别人或许会忌惮一二,可一开口就全毁了。”徐胜不留情面道。
唐徵明道:“不让我开口说话,那真是比不让我吃鸡翅都难受,不管如何,师弟你别忘了约定,正式武会时记得一定要保护我啊。”
徐胜一边随口敷衍着,一边来到某处演武场,台上两名女弟子正在激烈交手,其中一人正是廖潇潇。
从战况来看,廖潇潇明显占据上风,但徐胜发现她的呼吸很急促,额头满是汗水,分明是久战疲惫的征兆,便向旁边的仲裁者问道:“这是第几个挑战者?”
仲裁者是一名戒字辈弟子,而且目睹了之前徐胜大发神威的战斗,恭敬道:“是第五个,空想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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