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董瓷不得不提醒对方,“裴先生,请自重。”
声音冷淡,仿若一条清楚又笔直的分界线。
裴赐臻身上戾气更重“裴先生”
他俯下身,一点点靠近董瓷,薄唇贴着她的耳边,“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叫的。”
董瓷早过了被这种话激怒的年纪,她轻笑道“时间太久远,以前叫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裴赐臻的手绕到了她后腰,眼神放肆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低哑道“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董瓷按住了他的手,声音比前一次更冷“裴先生,我说过了,请自重。”
裴赐臻脸色发青,反手将她拉进怀里,凌厉地看着他“自重对谁自重莉娜何还是董瓷”
董瓷有一瞬的心虚,不过这丝心虚被裴赐臻的张狂混蛋抵消了,她沉声道“我是顾太太。”
裴赐臻的手握成了拳头,却笑看着她,笑意却全不在眼里,“很好,你是顾太太。”
“对,我已经是顾太太了。”董瓷想要推开他,此时门铃却响了起来,安静中尤为刺耳。
“顾太太,您在里面吗”听着像是侍应生的声音。
两人还紧贴在一起,裴赐臻身上只有酒店的浴袍,推拉中已露出了半幅胸肌。而董瓷也没好到哪里去,褪了一半的礼服,半个背都裸在外面,连整理穿好都来不及。
这要是被外人看到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真是百忙一场。
裴赐臻显然察觉了董瓷的慌乱,两人对峙这些时间里,她唯一的慌乱。
甚至从他们重逢起,这个女人有躲闪,有掩饰,有无视,有撇清关系,唯独没有过慌乱。
现在她终于有些慌了,却是因为外面有人敲门。
裴赐臻觉得刺眼极了,戏谑地看着他,“你怕了”
董瓷自然不会承认,然而承不承认,弱点都已经暴露了出来,裴赐臻长臂一伸,拉向门把手。
董瓷连忙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想干什么”
裴赐臻眼神阴暗,却笑得云淡风轻“不干什么,出去透口气。”
穿着浴袍出去透气
如果侍应生问他,顾太太有没有在里面,他会怎么说
这些董瓷完全不需要问,像裴赐臻这样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人,他只会按他的心情来。
他甚至不需要出去,只需要发出声音,这种宾客云集的场合,谁也管不住一个侍应生的嘴。
董瓷终于软下了语气,“不要。”
裴赐臻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要什么”
董瓷将他的袖子往回拉,“不要出去。”
裴赐臻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语气带着恶劣的暧昧感“顾太太,你这是在邀请我做什么吗”
董瓷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气愤。
裴赐臻目光转冷,“如果不是的话,我们还没熟到这份上吧”
说完,他就转过身,眼看要拉开门,门外再次传来了侍应生的声音“顾太太”
董瓷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挡在了门前,几近恳求的唤了一声“天赐”。
声音微颤,却依旧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裴赐臻上下打量了董瓷一番。
她那双撩人的桃花眼在黯淡的灯光里显得异常的明亮,即使长发凌乱,额角渗出了汗,小手在背后微微发抖可眼神的波光流转,依然流露着令人沉醉的风情。
裴赐臻看得目不转睛,却嗤的一声笑了,“原来是这么叫的吗”
这次换董瓷想掐死他了,可她一向不是个冲动的蠢人,最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何况这有什么难的。
董瓷是个出众的演员,以她的台词功底,她可以换九九八十一种方式叫“天赐”。
可她还没来得及试试别的,外面又有了新动静,似乎有其他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问询事态。
“黎主席听说顾太太的衣服弄脏了,让秘书准备了现成的送过来。”
侍应生解释了两句,“好奇怪,明明看到顾太太进去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道“可能是在浴室里不方便,衣服交给我,我送进去,也方便顾太太换。”
酒店客房工作人员有通用卡,除非挂了免打扰,否则越高级的酒店的是越周到的服务。
三两句的功夫,董瓷就听到了“嘀”的一声。
她下意识将裴赐臻往后推,然后一步当先,挡在了开门的地方,几乎里外同时的打开了门。
不过,董瓷只打开了半人宽的距离,只够门外的人看到她一个人。
侍应生和工作人员都是一愣,忙道“顾太太,晚上好。”
董瓷脸色平静,微微带着不耐烦,看不出任何破绽,“什么事,我在打电话。”
侍应生连忙解释“是这样的,顾太太,黎主席听说”
还是之前那些话,董瓷不得不听完,可是身后掩藏的那个人,却不想让她好好的演完全程。
后背忽然传来一阵温热。
董瓷穿的是礼服裙,露出了白皙的一截后背,本就是低背的设计,在拉了一半的拉链后,弧度优美的肩胛骨一路延展,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裴赐臻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在董瓷一本正经当门神的时候,他在对方的背上温柔的描画着。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咬到了董瓷的耳朵“你猜我在写什么”
董瓷不言不动,哪怕这恶作剧让她头皮一阵酥麻,也不得不庆幸的裴赐臻光顾着玩,没有真的冒出来透口气
只是她不回答,那只手便仿佛生气了,用拇指指腹轻轻戳着那漂亮的蝴蝶谷,笔直的脊椎骨。
董瓷倒抽了一口气,抓着门的手微微发紧,却面无表情的向门外说了声“谢谢”。
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几个纸袋后,董瓷便马上关上门,她转过身,抬眼看向裴赐臻。
目光毫无温度,“好玩吗”
“玩”
裴赐臻的喉结上下鼓动着,目中光色闪过,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所以你是玩够了是吗”
董瓷没有理他,拿着衣服往卧室走。
然而她刚走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关门,裴赐臻就将门按住了,他高大的身影兜头笼罩过来。
董瓷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裴先生要看我换衣服”
这种应对登徒浪子的说辞,使得裴赐臻胸腔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索性放开了,“提议不错。”
董瓷的眼神暗下来,“裴先生如果有这种兴趣,那就找错人了。”
裴赐臻的手一僵,董瓷已趁他不备,飞快的关上了卧室的门,并传来了“咔哒”的一声。
显然是上了锁。
裴赐臻气得心肺都要炸开了,只想让人将这家酒店给拆了,炸了,碾平了。真想掐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