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觉得有些懵,怎么会那么快,他记得许乔的事情水落石出那也是谢绥大学时候的事了。
可现在才高一啊,是谁泄露的?以谢家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景城来,到时候,谢绥愿不愿意回去也是个问题,
他可记得原著里谢绥对谢思年恨之入骨,恨不得一辈子别和谢家扯上关系,当初实在被攻**的走投无路才回去的。
宋婉莹已经不想提谢家的事了,豪门里的恩恩怨怨,看了糟心。
她问宋喻:“你什么时候期末考啊,考完就快点回a城吧,妈还怪想你的。”
宋喻心不在焉:“快了。”
宋婉莹忽然想起了什么,隔着电话笑:“突然想起件事,当初去景城时你说要替我去看看世界,那么半年了,世界怎么样?”
宋喻微微愣住,本来就在担忧谢绥,听她这么一问,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谢绥。
台灯照出温柔的光,室内有淡淡茉莉花的香。他
垂下视线落到正在写的语文卷子,最后一道作文题目上,题目是“出乎意料”。
记忆从夏天到秋天到冬天。乌烟瘴气的包厢内,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年。墙上墙下带着夏季风的拥抱,还有礼堂上隔着万千星光慵懒含笑的话。甚至是每一个黄昏,每一个夜晚,生动而形象,鲜明似他高中遇到的每一个人。
宋喻的心忽然无比轻盈。
他先自己笑起来,声音清朗,又温柔得不像话。
“世界啊,出乎意料的精彩。”
宋婉莹在遥远的a城怔了片刻后,也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唇角。
距离元旦晚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
一班的舞台剧排练到最后,大家也不再拘谨,演戏的过程中笑料百出,最为难得的是一场演下来,宋导居然没有喝一口水。
可喜可贺、可歌可泣!他们真是太难了。
灰姑娘和王子跳完最后一场舞。
收工。
江初年热情洋溢地到饮水井旁边,给宋喻倒了杯热水,献殷勤:“宋导,今天一直没喝水,辛苦了辛苦了。”
宋喻的感冒一直就没好,精神稍欠,看她一眼,慢吞吞接过来喝了一口。
梁莹莹演个灰姑娘差点演自闭,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当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过来凑热闹。
拿着一瓶矿泉水当话筒:“提问喻哥,你是怎么做到第一次当导演就就那么厉害的。”
宋喻喝完水,哼笑评价自己:“天才还需要解释吗?”
江初年:“天才宋导,明白了。”
排练室里一群人笑得不行。
元旦晚会节目之间毕竟也有竞争,不能光顾着自己排练,也要去打听别人班的。
马小丁的小弟们终于发挥了一次用处,把隔壁班的也打听了过来。
马小丁:“同类型的只有三班,演的梁祝,听说梁山伯和祝英台由她们的班花班草主演。但我觉得我们一班员颜值在线,一定能艳压群芳。”
奚博文已经懒得纠正他的成语,吹着保温杯里的热气,说:“可是班花班草噱头足啊。”
马小丁:“那就报出我们天才宋导的名字。”
奚博文哈哈哈笑了半天,唏嘘:“你说要是喻哥和谢神参演,那得多轰动。”
马小丁:“梦里想想吧。”
班会课的时候,老程开会去了,班长在一群人的催促下,关上窗户关上门,放起了恐怖片。
阴森诡异的音乐响起。
宋喻开了包薯片,先对谢绥说:“你要是怕,可以趴着睡。”
谢绥笑弯了眼:“恩。”
然而,程只有班上女生被吓得大叫,他们这边四个人,看的索然无味。
马小丁一直在槽:“女主在干什么?明知教室闹鬼,还非要午夜去?”
奚博文发散思维说:“大概就是为了让女主哭着冲进男主怀里吧,导演以为这样很浪漫。”
宋喻靠在位子上,嚼着薯片:“要我是导演,我绝对不会那么安排。”宋导被叫久了,还是有点飘的。
“喻哥有何高见?”
宋喻说:“女主这哭哭蹄蹄冲出来的样子是真吓人,我要是男主估计以为遇上疯婆子,得掉头先跑。还不如就直接安排女主被鬼吓晕在教室里,然后男主回教室拿书,惊讶地看着女主的睡容,把女主摇醒。黑暗阴森的教室,故事还不好展开吗?女主害怕不已,哭得梨花带雨,男主心疼得不行,升起深深的保护欲。孤男寡女,爱情的开始。”
吹声口哨:“rontic。”
奚博文深深吸气:“学到了。”
马小丁笑着打了他一拳:“你学到个锤子啊学到了,真打算把人家小姑娘半夜骗到教室里?”
奚博文也笑:“不敢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元旦晚会在下周一晚上,周五的时候,所有班级去礼堂进行最后的预演。
宋喻又遇到了秦陌,两人隔着三排位置,秦陌远远朝他笑。
宋喻选择偏头跟谢绥说话,“周一晚上元旦晚会,你会来看吗?”
这些天谢绥似乎都很忙。
宋喻心里总觉得,可能和谢家有关,但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事。
少年温热的呼吸就落在耳边,又痒又轻,如羽毛扫过心头。
谢绥很想吻他,但告诉自己,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他克制住,勾唇:“为了你,我也会来的。”
宋喻迟疑了一会,试探地说:“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感觉心情不是很好。”
谢绥笑起来:“恩,有点。”
“???”
他这直白的回答都把宋喻弄懵了。宋喻:“那,说出来.......我帮你想想解决的方法?”
谢绥:“好啊。”
宋喻:“?!”这么毫不掩饰的吗。
谢绥说:“你知道我爸妈的事吗?”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问出来。宋喻一下子心提到嗓子眼,慌得不行,他当然知道谢绥爸妈的事,只是对谢绥来讲都是痛苦的回忆。他妈妈选择在他七岁的时候跳楼,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谢思年更别说了,根本没资格当个父亲。一想到十多年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小男孩,宋喻就心疼得不行,脑袋空白了几秒,张嘴:“我.......”
谢绥几乎能察觉到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心中无奈微笑,他的喻喻果然很善良。“我不爱我妈妈,却也不恨她。”
恨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谢家现在想要我回去。”
“他想要补偿我。”
“喻喻,我该回去吗?”
宋喻整个人愣在黑暗中,感觉心尖都在颤抖,这种问题,直接问他吗?他越发不知道说什么了。怕说错一句话,影响谢绥在这人生岔路口的抉择。
看宋喻那紧张的样子,谢绥压在桌上闷声笑了出来。
“........”
宋喻的紧张都被他笑没了。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这难道不是个严肃又悲伤的问题吗?
宋喻气急败坏:“你——”
谢绥说:“我都听你的。”
宋喻:“.......”嘴里的话又郁闷地咽了回去。
其实对于谢绥来说,回不回谢家都无所谓。
甚至最近困扰他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他终于知道了宋喻病的根源,在一座私人小岛,六岁,暴雨天溺水。
那座岛多么巧,就是他前世开枪杀了赵梓宇的地方。他都有些忘记,自己是怎么上岛的了,但清楚.......绝对不是被强迫的。
谢绥看着宋喻偏过去有些恼羞的侧脸,低头,眼里的笑意也慢慢淡了。
“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高一一班是最后排演的,等她们落幕,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谢绥没有回公寓,陪他出礼堂后,直接出校门回了家。
宋喻被宋喻那句“都听你的”搞得心情乱七八糟的。
回不回谢家?
回去获得的是迟来很多年的补偿,名利、地位、家世,以后就算他不在,也不会有人敢随随便便欺负他。
可是谢家并不是个温暖的地方,他又好怕谢绥在那里再次被蛇蝎亲人伤害。
今天也在为他的同桌操碎了心。
宋喻走出一段路,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老师:“是高一一班的宋喻同学吗?”
宋喻一愣:“恩,是我。”
老师说:“礼堂这边,你们班有个同学手机忘拿了,联系人电话这里只有你的名字,你来帮他拿一下吧。”
宋喻抬头看了眼天色,感觉又是要下雨的感觉。
离礼堂其实也没几步,他皱了下眉,顺路走了回去。
快晚上十一点,偌大的礼堂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宋喻走进去,刚好和最后两个搬器材离开的同学打完招呼。
宋喻走向第一排,刚要弯身,掀开一件校服看看下面有没有手机。
忽然,整个礼堂的灯都灭了——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宋喻瞪大眼。豁然转身,大门那里闪电般冒出一个灰色的身影,把门锁上。
咚。
外面天是阴沉的,月光都渗透不过云层,偌大的礼堂,黑暗像潮水一样丝丝渗入周围,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宋喻微微瞪大眼,一阵阴冷从身边蔓延。现在是周六,他翻出手机,本来是想打电话给谢绥的,但手机上却显示无信号、无服务系统。被安了信号屏蔽器。
宋喻慢慢握紧手机,算是气笑了,可以——是有人恶作剧吗?
这么害他做什么?
他又没有幽闭恐惧症,也就是在这个地方睡一晚而已。
压抑着怒火和撕了秦陌的心思。
宋喻坐了下来,一片黑暗中,只有手机的微光。
礼堂的墙很厚窗户非常高,根本不可能呼救。
冬天的晚上非常冷,更让他难受的是,后半夜下起了暴雨来,他本来感冒就没好,感觉后面大脑都昏昏沉沉的。
他下雨天特别容易犯困,但这一次怎么都睡不踏实。
暴雨、黑暗、密室,每一样单独拎出来其实宋喻都不怕,可组合在一起,就让他心中无端升起焦虑、压抑、眩晕的情绪,甚至有窒息的感觉。
像是脑海里有一只野兽在疯狂冲击撕咬,难受到他整个人都趴在桌上,痛苦地缩在一起。
发着烧,半梦半醒。
他脑子里光怪陆离,耳边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你他妈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哈哈哈哈宋喻你是不是很得意,我跪在地上求着的人,就对你死心踏地。凭什么!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挺好玩的,但是我没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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