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能者多劳。”这个时候,张老笑容可掬道:“既然你有把握通过玉石鉴定师的测试,那么干脆一起考核吧。”
“这敢情好。”
田老立即表示赞成,笑眯眯道:“反正我们也准备好了两个方案,随便考哪个都行。”
昨天接到了高德全的电话,田老等人已经开始筹备了。当然,肯定是侧重于陶瓷方面,看看能不能难倒王观。
“那我也考两个。”俞飞白叫道,不甘示弱。
“年轻人,就应该有这个志气。”
田老赞许起来,然后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开始测试吧。”
说话之间,田老伸手在口袋一摸,拿出来了一枚玉佩。把玉佩搁在几案上,田老淡笑道:“你们看看,然后说说。”
“就这么简单?”王观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简单,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秦老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拿一大堆真真假假的玉石过来,让你们仔细分辨啊?”
“估计他想着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通过测试呢。”田老笑眯眯道:“很多参加测试的人都这么想,可惜考核就是这么简单。”
“王观,你不要大意了。”
张老好心提醒道:“越简单,越能考察一个人的真正水平。机会只有一次,说对了就通过考核,要是说不准,或者说不对要点,那就对不住了。你乖乖回去学习,等到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学有所成,再过来参加测试吧。”
“要注意了,一年只有一次机会。今年不行,只能明年再来。”田老说道,态度温和,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虽然说有点不近人情,但是权威就是这样树立起来的。不然类似那种交了钱就能通过的考核。根本没有丝毫信服力。
与此同时。王观和俞飞白也收起了轻松的心理,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打算全力以赴。
“王观,你先看吧。”俞飞白礼让道,十分的自信。
王观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几案上的玉佩仔细打量起来。一上手,他就感觉玉佩的分量适度,不轻不重,很有质感。而且把玉佩拿到灯光下一照。表面就有一层晶莹剔透的光泽在流动,好像涂了油一样滑润。
之后,王观才开始注意玉佩的造型、雕工、色泽等等细节情况。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才把玉佩放下,让给俞飞白鉴赏。
俞飞白上手打量之后,才过了十分钟就放下玉佩,自信道:“我看好了。”
“既然看好了,那么就把你们看到的东西写下来吧。”田老笑道。拿了两张白纸递过去。让王观和俞飞白一人走到一边归纳总结。
鉴定东西,判断真伪,自然需要理由。现在王观和俞飞白两人,就是把理由罗列出来。只要看了他们的鉴定依据,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大概水平了。
又过了十分钟,王观和俞飞白拿着答卷交给了田老。这个时候,就算他们再有信心,也有点儿像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一样。心里有几分期待和忐忑。
两张答卷在几个老前辈的手里传来传去,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看了一脸笑容,有人看了眉头一皱,有人看了却不动声色,让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
“嗯!不错。”
到了最后,答卷回到了田老的手。他口头表扬一下,然后示意道:“不过,字说明有些干巴巴的,不够详尽。你们再补充一下,尽量丰满完善起来。”
这时,田老指名道:“王观,你先说。”
“先,玉佩是赝品。”
王观也不怯场,侃侃而谈道:“当然,也不是说玉佩的玉质是树脂、塑料伪造的假玉,而是用最廉价的京白玉,刻意做了一些修饰,让人误以为是和田白玉。”
“嗯。”田老点头赞同,又问道:“理由是什么?”
“京白玉的玉质较纯,通体质白,没有杂质。而且触感凉滑细腻,表面有玻璃光泽,看起来很像和田白玉。但是京白玉内部呈粒状结构,晶粒越小越细腻,结构特征不明显,没有和田白玉的润泽和韧性。”
王观分析道:“另外就是在这枚玉佩之上,应该是经过了浸油的处理,使得玉佩表面多了一层油脂。看起来十分滑润,可是却显得很不自然,这个就是比较明显的破绽。”
“说的没错。”田老轻轻点头,微笑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王观稍微沉吟,就轻轻摇头道:“没了。”
田老一笑,看向了俞飞白,示意道:“你呢,应该有补充的吧。”
“当然有。”
俞飞白略有几分得意,看了眼王观之后,就笑呵呵道:“我敢肯定,这玉佩的浸油时间,不会过一个月。”
“怎么说?”田老饶有兴趣道,眼露出几分笑意。
“这东西已经不是润滑,而是太油腻了,甚至不算是成功的赝品。”
俞飞白笑道:“如果说再让人继续把玩两三个月,表面的油光就会紧紧依附在玉佩表面,形成一层光华内敛的包浆,说不定更加让人难以鉴定真伪。”
“哈哈,小伙子你的眼力更胜一筹。”田老毫不避讳,直接赞扬起来。
“没有办法,平时打眼多了,总该吸取一些教训。”俞飞白谦虚道,但是欢快的心情怎么也掩饰不住,喜上眉梢。
“你们不错。”
这个时候,张老赞许道:“一个有初级的水准,一个达到了级的水平。”
“什么,才级而已?”
王观不在意,俞飞白就惊叹起来,有几分不服气。
“怎么,不服气?”
田老轻笑起来,拿起玉佩说道:“能够判断真伪,说明了理由,这是初级的水平;能够说出浸油作伪的具体时间,就是级的水平。只不过,你们两个却忽略了一个细节,自然拿不到高级鉴定师的资格证书。”
“什么细节?”
王观和俞飞白连忙追问起来。
“沁色。”田老淡然道,伸手示意,只见玉佩一角,有一点儿微微淡淡,很不明显的絮丝状白线。
“这是……水沁。”俞飞白瞪大了眼睛。
“不对吧。”
王观惊诧道:“不是说,常年埋在地下的玉才会产生沁色的吗?况且,这枚玉佩只是拿京白玉伪造和田玉而已,不是新玉仿古玉,哪来的沁色?也没有理由伪造沁色啊。”
“谁告诉你们,这一定是新玉了?”田老轻笑道:“实际上,这是一枚古玉,只不过由于玉质不好,而且品相普通,我干脆让人重新打磨抛光,再浸油上色,作为考核测试之用。可惜,你们的眼力不行,忽略了玉上的水沁。”
王观和俞飞白无语了,人家是费尽心思把新玉做作古玉卖,而田老恰好相反,把古玉做成了新玉,甚至画蛇添足的浸油上色,分明就故意误导人啊。
不过,两人也无话可说,谁叫他们看不出来呢,也怨不了别人。
“你们两个,不要觉得委屈。”张老趁机教训道:“要知道现在造假的手法层出不穷,而你们作为鉴定师,眼力更要技高一筹……”
王观与俞飞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这个道理十分简单,好比做贪官要奸,做清官更要奸,不然怎么能整治贪官呢。同样的道理,田老在玉佩上设置诸多陷阱,无非是想让两人吃一堑长一智,让他们铭记教训,免得以后打眼了。栽在考核的道具上,总比栽在买卖的赝品上强吧。
“玉石类的测试就是这样了。”这个时候,田老轻笑道:“你们不服气的话,明年再来考核好了,看看能不能提升一级。不过,明年的题目,未必就是这样子。”
“也不能多说了,免得大家以为我放水,故意泄露天机。”
适时,田老笑了笑,转头道:“老秦,该你亮宝了。”
“早就准备好了。”秦老笑呵呵道,然后也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然后小心翼翼搁在几案,再告诫起来:“你们看归看,要小心点儿,免得弄坏了我的宝贝。”
秦老的动作,很具有迷惑性。按理来说,这么小心谨慎,东西应该是真的,但是保不准他这是故意这样做,想要误导两人。
然而,两人的经验也算是比较丰富了,没有受到干扰。商量几句之后,就由俞飞白打开盒子,观看里面的东西。
此时,王观在旁边看去,只见俞飞白在盒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杯子。这个杯子造型比较奇特,瘦底,圈足,杯心下凹呈深圆涡状,底心微微凸起,好像是鸡心。所以类似这样造型杯子的,有个专用的名词,就叫**心杯。
然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这个小巧玲珑的鸡心杯,釉色好似蓝色的乳光,有点儿像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在这种蔚蓝色之,又夹杂了几块海棠红色,仿佛红云在蓝天飘荡。
“这是钧瓷!”
看了一眼,王观就有了初步的判断。当然,到底是真钧瓷,还是假钧瓷,就需要仔细的鉴定了。钧瓷是宋代大五大名瓷之一,其的珍贵素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钧瓷无对,窑变无双”的赞誉。
如果眼前这个鸡心杯是真品钧瓷,那么也难怪秦老会这样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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