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走进了别墅。
这个时候,俞飞白立即换了张笑脸,恭敬的给王观的父母拜年。
不得不说,长得帅气的人,就十分具有欺骗性,尤其是俞飞白嘴巴很甜,拿出哄小女孩的几分功力来,就让父母笑逐颜开,热情接待。
见此情形,王观忍不住轻轻摇头,烧水沏茶待客。
不久之后,水烧得沸腾起来,而王观的父母也各自走了。父亲到后园浇灌草木,母亲去高德全家里和他妻子研究剪纸的艺术。
此时,王观一边摆弄茶具,一边好奇问道:“飞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早上,才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俞飞白笑眯眯道:“感动吧。”
“撒谎也不眨眼。”王观嗤之以鼻道:“别告诉我,你和德叔是在路上遇见的。”
俞飞白的脸皮还是那么厚,被揭穿了谎言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振振有词道:“没有办法,谁叫德叔是长辈呢。如果钱老还在这里的话,我肯定先过来了。”
“得,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王观笑道:“喝茶吧,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说话之间,王观提壶一倒,一柱清香淡雅的茶汤就注入了杯。
俞飞白也不客气,拿起杯子轻抿了口茶汤,立刻赞许道:“行啊,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茶艺突飞猛进呀。当然,肯定比不上我……”
王观轻笑了起来,也料到了俞飞白会这样说,在抬高别人的同时,也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也只有在关系亲密的有熟人面前,他才会这样坦然自若,没有顾虑。
喝了口茶之后,俞飞白又大大咧咧道:“王观。听说这段时间你大出风头啊。”
“出了什么风头?”王观有些迷惑不解。
“装傻是吧。”俞飞白撇嘴道:“就是朱大先生的赝品事件,连蜀都的古玩行业都震动了,闹得人心惶惶啊。唉,早知道我也跟着过来了,居然错过了这样的好戏。”
“什么好戏,分明是祸害。”高德全摇头道:“飞白,你想凑热闹也要看情况,这种事情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最好不要生。”
“德叔,你这是唯心主义。”俞飞白笑呵呵道:“事情都存在了,怎么可能回避。再说了,按你的说法,最好是王观没现朱大先生的赝品,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飞白,你又在胡搅蛮缠了。”高德全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不是我说的。”
俞飞白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我在蜀成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一个拍卖行的老板埋怨现朱大先生赝品的人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在他看来,既然朱大先生的赝品巧夺天工,能够以假乱真。那么干脆当成真品就行,何必追根究底。给大家添乱。”
王观闻声,忍不住苦笑起来,合着自己忙前忙后,反而成为了害群之马了。
“他这是鸵鸟心态。”高德全皱眉,训斥道:“以为把脑袋埋在沙里,就没有危险了么,真是蠢到家了。这种事情。有了苗头就应该及时掐灭,免得形成气候,想补救都晚了。”
“德叔。不必为这种小人生气。”王观劝慰道:“反正我们已经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就你心宽,被骂了也不生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出头了。”
俞飞白笑眯眯道:“当时我在他拍卖行里现不少赝品,而且还有一些禁止买卖的物。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就顺手打电话举报了。之后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就是听说那家拍卖行倒闭了,被正雅轩低价接手。”
一瞬间,王观心一暖,也有几分无语。为了几句话,就把人家的拍卖行整垮,这样的事情,估计只有俞飞白这种背景通天的大衙内才能做得出来。
“怎么样,帮你出了一口恶气,该怎么报答我呀。”
俞飞白嬉笑道:“当然,如果你把大夏龙雀刀作为谢礼转赠给我,我肯定不会介意的。实在不行,马少宣的内画壶也可以的……”
“少来。”王观断然拒绝道:“别打我宝贝的主意。”
“诶……”俞飞白失望叹气,然后饶有兴趣道:“对了,听德叔说,最近你又淘到了一件黄庭坚的臂搁,赶紧去拿出来让我鉴赏一下啊。”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王观一笑,转身向书房走去。不久之后,他把臂搁拿了出来,却见俞飞白拿了两三根针形钥匙在打量。
王观见状,忍不住苦笑摇头,这小子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现什么东西都要好奇把玩一下。自己把钥匙放在几案上,摆明了就是在引诱他翻动。
与此同时,看见王观回来,俞飞白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学针灸了?不过,这些针的形状很怪异,我从来没有见过。”
“那不是针,而是钥匙。”王观随口道,把臂搁递了过去。
这个时候,臂搁经过了处理,而且涂上了高德全托人寄来的显影液,黄庭坚的手迹显得十分清晰,不再需要沾水才浮现了。
“好奇怪的钥匙。”
此时,俞飞白嘀咕了一声,注意力马上集在臂搁的上面。不过,看了两眼,感觉这东西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顿时大失所望道:“这就是黄庭坚的笔迹?也不怎么样呀。”
“那是你不懂欣赏。”
高德全评点道:“如果你对黄庭坚的书法有过深入的了解,就会现这两行字,属于他的起步阶段,已经有一定的火候,更是以后书法大成的根基,极具研究价值。”
“哦……还是看不出来。”
在熟人面前,俞飞白懒得不懂装懂了,不感兴趣的把臂搁放到一边,然后得意洋洋道:“哼哼哼,我在蜀都这段时间,也淘到了一件好东西,让你们开开眼吧。”
说话之间,俞飞白伸手在兜里一摸,然后拿出来了一个三寸来长的小玩意儿。
王观看了过去,现这小玩意儿是个寿星像。
这个寿星像非常别致,高高的脑袋就占据了身体体积的一半,另外一半才是十分精致,慈眉善目的五官。另外还有白花花的胡子,以及一只简单浅刻的手。整个寿星像,只是运用了非常简略的刀工雕刻,却给人一种憨态可掬,充满了仁慈长者风范的气息。
“这是木雕?”
乍看之下,王观现寿星像颜色微黄,感觉有点儿像黄杨木雕。
“嘿嘿,看走眼了吧。”俞飞白十分高兴,笑着说道:“这是象牙木雕,卖我东西的人也把它当成了黄杨木,给我拣了个小漏。”
“拿来看看。”王观也有些好奇。
“给!”俞飞白把东西递了过去,然后笑眯眯道:“不错吧,比你的臂搁好看多了。”
“说你胖就喘上了。”王观撇嘴道:“你问下德叔,两样东西哪个更好。”
“我是说好看,而不是价值的高低。”俞飞白强调起来,笑着说道:“况且,我这东西是拣漏,你的臂搁呢?”
“一个样。”高德全在旁边笑道:“臂搁是王观按实价收上来的,但是后来现是黄庭坚用过的东西,也算是拣漏了。”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不知道是黄庭坚用的东西对吧。”
俞飞白笑得眼睛得眯成线了,高兴道:“比我差多了,我可是一拿起来,就知道这寿星像是象牙,然后以黄杨木的价格买的。”
“相对象牙来说,黄杨木的价格也便宜不了多少。”王观淡淡说道,把俞飞白嚣张的气焰打了回去。这下子,轮到俞飞白郁闷了,一脸的不爽。
旁边,高德全笑眯眯的看好戏,不仅没有打圆场,反而推波助澜道:“你们两个要不要比试一下,分个高低?眼下就有这样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俞飞白连忙问道。
高德全笑了笑,看向王观道:“你还记不记得年前在省城的时候,田老和你说过,让你抽空到收藏家协会办个鉴定师证书的事情。”
“记得。”王观不好意思道:“不过,一直没有时间……”
“现在该有空了吧。”高德全笑道:“我准备去省城给张老他们拜年,如果你们没其他事情要忙的话也可以同去,到时候顺便去收藏家协会考个证书。”
“王观,田老让你去办个证书,不是随便填写些资料,再交手续费就行了,而是需要通过几个测试,才能够拿到证书的。”
高德全解释起来,笑着说道:“主持考核的人都是老一辈的鉴定师,以铁面无私著称,绝对不会放水,所以颁的鉴定师证书具有权威性。不敢说在全国的范围,起码在省内还是让人信服的,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你们两个,要不要去试试看?”
“我肯定没有问题。”俞飞白傲然昂,瞥视道:“就怕某个人不敢答应,害怕丢脸。”
“谁怕谁呀。”王观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正好完成上次被断的比试。”
“那我就打电话了。”高德全笑呵呵道:“让田老有个准备,仔细安排一下……”
“等等!”
俞飞白正要点头,忽然之间,好像想到什么,连忙阻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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