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惨得不行的当中,最惨的还是要论s市某单位。
早听说有个姓南的生有点本,还没确定下来呢,人突然失踪,一会儿听说人车祸,一会儿听说人一好又跑到哪里哪里进货,听着像是普通走江湖卖艺的,结果还没来得及仔细查呢,再一眨眼人出旅游几个月。
好家伙,这一旅游,云省过来抢人。
虽说这位南生是位土生土长的s市人,从地域归属上云省绝无什么优势,但s市这头还是和云省撕一『逼』,把人喷回,至于徽京那边来抢人……呵,南生跟云省走都不可能徽京!
刚商议完南生归属后,又得知他又又又关门歇业跑出避暑!负责□□的工作人员按照户籍地址一查,人楼空不说,还差点被人家家里门的厉鬼给吓得病一场。
绝!
夏秋来,s市办公室终于等到人开门。
s室某单位工作人员可谓是喜极而泣。
“你好,可以随便,有需要请叫我。”两名工作人员一进门,见照片中的那位南生一手拿着手机显然是在什么直播,另一手拎个鸡『毛』掸子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掸灰,还未来得及说明情况,外面来个顺风快递的小哥:“南辰阁,快递!出来搬一下!”
“来!”南老板应一声,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到外面搬快递。
此时还来个外卖,送份『奶』茶和鸡蛋仔进来,南生搬完快递顺手戳一杯『奶』茶喝起来,又拿起手机开始直播。
……这实在是不能怪他们之前都不打算和这位南生接触,实在是太特么像是那种一知半解的年轻人顺手帮人算个命——靠不靠谱不担保的那种。
谁家师搁哪儿亲自搬快递嗦『奶』茶直播啊!他们办公室里也有些道门佛门系统里出来的年轻人,人家着可靠谱,一派的高深莫测玄门风范,眼前这个……太接地气。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再,假装是普通游客在店里起货来。
——再加一条,他还卖假货!
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师。
两人一脸苦仇深的研究着一条菩提籽的手串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也不柜台里的东西,迎上:“您是南老板是吗?”
南生掀起眼皮子瞧对一眼:“对,我是,近日不做生意,请回吧。”
那中年男人也不随手抓一个挂在柜台木架子上着极其廉价的手机挂坠,讨好的道:“南师,求您给我呗?我七位数买您的工艺品,啊不,买您的古董啊!”
那位南生一把抢下对手里的挂件:“不卖!我这儿工艺品明码标价,手机挂坠是五十块钱!出门左拐一公里是物价局分处,我跟你讲你『乱』来啊!你再不走我报警啊!”
那中年男人叹口气,神情忧郁的花五十块钱买下手机挂坠,且还说一句:“我会再来的!”
“可来!”那两人发誓他们清楚的听见这位年轻老板的嘀咕声:“出七位数不是想来洗黑钱的吧?……还是物价局来的暗访?”
南时真是要给烦都烦,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一天到晚进门正经买东西的没两个,全是来找他算命的。
算命那是副业!副业!淦!
倾影打帘子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筐用草叶子盖着的水果:“爷,快递送筐杏子过来……”
南时听见‘杏子’两个字不太好,头皮一紧,心虚的问道:“过儿送来的?”
“是啊。”倾影不明所以的答道:“我着还挺新鲜的,我洗一盘?”
南时掀开一眼,顿时打过杏仙一顿的心都有——过杏仙说要给他送点土特产,还真他妈是土·特·产!这不是入秋嘛!这他妈是从杏华仙身上摘下来的吧?!
遥想一个月前池幽问杏华仙要几个杏子当报酬,他还不知道干啥用的,心想难道杏华仙这棵老树上的杏子特甜还是怎么,平时他也没试过什么千年老荔枝树之类的水果,感觉也是比普通的甜一点,结果万万没想到,是起那作用的!
杏子『性』温,倒不是什么壮阳补肾之类的『药』物,但是有赖于杏华仙,这玩意儿能中和阴气!
南时这样巴不得天天挂在池幽身上的人,见这杏子都想睡半个月房保保平安。他倒不是不喜欢,而是太过有些吃不消,偏偏池幽还不许他多那什么,说多伤身,一夜下来舒服是舒服的,但是真的吃不消这么个做法。
倾影瞧着南时一脸古怪的模样,又问一遍:“吃不吃?”
“……吃!”南时一摆手,撇其他的不说,这杏子真的爆好吃!肉多汁甜还没核!
他一点都没有觉得吃杏华仙身上结出来的果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本质上跟小伙伴家里养棵杏子树摘点果子给他吃没啥区。
倾影掀帘子进。
南时又嗦一口『奶』茶,转眼又向刚刚进店逛半天也不说要买什么也不走的那两个人,带着营业『性』的微走过:“你们好,请问需要取下来试戴吗?”
那两人着南时的容,『迷』『迷』瞪瞪的说:“好的……麻烦你!”
南时将那串菩提手串递给他们,等到南时背后响起支付宝到账的女声后,其中一个才回过神来,他出示一下带着国徽的证件,道:“你好,南生,我们是s市特殊办公处,请你配合调查,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哈?”南时道:“你们稍等……证件收起来。”
说罢,反手是一个电给110——
等到南时确认有这么两个人后才取出自己的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驾驶证在车上,营业执照要下吗?我这里可是正经做工艺品生意的,请问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情吗?”
其中一人着身份证居然还愣一下:“不是,我是想您玄门证。”
“我还没办。”南时在心中翻个白眼,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他完全给忘。不过南时睁眼说瞎的能力一贯很强:“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来,说明应该对我有基本的解吧……我是野路子出生,也没人告诉我要办什么玄门证,这证……怎么办啊?到哪办?要带什么材料?劳二位警官跟我说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一人给南时解释一下□□所需照片户口本之类的材料标准,又道:“今天除办-证外,还有件情,请问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s市特殊办公处?挂名,带编制,交六险一金,如果您需要的还能包分配工作,子女高考按照军属加分——除偶尔需要处理两单案子之外,这案子也能着接,您一年接够两单行。”
“哦对,重点是包分配房子,裤衩楼上头……顶层园林墅不太可能,分配一套两百平的公寓没有问题,或者您有其他喜欢的,价位差不多都可以随意换。”
南时『摸』『摸』下巴:“待遇这么好啊?”
“国家还是很重视这一块的!”另一人道:“您可千万听其他人胡说八道啊,切片什么的不存在的,也不会要求您做违背底线之类的情——前提是您不犯法行,正常人能做的您都能做,正常人不能做的您部分也不能做。”
“那我能做点什么?有什么优待?”
对想想,来一句:“比如关键时刻可以携带管制刀具上公共交通?当然,平时最好也不要这么干。”
南时没忍住轻一声,悠悠的道:“行,那我明天你们那边□□顺道办手续。”
两人面面觑,有些咋舌,不敢信这么简单成?
南时摆摆手:“好,这样吧,我说会会,不会跑的……要不要吃个饭再走?天也蛮晚。”
“不用不用。”两人一迭声的拒绝道:“我们趁着下班之前刚好回打个卡,明天下午两点半在办公处等您?”
“好。”南时应一声,送走两人,倾影端杏子出来,问道:“爷之前不是不乐意嘛?怎么又同意?”
“背靠树好乘凉嘛!”南时拈个杏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我一s市人,跑又跑不掉,走也走不的,反正都是要做生意的,白捞一个六险一金有什么不好?”
倾影心想也是,随他,终究不是什么。
能将国家建设成这样的朝廷也不会差到哪里。
南时一连吃三四颗杏子,突地见外面有客人进门,刚擦擦手欲要招呼,见进来的还是个老熟人。
“南生,一数月,来您日子过得不错?”来人深深的吸一口气,似乎很满意店里的气味。
“颐和仙?”南时倒是不怂他:“你来干嘛的?有直说。”
颐和仙冷道:“我来找南生算一卦……”
南时摇摇头,打断他的:“你回有……几个月吧?发展出什么来吗?我你现在弱成这样,我身边的侍女一个能打你两,来是没什么好结果。”
“还不是托南生的福?”
南时端的是一派斯文,张口却是:“你懂个屁,饭可以『乱』吃,不能『乱』讲,托谁的福,你自己心里有数。”
音刚落,门外冲进来几个人,南辰阁门一关,来人皆是一溜儿华丽威严的道家法袍,手提桃木剑黄纸符镇魂铃等等法器,喝道:“颐和仙,你被逮捕!”
“举起手来,停止反抗!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南时斯里慢条的擦擦手中的杏子,咔擦又咬一口:“我师兄说的对,对付你这样的,等够,实属不必找你……你刚刚说让我给你算一卦,不用算,你没未来。”
颐和仙被带走,他没有信徒,没有愿力,他的乌龟壳没。
天已黄昏,门外悄无声息地停一辆马车,半张竹帘被掀开来,『露』出里面人优美的下颚线。
南时默默的把杏子咽下,转而让倾影将那一盘给藏藏好,便迎上:“师兄,你怎么来?”
“接你下值。”池幽淡淡的道。
“不行哦,还没到下班的点。”
“那再等等你。”
“好。”南时伸出一手,池幽搭住它,飘然而下。
懒洋洋的夕阳余辉为万物都勾勒上一层金红的边缘,起来绒绒的,温和又炽烈。
池幽莞尔一,抬手碰碰他的嘴角:“在吃什么?”
南时,没好意思说,他握住池幽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师兄,我跟你讲,五分钟前我吃上官家饭,我明天是公务员!”
“嗯。”
“你知道嘛还包六险一金还包工作,哎?师兄你要不要一起登记?可以多薅一套房!”
“不缺。”
“不是这么说的……”
……
夕阳落下,天空的尽头显出一丝漂亮的灰蓝之『色』,几近于无得的星芒在天际闪烁着,屋檐的红灯笼随着还带着热气的风慢慢地摇摆着,随着一两下灯芒的闪烁,灯笼里的灯亮起来。
整条街在辞金红的残阳后又被笼上一层细腻的红晕,树丛里的灯也亮,又是一抹碧绿凝翠,摆渡的船只上有游客坐,便有脸上带着风霜的阿姨支着船桨在河道上拨弄出悠然的水纹,和着歌者,一直摇晃过这七里长街。
行人们互闹着自这条街上走过。
生活还在继续。
【全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