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板的,通常情况下都是很忙的。
毕竟一家公司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老板来处理。
赵浮生同样也是如此,所以其实他的空闲时间不算多。
今天这样的空余时间,对于赵浮生来说,还是到韩国之后的第一次。
“去哪儿?”
胡东海有些犹豫的对赵浮生问。
赵浮生一笑:“随便走走吧,反正韩国这个地方,坐上火车就能走遍全国。”
这倒是实话,因为韩国国土面积太小,基本上两三个小时的火车,就能从一边到另一边了。
韩国的火车,相比较起国内的火车来,自然是好那么一点的,毕竟这是人家的主要交通工具,而且韩国人少,火车没有国内那么拥挤。
赵浮生带着几个保镖,在火车站随便选了一趟车,买好票,上了火车。
等上了车赵浮生看了一眼车票,才发现,上面的文字都是韩文,出发地自己倒是知道,是首尔,可目的地,赵浮生发现,自己不认识。
“那个,你们懂韩文么?”赵浮生看向胡东海。
胡东海满脸茫然:“什么?”
好吧,他也不懂。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赵浮生想了想,干脆坐在座位上没动,等着乘务员过来,毕竟身为乘务员,或许能够懂英语吧。
过了一会,乘务员没来,对面倒是来了一个女孩儿,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韩国特有的学生装,白色上衣,黑色的裙子,看起来格外的清纯淡雅。
女孩儿的头发很长,清秀温婉的脸庞,清澈的双眸相当漂亮,赵浮生随意打量了两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结果没想到,他这个动作居然招来了对方的不满,狠狠地瞪了赵浮生两眼。
赵浮生略显尴尬,苦笑着摇摇头,没吭声。
过了一会,对面又上来一个人,是个拿着行李箱,戴着眼镜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的穿着,赵浮生忽然笑道:“你好,华夏人?”
“你也是?”
中年男人一愣神,随即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华夏人?”
赵浮生笑了起来:“韩国人估计不会穿劲霸男装吧。”
“啊?哈哈哈哈,没错,没错。”男人一怔,随后就笑了,对赵浮生道:“你这个年轻人,倒是眼神不错。”
说着话,两个人就攀谈了起来。
聊天之后赵浮生才知道,这是开往韩国光州的火车,中年男人姓陈,在韩国做出口批发生意,这次去光州,也是办事。
“光州这个地方,在韩国可是很有名气的,据说到现在山里面还有野人呢。”老陈似乎是因为难得遇到华夏人,所以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对赵浮生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八卦新闻。
野人?
赵浮生一愣神,有些惊讶的看着老陈:“这年头,还有野人?”
老陈笑了笑:“也不算是野人,好像是之前光州皿煮运动的时候进山打游击的游击队,具体咱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是华夏人,对这个哪儿知道那么多。”
赵浮生点点头,倒是有些好奇了:“陈大叔,这个什么光州皿煮运动是怎么回事?”
老陈神秘的笑了笑,低声给赵浮生解释道:“这个也没什么,就是韩国的学生运动而已。后来扩大了,变成整个城市的暴动。”
赵浮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韩国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而随着老陈的讲述,赵浮生才知道,原来在八零年代,韩国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九八零年五月,为了响应当时的汉城十万人示威活动,光州方面三万名学生市民组织示威,结果五月十七日,时任韩国总统的军人全斗焕宣布《紧急戒严令》,进一步扩大戒严范围至全国,禁止一切政治活动,关闭大学校园,禁止召开韩国国会,禁止批评国家元首,还拘捕了金大中、金泳三等民主运动领袖和学生。组成戒严军分六路包围了作为韩国全罗南道首府的光州市,甚至动用飞机空运军队。
当日上午十点,在光州民主运动大本营全罗南道国立大学,戒严军与学生发生了第一次冲突,军队打死学生数人、逮捕多人。激动的光州学生和市民奋起抗争,聚集于全罗南道道厅前广场,拉开了光州抗争的序幕。一句“到道厅去”成了当年最激荡光州市民的口号。学生与市民以道厅为中心,到光州火车站、高速巴士总站等地阻拦戒严军进城。
然后,军队向人群开火。
到了二十号晚上,近二十万人在道厅集会、示威。市民组织了两百多辆出租车、公共巴士突破戒严军封锁线到道厅助威。戒严军切断了光州与外界的联系,担心失控,二十一日凌晨向示威人群开火,造成五十四人死亡。二十一日,多达三十万的老百姓来到道厅,广场及周围的锦南街、忠壮路都挤得水泄不通。一个青年站在戒严军的坦克上,挥舞着国旗,高呼着“光州万岁”,市民围在一起高唱国歌,军队射杀了这位热血青年。
之后,愤怒的市民成立了“民众抗争本部”,进行长达一周的有组织有系统的对抗活动。
“现在韩国的很多当政者,都是那个时候的成员。”老陈一脸神秘的对赵浮生说道:“韩国政坛有个三八六世代的说法。三指的是他们的岁数,这个群体大都三四十岁年龄,八指的是八十年代,正是这个群体的人上大学时期韩国独裁统治转向民主政治的动荡年代。六指的是六十年代,他们是这个时期出生的。这些人思想左倾、主张社会正义,代表社会进步的力量,而与亲美的保守势力针锋相对,现在卢武铉总统的参谋班子,大部分都是这些人,就连卢武铉,当年也是为被捕入狱的学生辩护过的。”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很显然,老陈这位出身京城,走南闯北的倒爷,难得遇见一个来自家乡的同胞,自然是口若悬河,知无不言。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身边的所有人都讲韩语,听不懂他和赵浮生说了什么。
“照你这个说法,那光州岂不是韩国皿煮派的大本营。”听了大半天,赵浮生对老陈笑着说道。
老陈一愣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据说韩国这边,很多司法系统的人,都出自光州。”
他毕竟只是个商人,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能够知道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么?”
赵浮生眨了眨眼睛,倒是想起一个事情来。
上辈子,他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熔炉》,据说就是发生在光州的真实事件,说起来很有意思,这件事貌似很早就被写成小说,但偏偏一直到几年之后才被拍成电影,进而影响到韩国对聋哑人的保护。
有趣的是,这电影被拍摄成功,并且引起轰动,是在卢武铉下台之后,也就是韩国保守派总统李明博和朴大妈执政的时期。
换句话说,在皿煮派执政期间,这部戏,一直都没能被拍成电影。
有些东西,是不能深究的,如果知道的太多,就会发现,很多看似美好的东西,都变得不再美好了。
…………………………
…………………………
不得不说,有一个老乡在半路上,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赵浮生和这位老陈聊的很开心,两个人天南海北的一顿胡侃,老陈胜在走南闯北多年,社会经验丰富,而赵浮生前世的阅历也不浅薄,自然能够跟得上他的节奏。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两个人还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约好有机会在国内喝酒聚聚。
目送着老陈的背影消失,胡东海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问出声来。
“怎么,觉得奇怪?”
赵浮生看了一眼胡东海,笑了笑。
胡东海点点头,在他看来,赵浮生都已经身家几十亿了,根本没必要和这样的商人结交啊。
赵浮生轻笑了起来:“说实话,老陈这个人,其实很油滑,但他不是坏人,你想想看,他刚刚是不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韩国的一切全都告诉我了,甚至还提点我如果在韩国和人做生意,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因为我之前和他说,是来韩国考察市场的。”
胡东海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赵浮生笑了笑:“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国外,只要心地不坏的人,遇到同胞,都会帮衬一把的。老陈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所以才对我说那么多。”
胡东海点点头,总算明白了赵浮生的意思。
迈步正准备离开,赵浮生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人拥抱,看了一眼,才注意到,原来是火车上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女孩。
笑了笑,虽然想不起对方是谁,但赵浮生依稀记得,她以后应该会是个出现在屏幕上的明星。
韩国这地方,果然是小国寡民,坐个火车都能遇到未来的明星。
PS:之所以最近写棒子的事情,一方面是主角想坑他们,再者,写棒子黑暗的东西不会被404啊,之前陈世杰那段剧情,各种修改,这本书是浮生养家糊口的根本,真的不敢胡乱试探,我连白洁是谁都不知道的人,我多纯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