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曼今天三十七岁,从十岁开始修行铁布衫铁头功铁裆功,铜骨功等等横练武学。
用珍惜药材补益精气,从藤条,到木棍,再到铁棒,经历了多少次的磨砺,方才有今日的横练境界,实在难以言述。
可以说,游曼是真正一步一个脚印活生生练出来的高手,他的成就,来源于根骨,武学,还有最重要的耐心与永不懈怠的恒心。
当然,若是如此,他也充其量只是一个二流高手,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游曼这样的人。
直到一年,他有幸受到一个武林前辈的衣钵传授,将一身分离散碎的横练武学统合为一体,进阶铁甲神功,是为武学大成,不能说再无抗手,但在后天也的确是少有人匹敌。
比如名声极大,曾经的对手,现在的队友的北冥神剑段沧海,这就是他的克星,无论是北冥神功,还是六脉神剑,都不是他所能抗衡。
这是纯粹的以力取胜。
北冥吸功,他的一身真气若是被吸走,所谓铁甲神功也就不攻自破,没什么有效的抵挡方法。
六脉神剑的剑气犀利且坚不可摧,威力极大,也会对他产生威胁。
除此之外,原摇光楼水旗镇分会的老大,也就是大首领,武功同样在他之上,可惜依旧被暗算,中毒之后与废人无异,纵然武功再高,也死在潘月半剑下。
还有潘月半,这人的四季剑法精巧细腻,招数变化,擅长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且对他的罩门有所了解,也胜过他半筹。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人,都不可能如项央这般,不但轻松,而且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将他击败,这代表了一种境界上的碾压,不是超出太多很难留手。
此时此刻,游曼的全身上下伤口并不多,只有双臂,双膝,以及后腰椎骨处被一道威力恰到好处的刀气斩伤,内气虽然还在,但铁甲神功被破功。
游曼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双肘的关节,双肩关节,双膝关节,以及脊椎处都被一股外来的力量盘踞,宛如游动的电蛇,又好似涌动的岩浆,一旦受到外力刺激,就会爆发出强横的破坏力,自己运气好成为残废,运气不好,直接被炸成粉碎。
面对这种情形,他的脑子在急速转动,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在思考。
虽然输了,游曼却并不沮丧,也不害怕,只是纯以一个武者的思维去探究自己失败的原因,项央武功的深浅。
但无论如何,他依然找不到原因,也不清楚项央究竟有多强,可以说是输得不明不白。
这简直不太可能,后天只是后天,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随后他想到了之前对方在他身上摸索,自己全身酸软如电击,心内一颤,随即摇头撇去那个想法,不可能。
项央一动不动,表情也维持之前的模样,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做。
手中的木刀一如前些时候,糙面上满是木刺,似乎经过刀气的催发,也没有任何改变,可以得知项央的刀术修为以及真气控制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缓缓迈步靠近游曼,看着这个强壮的汉子仿佛无助的少女在地上扭摆,蠕动,慌乱,项央没有凑上前,只是停在一米之外。
“你的横练武功很厉害,非常厉害,皮如坚铁,筋肉之间相连,承载在锻炼的如金铁一般坚硬的骨头上,不但防御力非常高,而且骨生锋芒,力量也十分惊人。
然而你的身体有一样不完美。
旁人可能只探究到你的罩门,但刚刚我摸遍你周身,却发现你的武功不但有一个罩门,还有一个致命的破绽。”
项央的讲述没有任何得意,甚至并不觉得胜了一个游曼是多么光彩的事,语气平淡,不温不火。
“什么?不可能,我的铁甲神功坚不可摧,已经练到只一处罩门的境界,不可能有破绽的。”
游曼突然大叫,声音居然颤抖起来,和之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大为不同。
“不,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破绽在哪里,只是不愿意相信,或者抱着天真的想法,以为我只是凑巧碰到。
刚刚我以木刀之法,瞬发七道刀气,刀刀斩开你的钢筋,嵌入你的铁骨关节之内,这就是你的破绽。”
项央虽然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但很清楚游曼前后变化的根本原因。
先前游曼以为项央需要铁甲神功,所以无畏无惧,以为掌握了一个不算小的筹码,至少他认为这个筹码不小。
但是当自己引以为傲的铁甲神功瞬间被对方所破,他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当项央真正点出这个破绽,他才知道自己的武功未必是对方一定需要的。
没了筹码,或者筹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他自然清楚现在的处境。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横练功夫本就不是一门,而是拼凑而来,最后统合而成。
虽然升华为铁甲神功,威力无比,但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的积淀和数代人的参研才能圆满的。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该说说自己知道的了。”
随着项央话音落下,游曼脸色瞬间苍白,失去血色,眼神也空洞无比,木木道,
“当日水旗镇中……”
“废话,还想耍手段。
你和七星楼的事情我不关心,说出你所学的武功,还有铁甲神功是如何进阶的。”
项央眼中厉色一闪,右脚直接踩在游曼的背部,狠狠用力,将对方的身体压下,整个脸孔和干燥的草地来了次亲密接触。
“谈个条件,我说出武功,你放我走。”
游曼虽然虽然吃了草,眼睛却是越发明亮,这说明对方还是想要他的武功,而且对七星楼并没有多么忠心,未尝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他相信天下没有不可以谈的事情,利益为上,他都能反叛七星楼,未尝不可以策反此人。
这也是他的小心思,刚刚那句就是试探,也探出了项央好武,类似潘月半那等人,对于七星楼似乎也并不感冒。
项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放下右脚,大手一伸,猛地抓住游曼的脖子,狠狠捏紧,让这粗壮的汉子渐渐窒息,脸色憋的通红。
“跟我谈条件?我给足你面子,现在你是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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