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正文卷第九百三十七章如此二十九载,直到大厦崩塌尼古劳兹在胡濙讲完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尼古劳兹没有等胡濙回答,继续说道:
胡濙颇为确切的肯定了尼古劳兹的担忧,进而继续说道:
胡濙之前从四个方面分析了大明皇帝的权利构成,法理、军权、财权、基层建设,而后说所有的权利构成的基础,皇帝陛下本人。
陛下登基前的群魔乱舞,也可以从四个方面、一个基础去讨论,胡濙作为亲历者,那是看的一清二楚,看的明明白白,那些几乎可以说是幼稚的手段,却屡屡得手。
尼古劳兹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戳肺管子的点,直接就戳了上去。
胡濙也不恼怒反问道:
尼古劳兹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开始翻江倒海,大明眼下如日中天,罗马还在寄希望于五皇子可以闪电归来,若是大明朝臣在此,一定会嗤笑,好好的,招惹胡濙作甚?自取其辱。
胡濙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眼下大明的国力快速恢复,胡濙作为礼部尚书没有功劳吗?若是
这么说,朱祁钰第一个不答应。
胡濙一本《预防与卫生简易方》生民无数,胡濙在确立大明朝堂只有一个声音这件事上,贡献了能贡献的一切,这不算是功劳?
尼古劳兹才不信胡濙这个鬼话,他要是真的没什么功劳,皇帝怎么可能如此优待?
礼法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但是真实存在。
胡濙是上书房的老师父,他看出来了尼古劳兹还是没听的太明白,这个不懂,是因为尼古劳兹不懂大明的政治逻辑,他想了想才说道:
尼古劳兹不解的问道:
胡濙靠在椅背上,略微有些出神的说道:
尼古劳兹并没有玩过斗兽棋,他试探性的问道:
胡濙颇为确信的说道:
胡濙和尼古劳兹又聊了许久,大抵就是在揭对方的伤疤,大明眼下鼎盛,尼古劳兹无论怎么揭,都不如胡濙三言两语来的痛,最后胡濙完胜,精力略有不济,便乐呵呵的站起身来,离开了会同馆驿。
而此时此刻,康国保民官王越,从嘉峪关进入了大明的四方之地,进入大明之后,王越提在嗓子眼那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因为这次回京,王越不仅仅是自己回京述职,王越还带着阿史那仪和王永贞。
王永贞是康国公王复和国公夫人阿史那仪的孩子,王复判断,随着也先的逐渐年老,撒马尔罕的政治斗争,将进入白炽化的新阶段,这种情况下的政治斗争,即便是王复也不能保证妻儿的安全,所以让王越带着阿史那仪和王永贞一起回京。
大明,就是王复和王越在康国活动的坚实后盾,是王复和王越的老家,那么在寻求庇护的时候,王复自然第一时间想到,让妻儿回家避难。
王越对着车内的阿史那仪笑着说道。
王永贞鬼头鬼脑的探出了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从车窗好奇的看着大明的一切,这里比塞外要繁华数倍,打眼望去,全都是人,陕西行都司已经改名为甘肃布政司,而嘉峪关作为河西走廊沟通内外的关隘,显得格外的拥挤。
阿史那仪看着窗外,惊讶的看着往来的商贾,嘉峪关的繁华,超过了她的预料,撒马尔罕和嘉峪关相比,都显得小气了许多。
王越笑着说道:
阿史那仪一直在王复的身边,见惯了这政治倾轧的残忍,她可不认为到了大明就安全了。
王越信心十足的说道:
王越刚说完甘肃巡按御史柯潜,就带着大队人马和两百名缇骑来到了王越的面前。
柯潜和王越是同榜进士,当年在京师的鹿鸣宴上就见过几次,后来柯潜在陕西
行都司做巡检边防兵科给事中抓女干细的时候,和王越多有合作。
客套之后,柯潜将王越拉到了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本文牍递给了王越,低声说道:
王越接过了通关文书,急切的问道:
柯潜颇为笃定的点头说道:
王越这才放松了一些,也没多解释,开始在官道驿路上,向着大明京师而去。
从嘉峪关到京师的官道驿路早已平整,从景泰县到京师的官道驿路甚至做了道路硬化,这一路王越是一刻不敢放松,本来月余的路,仅仅用了二十多天,就赶回了京师。
王越从德胜门入京师,到了会同馆驿才得片刻喘息,沐浴更衣后,也没休息立刻就奔着讲武堂而去。
王越入门三拜五叩行了大礼。
朱祁钰站起身来走到了王越面前,本来想踹他一脚泄下心头对他们在外面逍遥快活不为他分忧解难的怨气,但是看到王越,这怨气也就散的一干二净了,他将王越扶了起来,连续拍了王越的臂膀好几下,才郑重的说道:
王越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在塞外负了伤眉头都不眨一下,陛下一句辛苦,反倒是让王越红了眼,他们做的,陛下都清楚的看到了。王越禀报了从柯潜处得来的消息。
朱祁钰笑着说道:
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御书房,着急忙慌的说道:
王越大惊失色,作为进士,作为一个拥有军事天赋的将领,他在朝堂时日极短,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刚入京,这就发动了。来得如此之快,快到王越都来不及反应。
朱祁钰眼睛微眯,眼神里精光乍现,笑着说道:
作为钓鱼佬,朱祁钰率领着一众钓鱼佬,其他钓鱼佬鱼获颇丰,朱祁钰这么些年来始终没钓到过鱼,这次倒好,他还没甩杆,这鱼自己就跳出来了。
朱祁钰对王越说道:
王复在大明是有家室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刘氏,而且还有两个孩子,而康国公王复的国公夫人是阿史那仪,世子是王永贞。
王复在康国娶阿史那仪是为了笼络突厥人,王永贞这个孩子给王复带来了雄厚的政治资本。
也先的大儿子博罗死在了乱阵之中,二儿子阿失台吉众叛亲离,也先从伯颜那里过继了一个小儿子作为继承人培养,但是也先到底是没了继承人。刘氏带着孩子敲了登闻鼓,状告康国公,早不告,晚不告,偏偏这个时候告,显然,有人把阿史那仪带着孩子入京的事儿,告诉了刘氏。
朱祁钰靠在椅背上,静静的思索着,对着兴安说道:「咱们大明的这群朝臣们,终于学聪明了,知道玩阴谋诡计没用,选择从正面来了,上次把诡计用到了郑王身上,郑王有襄王护着,最后还是落得个
畏罪自杀的下场。」
刘氏敲登闻鼓,就是上称。
刘氏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结果这王复在康国闯荡出了一片基业后,便始乱终弃娶了胡妻,若是远在康国,刘氏还能忍下这口气,现在倒好,王复还把这胡妻以及胡妻所出,一起送回了大明。
刘氏当然要争,她不仅仅是争自己的名分,还要给两个孩子争名分。
兴安琢磨了下说道: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上的奏疏说道:
兴安将镇纸放在了桌子上,满脸笑容的说道:
朱祁钰将手中的这本奏疏丢掉了垃圾桶里,全都是车轱辘的马屁,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他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颇为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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