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前训练吗.......”
林立作为营地的总负责人,他看待问题时需要考虑的角度显然要更多一些。
只见他正了正身子,对施泽鸿问道:
“施主任,你是人事方面的专家,所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如果役前训练淘汰率太高的话.......会不会对城池的稳定度有所影响?”
“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施泽鸿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目前赤县城整体的民众情绪是积极向上的,属于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
但潜藏在这股情绪之下的,其实是一股对于两种文化交汇产生的茫然。
而征兵的问题又涉及到了民生以及军事两个敏感的区域.......
因此可以预见,纵使我们首批次招募的人数不多,也注定会是一次全城瞩目的大新闻。
也同样基于这个原因。
不排除有些人或者家属在被淘汰后产生心理落差,在一些别有用心之徒的蛊惑下,从而引发舆论层次的问题。”
就像施泽鸿所说的那样。
征兵,其实一直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儿。
别说大莫界了。
就连本土那块地界儿,历史上因为征兵产生的问题也不在少数。
譬如一些民风彪悍的地方,甚至因为相差百分之几的征兵率而闹出过群体事件,搞得当地负责人头疼的要死。
虽然赤县城的征兵过程或许不会恶劣到那种情境,但也远没达到可以随意忽略的地步。
比如兔子们一开始招募了一千多青壮,一个礼拜后退回来一半。
那么或许就有人私底下会说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要发生啦?
真要打仗的话,是不是除了那些入伍战士的家属外都会成为炮灰啦等等.....
而且你还不能说那些流民有被迫害妄想症——因为他们所脑补的事情大多基于现实,有些干脆就是他们曾切身经历的过往。
没办法。
在大莫界这种社会格局下,心太大你是活不下去的。
视线再回归办公室。
看着表情肃然但却不显忧愁的施泽鸿,林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笑问道:
“施主任,看你这表情.....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施泽鸿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同时将桌上的报告翻到了下一页:
“林队,您看看这个。”
林立伸手接过报告,侧靠在座位上翻动了几下,旋即眉头一扬:
“嗯?施主任,你打算建立一家电台和报社?”
“没错。”
施泽鸿重重的点了点头,解释道:
“这也是我准备和您汇报的第二件事——咱们是时候正式将赤县城的舆论端口统一起来了。
当然了。
目的不是搞一言堂,而是将大方向给收束到一起。”
随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林队,咱们之前不是搞了很多培训班嘛,目前这些培训班已经陆续有了第一阶段的成果。
一些数据我附在了文件后头,您翻开就能看到。
结合这些数据,我认为差不多是时候开始普及传统媒体这种概念了。”
林立闻言,有食指沾了点唾液,将报告翻到了下一页。
正如施泽鸿所说。
在过去的半年中,兔子们在恢复生产的同时,也先后展开了各种层级的培训班。
比较前端的就是赵钱举和王铁木这些流民所上的思通培训班,算是某种前置流程,懂的都懂。
这种培训班内容相对复杂,门槛也比较高。
从开始创办至今,连同尚未结业的学员也就五十多人,无一不是流民中的骨干。
而除了思通培训班外,各个工厂也先后组织了多家夜校。
这些夜校的职能很简单:
不谈思想、不谈矛盾,只做基础教育普事项。
教学内容主要以大莫界本土的文字为主,汉字拼音为辅。
此外还会间接性的插入一些本土典故。
如今半年多过去。
赤县城内能够识别两百个以上文字的流民比例已经超过了40%,能够书写自己大莫语加上汉语名字的流民占比更是高达%。
扣除掉那些年级太大无法只有行动的老年人、重症病患以及婴幼儿,成年人中文字的普及率已经非常之高了。
当然。
夜校教育能有这种效果,主要也和大莫界存在灵气有那么一丝关系。
虽然普通人无法吸收灵气修炼,但长期在灵气的浸润下,大莫界平民在大脑这块其实发育的还算不错。
因此教学效率比兔子们整体预期的要好不少。
大约在四天多前,也就是赤龙商队出现的前后脚。
最新的一份文字普查报告出炉了。
当时的施泽鸿已经决定汇报征兵有关的提案,因此他对于这份新晋报告也表示出了高度重视。
“我亲自和几家夜校的校长打了电话,确定了这些数据的真实性。”
办公室内,施泽鸿正在向林立述说着自己的准备工作:
“在多方核验无误后,我这才把相关方案加到了文稿里,一起带了过来。”
随后他顿了顿,拿起‘雨前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咱们在城中首先成立一家广播电台,将渠道接入各家工厂,利用空闲时间播报一些城中要闻。
咱们营地里有不少顶尖的笔杆子,一个八万多人又正处于两种文化交汇期的城池,也不怕没有故事和新闻讲。
然后我打算在电台名下成立一家报社。
模板类似当初的工人报,同时对外也进行收稿。
赤县城此前的富裕阶层虽然数量不多,但细数起来也还是能找到不少的。
据我所知,其中便有一些爱好写文作诗的人。
例如魏念东,他似乎就曾以什么‘老阴吃小鸡’的笔名写过一些....唔,比较有特色的文章。
实在不行,就先找他来试试嘛。
而一旦有了属于我们的舆论渠道,征兵工作就非常好展开了。”
听到施泽鸿的安排,林立不禁眼露思色。
就像施泽鸿所说的。
一旦舆论端口被掌握在手,很多潜在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譬如征兵这事儿。
报社可以专门腾出一期内容,采访一位被刷下来的流民青壮。
通过直接参与者的角度公开相关过程,最后再来一句诸如‘我下次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口号打底,这无疑就会显得透明了许多。
很多事情其实不怕你不知道,就怕你没有直接了解的渠道,同时还被一些风言风语给糊弄了。
例如本土的网文界,有位写校花文的作者。
此人的体型比普通作者宽一些,因此他的书自然也就比普通作品要长一点。
一本小说写了近万章,整整数年没有完本迹象。
于是就有人说他此前签了一份一个月2两万的保底合同,现在死活不完本,就是为了抓着网站薅羊毛呢。
实际上了解内情的都知道这个谣言有多可笑。
那位作者在无线端火的简直不要不要的,一个月稿费大几十万,只不过人家的主阵地不在主站而已。
这就是透明度的重要性,有些事情说穿了其实就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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