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信息的收集时需要时间，因此兔子们并没有急着让杨衡君将虚假的影像送到山坳里。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种规模的城池花个一两天时间才搞清楚格局是很正常的事情。
例如当初于连刚到赤县城时，搜集信息也花了接近一天的时间——这还是兽潮将近，城内许多商户与居民没有出门的情况下的时耗。
像杨衡君这种需要打听具体信息且分类繁多的任务，花个五六天都很正常。
反正据杨衡君交代，莫家给他的时限是一个大莫日，也就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因此指挥部计划在三四天后才会让他前往山坳，这应该最合适的时耗。
而就在91兔先生在忙碌着视频拍摄的同时。
远在赤县城二十多公里处的军士基地内。
林立与林子明正跟在一位胖乎乎的科研专家后头，朝一处靶场前进。
这位专家个子中等，腰围比曾谷成细一点，两道眉毛极其粗重，有些类似《轻音少女》中紬壮壮的眉毛。
因此他整个人看上去笑呵呵的，极其和善。
但事实上，潜藏在这道笑容之下的，是一股令无数外敌宵小恐惧的肃杀之气。
这股肃杀之气并不是源自唐聘那胖乎乎的身体，而是出自他的研究成果。
没错，他便是本土赫赫有名的武器专家，枪械方面的绝对权威之一，唐聘。
他曾经参与过95式枪族的设计研发工作，在兔子们的武器方面做出过极大的贡献，近些年由于海对面的压力，开始专攻于子弹弹道的研究。
对了，大家天天念叨的59改便有此人的一份功劳，主炮的弹道设计便是出自其手。
唐聘是与营地内另外一位院士华君同一时期来到的大莫界，不过他的团队与华君的装甲研究小组（现防御符箓研究小组）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华君的研究小组在到了大莫界后可谓成果不断，破解了一阶护体盾从而优化出了灵能护盾不说，同时还根据一阶封遁符研制出了封遁发射器，最近还有部分分枝研究也出了成果。
华君的研究小组可以说是目前营地中成果最多，也是贡献最大的几个小组之一。
若是没有灵能护盾以及一阶封遁符，这次小莲子山战役捕捉难度将大上许多倍，伤亡也决然会暴增一大截。
甚至核心层会不会打响这一战都不一定。
因此这段时间里华君在营地中的声望很高，用饭圈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的顶流giegie。
而唐聘的团队却不一样。
虽然他们是与华君团队一同抵达的大莫界，但截止到今日之前，他们几乎没有发过什么声音，一直蒙头做科研。
甚至如果不是每隔两三天要审签一次各个实验室的耗材记录，林立都差点忘了营地里有这么个团队存在。
倒不是说林立有多势利眼只看重成绩好的团队，而是因为营地的工作实在太忙碌了，有些时候不知不觉就忘了那些小透明。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林立有种预感，唐聘很可能在某个领域有了新突破——还是极其重要的那种。
眼见接近靶场，林立愈发的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道：
“唐院士，您的团队是不是在武器方面有所突破了？”
唐聘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不过先前一直不肯透底的门牙关倒是打开了：
“没错，我们刚刚研发出了一种新武器，或者说一种新子弹。”
林立闻言，顿时神色一正：
“什么子弹？”
唐聘脚下没停，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了一张白布。
而后深吸一口气，将白布缓缓翻开，只见一枚比寻常子弹大很多的银弹正安静的躺在其上：
“就是这个毫米灵能聚集穿甲弹。”
见林立似乎没有完全明白，一旁的林子明补充了一句：
“，是狙击枪子弹。”
林立闻言，顿时呼吸一滞。
虽然他不是武器专家，所学专业不考虑拿生物骨骼砸人的话也与武器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很清楚一个概念：
狙击枪是定点击杀武器，对单体的杀伤效果要比步枪冲锋枪大很多！
接着林立还想问些情况，唐聘却又乐呵呵的闭上了嘴。
没办法，搞武器研发的就这样，嘴巴紧的很。
随后三人复行数百步，终于来到了军事基地的靶场内。
此时的靶场已经被严格戒严，存枪台的位置上有且仅有一把枪。
这把枪林立有些熟悉，毕竟它的长相实在太特殊了，看一次基本不会忘：
型号js-05狙击枪，亚洲...第一狙。
林立初次见到这把枪的时间点还得追溯到两个多月前，当时他给秦振东带回去了一封大莫界与本土武器的对标报告。
其中js-05狙击枪便是除炮弹外穿透力最强的枪械，差不多可以击穿二阶妖兽、也就是筑基境前期以及部分中期修行者的体外防护。
再往上它就没办法了，兔子们只能依靠各种炮弹来提高击杀上限。
“枪械有上限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它的弹重不足，而是初速有限，说白了就是动能不足。”
此时唐聘正轻抚着js05的枪身，对林立解释道：
“弹重是由子弹自身的体积所限定的，哪怕是钢芯铅衬铜被甲增重也就那样。
而出膛速度则是由火药提供的，同时由于枪膛的限制，目前最快的狙击子弹也就初速800-1000m/s这样。”
唐聘所说的是个很好理解的概念，也就是e=1/2mv^2。
至于唐聘所说的初速...就是高温高压气体在单侧封闭的管道中推动弹丸，火药充分燃烧后的一段时间内，燃气速度逐渐降低，而活弹丸速度逐渐增加，直至二者相等，此时弹丸达到最大速度脱离枪口。
介绍完基础概念，唐聘将js05从枪托上取下，十二公斤的载重令他的肩膀有个明显的下沉，看上去颇有一些抱西瓜的样子：
“而我们改良出的灵能穿甲狙击子弹，却可以令子弹在空中进行二次加速。
同时还能赋予弹头自锐效应，使其保持着良好的侵彻体外形，从而达到绝热剪切断裂，最终破甲。”
似乎见林立和林子明有些难以理解这段话，唐聘继续道：
“二位，自锐效应按照字面意思可以理解为自我变锐利的效应，也就是这种子弹的弹头能够不断蜕变剥离，始终露出弹芯内固态的坚硬部分继续前进。
而正常的子弹乃至穿甲弹，撞击是实打实的正面碰撞，因此弹头在碰撞以后都是会压缩起来的。
两位要是还不懂的话，回营地用铅笔尝试去戳比较厚的海绵，然后看它的尖端情况就很好理解了，铅笔就是自带转笔刀的效果。”
林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我好像听懂一点了，不过唐院士，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唐聘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对他解释道：
“第一点，我们在子弹的材质上进行了创新，使用了某种战略级的锐钨合金。
这种合金的熔点较低低，在撞击的高温下，钨合金会在高温下不断液化剥离，同时受到压力后会按层次平面地分解，但尖端的硬度却又极高。
也就是说它会越来越尖，穿透效果来来越好，直到彻底穿透或者失去动能停止不前。
这种性状有些类似于贫釉晶体，不过那种材料的污染与辐射性太高了，我们无论如何不可能使用它的。
至于第二点嘛...那就是我们在子弹的后半部增加塞了一个极小的战斗部。”
“战斗部？”
这段时间林立作为营地的总负责人，了解的武器知识也不算少了，尤其是一些比较基础的弹药概念，因此他当即问道：
“就是弹体后面那部分？可战斗部里面装载的不是炸药吗？”
“那是炮弹的战斗部，载药量基本是按公斤级的，我们穿甲子弹的战斗部与它们不同，刻录的是一种两向的加速阵法。”
唐聘一边说着一边将子弹尾部拆开，露出了一个有些类似纽扣电池的小东西，介绍道：
“两向加速阵法所谓的两向，指的是一个水平方向向右施加推力的强力加速阵法，以及一个水平向下施加推力的弱力阵法。
其中前者的推动力是后者的七千四百多倍。
强力加速阵法就像是导弹的二次点火一样，它在飞行途中赋予子弹更快的速度，使其具备更强的穿透力。
至于弱力推助阵法，则是为了竖直方向上的影响，使子弹整体具备更稳的弹道，从而能够精确的打击到目标。”
正如唐聘所说。
强效加速阵法的灵感来自华君此前发现的一阶轻灵符，它可以令物体具备顺向方位更快的移动速度，例如人用上了能跑的和西方记者一样快。
这个符箓经过唐聘他们团队的改进，被优化成了一个微小版的加速阵法，使其可以瞬间提高子弹的射速。
这个阵法操作起来并不难，微雕刻录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连黑科技都算不上的技术。
真正令唐聘团队花费大心思的，是那个水平向下施加推力的弱力阵法。
子弹的弹道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涉及到的原理很多很多，每个大几年时间连知识入门都做不到。
不过有个基础概念应该传播度很广，那就是子弹的轨迹是一根抛物线。
当然了。
实战中子弹的轨道并不是单纯水平的平抛运动，而是一个斜向上的抛物轨迹，只不过为了方便理解按平抛来做比喻而已。
鲜为人知。
水平的抛物线若是在水平方向的速度越大，那么物体最终就会飞的更远——这点只需要在桌角用不同力度往外推硬币就非常直观的看到了。
因此子弹一旦水平加速，动能是大了没错，可是它就会飞过目标然后成为人体描边艺术的一朵浪花。
更复杂的是，如果子弹在飞行过程中加速，它的轨迹会乱的跟普朗克的头发似的，非常难以定位描绘。
因此唐聘团队几经研究，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不断进行弹道模拟。
最终在付出了两百多万电费以及更多数量的头发后，他们终于研发出了这么一个微型的弱力阵法。
这个阵法与强力加速阵法之间有个超小型的科技开关连接，二者的逻辑非常简单：
一旦子弹的水平速度达到某个阈值便会激活。
激活后这个弱力阵法会提供一股向下的推助力，从而使子弹具备微小但合量的向下加速度，以此来微调弹道，从而加快子弹降落击中目标。
而若是想增加子弹射程，则可以将这个弱力阵法去除，装上另外一个战术导轨来进行制导射击。
随后唐聘朝林立递来了一份表格，上面写着详实的各种数据，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好厚一叠：
“林队，目前根据我们的优化，这种的灵能穿甲狙击弹最高时速不再是初速，而是子弹飞行到秒时的瞬时速度，这个峰值可以达到4700m/秒，弹头的载弹量为克。
当然了，子弹的穿甲动能除了速度外还和质量有关，因此别看这种子弹速度很快，目前的穿透动能也是比较有限的。
毕竟其他炮弹或者弹道在速度上可能比不过甚至已经差了好几个量级，但它们战斗部的载弹量可是以千克为记的。
在扣除阻尼系数、接触面面积和碰撞时间后，有部分炮弹不如他们，但依旧有部分穿甲弹威力比他们强大。
不过这不能说明灵能子弹没用，它的隐蔽性和速度在那边，范围内的单体击杀成功率比穿甲弹要高许多倍。
例如目前性价比最高的是一种弹头规格克的子弹，它的峰值时速虽然只能达到4100m/s，但它的总穿透动能在扣除空气阻力后却能达到焦耳。”
林立闻言，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等等，唐院士，这种子弹的动能才16...17000焦耳好说吧，也就是17千焦？
可我记得二阶妖兽的一发光焰就一千多千焦了吧，二者相差这么多......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唐聘摇了摇头，心知林立陷入了一个典型的误区，便笑着解释道：
“林队，穿甲的计算概念是应力问题的范畴，也就是除了初速之外，还要考虑到接触面和接触时间的问题，动能和动量的不同嘛。
十七千焦这个数字看起来和妖兽光焰的一千多千焦差了上百倍，但二者的直接接触面积差了何止千倍？
灵能穿甲弹的核心接触面才平方厘米呢。
在咱们这把枪出来之前，全球最有名的巴雷特才2687焦耳，也就是两千焦的穿甲动能。”（为了防杠解释一下，巴特雷的枪口动能号称三万焦，但枪口动能＝子弹获得动能＋枪械获得动能＋气体获得能量＋枪声能量，所以不能对标）
这时，一旁除了提点过一次林立以外始终内吭声的林子明忽然举起手，问道：
“唐院士，原理我差不多都明白了，但我有个问题啊......
你们是怎么做到让子弹在飞行途中达到这种速度的呢？什么样的起爆药才能做到这点？”
林子明的问题问的很尖锐，因为子弹的飞行时间很短，想让它在这种时间内获得二次加速，难度绝对不一般。
这种技术倒不至于夸张到堪比核聚变，毕竟核保的标准概念是百万分之一秒爆炸，子弹飞行的加速过程顶多就是两三百分之一秒顶天五百分之一秒，以目前的科技手段还是不难做到的。
但能做到归能做到，那些科技手段需要的起爆药量剂却是不少的。
最起码以林子明的认知来说，目前还没有哪种起爆药能做到纽扣电池大小就能增加原先八倍的子弹动量，哪怕液体起爆药也不行。
唐聘这次并没有说话，而是用拇指将战斗部拧开，朝前一递：
“你们猜猜这是什么？”
林立二人朝前一看，只见战斗部中赫然零散的分布着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
实话实说，林立见到这些颗粒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明矾，但很快他便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猛然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的嘴唇都变得隐约有些颤抖：
“大量的能量，大量的能量，这难道是.....妖兽晶？！”
“没错，正是妖兽晶！”
唐聘朝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面带慨叹的说道：
“根据我们的研究，灵气晶体在气化的瞬间会提供大量的能量——大莫界的能量是守恒的，也就是从逆向角度来说，灵气的固化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这种能量属于β型能源，也就是仅能观测暂时无法利用的分类，因为它们的eosta面是不定的——也就是晶体的第七面性，地球上也有类似的晶体存在。
目前为止我们仅能极小规模的将它作用在灵能子弹上，超过3毫克的量都会导致它的无序性，也就是超过3毫克后它将无法进行气化。
哪怕按计量分组再隔着设备聚集在一起也不行，最少的间隔距离也要两米，这可能涉及到了某种微观态的问题，也就是类似中微子的穿透性状。
总之就是类似本土很多微观性状的聚集体，目前物理小组那边正在研究妖兽晶的其他应用，现阶段来说我们的灵能穿甲弹就是唯一个成熟的成果。”
林立不是分子学专家，所以对于唐聘所说的内容没啥太清晰的认知，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唐院士，一发的灵能穿甲弹能击杀什么境界的妖兽或许修行者？”
唐聘翻了翻他面前的报告，将其中一页递给了他，同时说道：
“根据我们的实战检测，目前这种穿甲弹可以击杀的极限是......
三阶初期，也就是对标结丹境一二层，并且一千米的范围内对方躲无可躲。
因为他们的神识感知反馈还做不到那么快就让身体有所反应。
但两千米左右就不好说了。
筑基八层以上的修行者基本上能躲开，八层以下致死率85%左右，但这也已经是咱们之前枪械效果的好几倍了。”
林立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了一股兴奋。
正如唐聘所说，兔子们之前的枪械虽然可以击杀筑基境六层的修行者，但那种子弹的初速只有800多米每秒，是如今新型子弹的五分之一。
因此除了被困在于特定区域的修行者外，原先的子弹只能在五百米内稳定击杀筑基境一两层的修行者，遇到极致防备的话可能还中不了。
两百米内倒是能击杀筑基境六层的修行者，但对于修行者来说，200米的范围狙击枪已经很鸡肋了——这种距离要么对方被近防火炮打死，要么他先一步冲入阵地，在死前造成一波巨额杀伤。
无论是以上那种情况，原先的狙击枪都发挥不出他的效果。
属于你可以用，但是有用还方便的东西比你多的多的定位。
但这种灵能穿甲弹就不一样了，4100m/s的峰值速度在一千米范围内几乎可以秒杀任何三阶以内的修行者或者妖兽，这种提升何止数倍？
随后林立看向林子明，说道：
“林上校，怎么样，眼热了没？想不想来一发？”
虽然唐聘没有直说，但他今天把林立二人直接带到了靶场而非实验室看数据，潜在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了。
这也证明了唐聘对于这把枪械以及新型灵能穿甲弹的信心。
听到林立的话，林子明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丝期待。
军人嘛，谁不爱刀和枪的？
实际上他在唐聘介绍枪械期间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如果搁gta5里头他保不齐就....咳咳。
唐聘显然也看出了林子明的迫切，笑着将枪身递给了他：
“林上校你拿稳咯，二十多斤呢。”
林子明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把js05，压在胸前颠了颠了，虽然他用过不少狙击枪，但js05这种特供西部的他还是头一次上手：
“好家伙，确实不轻啊。”
随后他在唐聘的指点下将子弹塞入校准，从存枪台往靶场内的试射台走去。
由于大莫界不需要考虑用建筑密度的问题，军事基地在建造时将靶场设计的很开阔，直径接近三公里，功能齐全。
此时此刻。
距离试射台外一公里的某处高台上正摆着一具妖兽遗骸，境界为三阶初期。
虽然死去的妖兽没有灵气护体，但它们的骨骼可比体表防御还要强上许多倍。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立扛枪上靶。
作为特战大队队长的他在这种枪械方面可谓极为精通，准备就绪后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嘭——
没有消音设备的js05发出了一声怒吼，强大的后坐力令林子明这位如今已经是练气二层的修行者都有些撑不住，不由后退了两三步。
而待他回过神时，一公里外的妖兽骨骼已经被穿甲威力炸的粉碎了.....
一旁的林立见状愣了几秒钟，忽然转过头对唐聘问道：
“唐院士，一枚妖兽晶能制作多少发这种灵能穿甲弹？”
唐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差不多两百发左右吧，毕竟妖兽晶本身的质量并不重，况且它的内部也不全是灵气结晶，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成分。”
“一枚三阶妖兽的妖兽晶可以制作两百发的灵能穿甲弹，一发穿甲弹可以击杀一头三阶妖兽.....”
林立轻声低语中与林子明对视一眼，二者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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