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为避免将自身暴露在敌人视野中,并未飞得太高,而是在林中飞掠。
她的身形轻灵敏捷,宛如丛林中的精灵一般,如风掠过,让树影摇动,木叶纷然飘零。
蒹葭行过的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能见得滴落在草地和土壤上的鲜血。
“苏珊娜,你没事吧?!”泽德心有余悸,急忙关切地问道。
蒹葭想说没事,可却是止不住地咳嗽着,点点血液飞溅。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摇了摇头。
“见鬼!那个人是疯了吗,他居然敢将恶魔封印在自己体内!”泽德回头看去,没看到迦林塔追上来,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些许。
一个活人将恶魔封印在自己体内,还有比这更BT的自虐狂吗?
“不是纯血恶魔,”蒹葭用咳得嘶哑的嗓音,艰难开口纠正道,“只是血脉稀薄的混血儿而已。”
“而已?”泽德都无语了,心说你为什么能说得这么轻巧啊?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让你一个女人如此坚强镇定?
最初泽德看到迦林塔浑身的邪异符文,就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只是未曾想到,那竟是封印恶魔的法咒。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泽德几乎将嘴唇咬破了。
“撑住,”蒹葭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穿出树林后脚步仍未放缓,“恶魔降临人间,只能在夜里逞凶。就算现在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在涌动,恶魔在白天的能力也相当有限。”
这是《康斯坦丁》原剧情中的设定。
首先是黑天使曼尼所说,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在涌动,将有大事发生。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地图上密集的血点,标志着有大量灵异事件的发生。
当伏西法在控制尸体在白天搞事的时候,康斯坦丁也曾说过:平衡被打破了,以前这些东西是没法在白天动手的。
“只要熬过这个夜晚,天一亮就该我们反击了!”蒹葭的肺部一阵疼痛,呼吸都有嘶哑之音。
头脑更是昏沉得厉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痉挛,强忍着呕吐欲,难受得几乎快要倒下昏迷。
“那他为什么没追上来?”小泽有些不解。
“他不能长时间维持恶魔附体状态,一时半会追不上,自然就不会在这件事上浪费宝贵的附体时间。”蒹葭苦笑道,“只是他手上有我的血液,就能感知到我的位置,想让他跟丢是不可能的。”
“我快支撑不住了,必须想个办法,替我抵挡他一段时间。”
小泽咬了咬牙,用普通人的思维提议道:“我们去警局?”
你指望靠警员的枪对付恶魔?
蒹葭哭笑不得,摇头道:“我们去最近的教区,无论天主教或者基督教都行。”
小泽皱眉道:“都太远了!当地的小教堂行吗?”
“不行。”蒹葭回答得斩钉截铁。
“圣母玛利亚修道院?”小泽再次提议。
蒹葭稍作迟疑,终于给出了“可以”的答复。
于是在小泽的指引下,蒹葭改变行进方向,一路直奔修道院。
而在另一边。
一辆黑色轿车中,吉普赛女人阴沉着脸正在开车,旁边便是痛苦抽搐、不断用头撞向车门,将窗户都“哐当”撞得稀烂的迦林塔。
迦林塔就像惨遭电击一般,眼珠子上翻到天灵盖去了,口吐白沫,痛苦得死去活来。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却让他感觉像是在地狱渡过了漫长且痛苦的岁月,浑身虚脱,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住地喘着粗气,拿出一个香炉,用火柴点燃。
香炉中冒出青黑色烟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气息。可迦林塔却是口鼻并用,贪婪地将烟雾尽数吸入体内,面露陶醉之色,感觉浑身的力量在逐渐恢复,体内狂躁的恶魔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将人类内脏磨成粉末,点燃后吸入体内……”吉普赛女人眼光毒辣,冷笑道,“随身携带这种召唤恶魔附身的绝佳祭品,你还真是准备周全。”
迦林塔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嘶声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面对着怎样的敌人,就算准备得再如何周全也不为过。”
吉普赛女人想到先前蒹葭所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皱了皱眉头:“刚才那个女人,的确值得重视。”
“她?”迦林塔却是嗤笑出声,神色颇有些复杂道:“她固然不简单,可却不是最难对付的人。”
那个女人都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还有比他更难对付的人?
吉普赛女人面色微变。
因为她看到了迦林塔眸中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到底是什么狠角色,能让一个敢和恶魔为伍的疯子也感到畏惧?
“他是谁?”吉普赛女人忍不住问道。
迦林塔眼皮微跳,似乎不愿提及那个名字。
但稍作沉默后,他仍是叹息道:
“龙王。”
……
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
偏僻的郊区贫民窟,滋生暴力、性侵、毒榀交易等犯罪事件的厄土。
这里有着残酷的生存规则,即便是警方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只要他们不越界将手伸到贫民窟以外,就算发生再多命案也不会插手。
一个闻名全球的繁华城市,却有上千人在下水道苟活。
这或许是华夏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却真实存在于拉斯维加斯。
“哗啦啦——”
夜幕之下,大雨瓢泼。
一队身穿黑色披风的人,外覆透明雨衣,踩着凹凸不平的地砖,踏着积水沉默前行。
安安就混在其中。
尽管她知晓同行的都是一群狂热的黑暗教徒,更知晓他们都通过与恶魔交易,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获得了黑暗的力量。
换作旁人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紧张到心都跳到嗓子眼,生怕被发现自己“007”的间谍身份。
可安安不仅毫不紧张畏惧,甚至有点小兴奋,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眼中似乎有光。
她跟着众人来到一处赌场的地下室,便见得十几个被绑死的人、嘴巴都被堵住了,还在惊恐地挣扎呜咽。
旁边的黑袍男子向安安递出一把短刀,看向一个不满十岁的黑人女孩。
“挖出她的内脏放在托盘里,我们给你举行入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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