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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幕 落红岂是无情物(1 / 1)

黄璞又与张广阳寒暄几句,这才瞄到从宣旨起就跪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张纪蒹。他浅笑一声,走到这个估计已经被吓傻的孩子面前:“驸马爷,圣人另有口谕,责令驸马即刻随某进宫面圣。”

张纪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却是咬紧牙关,双目泛红。就在黄璞以为这张纪蒹会当场表达对赐婚之事的不满,想要呵斥几句时,这位新晋驸马爷已经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露出浅笑:“劳烦内侍监大人稍等片刻,纪蒹不敢以这副容貌觐见圣人。”

黄璞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张纪蒹朝几位长辈作揖后告退。黄璞看着这位离去的未来驸马爷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国公爷,恕璞直言,贵公子鲜在京中走动,怕是对京中事不太清楚。如今得了圣人赏识,可切要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黄璞与张广阳也算是旧交,平日里不曾从密往来的那种。关于张纪蒹幼年曾经在玉龙山养病之事,他也是少数知情人之一。黄璞方才发现张纪蒹似乎对赐婚存了些异议——虽然他也觉得圣人为了公主这事儿做得不那么地道,但其实张纪蒹除了国公公子这一身份,再无长物,放到平时哪里配得上小十六呢?

张广阳闻言,犹豫片刻,低声问道:“璞兄,圣人突然赐予这等隆恩圣宠,可是有其他用意?”

黄璞睨张广阳一眼,压低声音悄悄道:“因了圣人不肯,公主前些日子险些失了性命,若非察觉及时喊了太医……”黄璞轻叹一声,嘱咐道:“此事陛下下了封口令的,国公好自为之。”

“难怪。”张广阳长叹一声,心中不是滋味。两人正说着,张纪蒹已经换了衣裳重新束发戴冠走了过来。黄璞下意识又多看了这位未来驸马爷一眼。或许是因为生病,张纪蒹的肤色比寻常男子更加白皙,那眉眼秀气应当是传承自国公夫人林氏。瘦瘦高高,将一身儒装穿出了道骨仙风。

面见圣人是在御花园的风雨亭,张纪蒹老老实实向未来泰山行了礼。等圣人说了句“平身”,张纪蒹在抬起头的那一刻,才发现圣人正以一副尤为复杂的情绪看着她。她下意识又将头埋了下去,背上徒然升起了寒意。

“张广阳家小子,果然如传闻一般天姿国色。”殷祁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是一声轻哼,“纪蒹,朕将菱臻交给你,你一来不得欺负她,二来也要包容她的一些小爱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来问朕。”

包容什么小爱好?张纪蒹哑然,却只能称是。专门被皇帝陛下喊到私下来提醒,应当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特殊爱好。只是不知皇帝明明做足了一副“朕言而有信”的样子,却为何会在中途突然反悔。

皇帝陛下交待完事情,便喊黄璞带她去殷菱臻宫里。饶是未婚夫妇,但毕竟男女有别,这大婚前见面还是有忌讳的。不过既然圣人都不在乎,张纪蒹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见了。总归,两个女子的婚姻,也算不得婚姻吧?

殷菱臻今日穿得是非常素雅的杏色长裙。张纪蒹到来的时刻,她正坐在桃树下抚琴。曲子是张纪蒹也很喜欢的《长相依》。这曲本是甜蜜而充满愿景的曲子被殷菱臻弹出了不少愁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殷菱臻的身上藏了极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大概就如自己的秘密那般,会让她难以承受。

或是受琴声感染,张纪蒹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然眼角并没有什么东西。

“纪蒹……哥哥?”琴声悄然而断,殷菱臻在发现张纪蒹到来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刻起身、趋步上前。她抓住张纪蒹冰凉的手指,双手合十将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温柔之中——想要温暖它。

张纪蒹缓缓张开眼睛,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殷菱臻时下意识的退缩。手从对方手掌中解放出来,牵扯之间,她隐约看见殷菱臻手腕上包裹的白纱——她受伤了?

“你……怕我?”殷菱臻却因她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被温柔掩盖的阴冷溢了出来,“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张纪蒹动了动唇,垂下头无力地摇晃了几下:“我……不是一个正常人。”

殷菱臻却笑了出来,以为她说得是身体之疾。只见她双手拖起那垂丧的头颅,柔声说道:“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殷菱臻表现的太过深情,就仿佛两人是挚爱一般。可是这深情来得太过突兀,怎么能让人轻信?张纪蒹讨厌这样被掌控的情状,可是她又不敢轻易抗拒。视线被莫名溢出的泪水遮挡,张纪蒹鼻子一酸,道:“公主日后怕是只会后悔今日的承诺,恨不得杀了臣。”

“予杀你做什么?”不明白张纪蒹这话中含义,殷菱臻轻轻蹙眉。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白”并没能虏获对方的心,安慰道:“你且宽心,你死了……谁来给予做驸马?”

“想做驸马的人很多。”张纪蒹摇头,“你为何偏要选我……”

“因为……”殷菱臻轻声笑了,在张纪蒹沉重的表情下说道,“予就是想找个不愿意当驸马的人,你又能怎样?”

真是又霸道又无礼,她怎么招惹上一个疯子?张纪蒹张了张嘴,表情极是委屈,但嘴上却还是说道:“我明白了。”

殷菱臻勾了勾唇角:“明白就好。予可不希望驸马每次见到予都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谁、谁苦大仇深了!”张纪蒹不悦道,“你让我当驸马,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又是后悔!不让你当驸马才会后悔呢!殷菱臻轻哼一声:“张纪蒹,你以前可喜欢过谁?又或者现在,可有心仪的对象?”

“公主为何这样问?”张纪蒹看向追问自己情史的殷菱臻——她无法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任何哪怕微妙的不妥。

“因为你这一脸的不情愿,会让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棒打鸳鸯的坏事。”殷菱臻不在意得玩弄着腰带上挂着的玉佩,“你放心,就算真的有,予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提前做好准备。”

张纪蒹却因为殷菱臻的动作而迟疑了——殷菱臻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时不时飘向自己的眼神、勒紧挂绳的手指无一不是在说明她很在意这件事。她摇摇头,又哂笑自己多心:“公主,纪蒹常年缠绵病榻,不曾有过……心动之人。”

殷菱臻却蹙眉嘟着小嘴:“你喜欢病榻?恋物不恋人,这算什么癖好?难道予这等女子还比不上一张床?”

张纪蒹发誓,她再也不要使用“缠绵”这个词语了!

正当她想解释的时候,殷菱臻清了清嗓子,面露一抹羞红:“好吧。等咱们成亲之时,予会让他们把你现在的床榻一并搬到公主府去。不会……拆散你们。”

张纪蒹风中凌乱——

这哪里是金枝玉叶该有的言行?如此的恶劣,根本就是个恶魔!

殷菱臻见张纪蒹并没有露出半分感激之色,有些不满:“怎么,予都如此宽宏大量跟一张床分享夫君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见张纪蒹不说话,她轻叹一声:“好吧好吧,予大人大量,趁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来。如果、如果不会让予不高兴,予就勉强帮你实现吧!”

“公主……”张纪蒹咬着牙,赤红着双眼盯着那个口无遮拦的女子,“殷菱臻!你真是恶劣透了!”

如此斥责了她之后,驸马如小娘子一般就那么负气而去。戏弄那个人,虽然恶劣,但殷菱臻并会不觉得负罪。张纪蒹是属于她的,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在她之前占据了张纪蒹的心,她豪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沾染点血腥。当然,这些现在都还不适合告诉她纯纯的驸马……

殷菱臻噙着笑,想着自家驸马爷红着脸的模样,心中愉悦又舒服。

“殿下,您今天真漂亮。”红着脸的侍婢一边给她打理着裙角,一边赞叹道。

“哦?”殷菱臻勾了勾如烈火一般的红唇,看向那个侍婢,直到小姑娘把头低到胸口,才发出了如银铃般的笑容。她伸出手,一根细长的手指将小姑娘的下巴挑起:“你叫什么名字,予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奴婢……月禾……”月禾不自主报上名字,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欣羡与恋慕。殷菱臻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更无意去探究这个小小婢子哪里来的胆子敢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轻哼一声:“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以后,你便改叫‘春梦’吧。”

月禾也似乎是被那冷哼击碎了春梦,意识到自己逾矩,她慌忙跪倒在地再三叩首:“春梦谢公主殿下赐名。”虽然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名字,但是春梦也知道自己只有接受。等她恍恍惚惚从公主的寝殿里出来,被一阵冷风激得一泠,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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