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
舒瑶一直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孩子,她也愿意和梁衍尝试一些有趣的小东西。
窗外的雪花悠悠扬扬地落下来,星空呈现出一丝静谧的蓝黑色,安静而温柔。灯光将雪花照的无比明亮,下午时候捣乱的几个熊孩子流着眼泪接受家长们的训斥,被一一教导,不可以去惹“那幢房子”里的主人。
听说那人势力很大,再去打扰他和他娇弱的妻子,很有可能会遭到极为严重的报复和教训。
而如今的舒瑶,坐在梁衍身上,一双纤细的胳膊搂住他脖颈,又松开,微微仰起脸,漂亮的眼睛有些失神。
黑色的裙摆遮盖的严严实实,柔软的布料垂下来,梁衍一手扶住,防止舒瑶因乱动弄伤了她自己。
到了这种状况,梁衍还饶有兴趣地询问她:“今天的蛋糕为什么不够甜?奶油为什么挤多了?”
舒瑶已经无法回答了,睫毛被沾湿,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胳膊上,声音细细:“对不起,主人。下次,下次一定改。”
后面两个字说的轻且缓,她揉皱了梁衍的衬衫。
果然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在女仆咖啡厅的时候,被女仆们一口一个甜甜的主人称呼着,舒瑶只觉着十分享受,也很喜欢被妹子们这样温柔地叫着。
可现在,让她这么叫梁衍,舒瑶的羞耻心已经彻底爆棚。
她肌肤本就白皙,因为羞赧而染上淡淡的血红色,梁衍的手指放入她的唇中,细细抚摸着她洁白的牙齿。
舒瑶没咬他,也没心情去咬了,低头看他的脸。
舒瑶是个典型的颜控。
但三次元中能符合她审美的男人并不多,可梁衍完全长在她所有喜欢的点上。
有人美在于皮相,而有人属于骨相优渥的那种。梁衍属于后者,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窝深,笑起来的时候自带深情滤镜。
尤其是现在,更加犯规。
舒瑶愿意沉溺在他目光之中,哪怕再遭受更多的痛苦,也乐于接受。
按照约定,梁衍喂给了舒瑶牛奶,被喂饱的舒瑶趴在床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梁衍给她的日常顺毛。
大手贴在她后背上,顺着尾椎骨温柔地往后抚摸,梁衍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忽然状若无意地提起:“需不需要我去做个结扎?”
舒瑶被他抚摸的已经眯起了眼睛,冷不丁听梁衍这么说,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消。
她坐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梁衍:“结扎?”
动作过大,牵扯到小腹,她倒吸一口冷气,又捂着肚子躺下来,往梁衍怀抱中蹭过去,声音发闷:“……为什么呀?”
舒瑶想不通梁衍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个手术。
“做了之后会方便一些,也不会再有意外怀孕的烦恼,”梁衍微笑着说,“你不是担心怀孕么?”
舒瑶很容易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思考,哪怕是做一件事情之前,也总会下意识地把先考虑最差的后果。
和梁衍正式同居之后,他颇为重欲,如今在舒瑶身体状况不怎么好的情况下,基本上也是隔天一次。舒瑶总忧心意外怀孕的问题,毕竟她如今还没有毕业,倘若怀了孩子,一定是个不小的麻烦。
她生理期一直都很规律,哪怕是推迟一两天,她都会紧张兮兮地用各种检测试纸来测试自己是否受孕。
舒瑶摇头,阻止了他:“还是算了。”
舒瑶知道梁衍对孩子不怎么热衷,可她还不确定以后是否选择丁克。
固然,如梁衍所说,生孩子会影响她的身体,她也很怕痛。
可舒瑶也想看看,同时具备两人血脉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可爱。
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舒瑶否决了梁衍的提议:“等以后再说好不好呀?”
梁衍将被她蹭乱的小枕头调整好,含笑:“好。”
在日本的几天,舒瑶过的十分开心。
她完全不用担心语言不通这个问题,梁衍能够流利且熟练地与人沟通;也不需要担心行程和计划,梁衍会根据她的体力来进行初步的估计,不会安排太多的地方,但每一处都能让舒瑶玩的开心。
梁衍带她去品尝当地的特色美食,也允许舒瑶尝试生鱼片,但也仅仅是品尝,不允许她吃太多——
北极贝、甜虾、金枪鱼、三文鱼、剑鱼等等,再配上山葵泥和绿芥末,舒瑶觉着味道有些新奇,但每样只尝了几口,就被梁衍让人撤了下去。
“你肠胃弱,不该吃太多,”梁衍说,“这家的清酒很出名,但你不能碰,闻闻气味如何?”
他往洁白的瓷杯中斟了一小份,端着,让舒瑶轻轻地嗅了一下。
涩中带甜,确实有股独特的幽香。
只可惜舒瑶沾不得半点酒精,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梁衍将杯子轻轻放下。
舒瑶以前也跟舒明珺出去玩过,只不过舒明珺脾气爆,做事情风风火火,少有留意细节的时候。坦白而讲,和姐姐比起来,舒瑶更喜欢和梁衍一同旅行。
或者说,和梁衍在一起的话,并不算旅行,而是慢慢悠悠的生活。
梁衍会引导她去享受本地人的生活,因为舒瑶这么个毛病,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会主动充当导游以及与陌生人沟通的角色,而非舒明珺,会以“锻炼交际能力”为理由,让舒瑶去和陌生人交谈。
从日本回国后没多久,舒瑶的学校也开课了。
好在下半学期没有什么要紧的任务,学生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归校——她当然选择了不归。
梁衍近期愈发忙碌起来,因一件意外,不得不出差。
预计,至少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自清醒后,舒瑶还没有经历过和他这样长的分别,临行前夜,她忍着泪花不停地找梁衍索要,只想着多多拥有他。难得见她这样热情,梁衍也不再克制,尽情地将主动送上门的小家伙品尝了个透彻。
导致次日舒瑶送他离开的时候,两条纤细的腿都在轻颤,有些站不住。
在梁衍离开之后,舒明珺偶尔会过来看望舒瑶。
令舒明珺欣慰的一点是,如今妹妹不会再对她进行过多的排斥。
看上去,和以前也差不了太多。
除却舒明珺和好友艾蓝秦扬之外,某天,舒瑶又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邓珏和他的妻子许莺。
舒瑶第一次见许莺,只觉这个女孩笑起来格外有亲和力,颊边一对浅浅酒窝,像是一阵春风。
她说话时候声音也亲切,三言两语就令舒瑶消除了紧张情绪。
“原本柚柚也想过来,”许莺温柔地说,“但她这几天孕吐反应比较强烈,就不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舒瑶好奇:“柚柚是谁啊?”
邓珏说:“是萧则行的妻子,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二婶。不过她年纪和你差不了多少岁,也都喜欢看动漫,你们应该比较有共同话题。”
舒瑶认真地记下这两个名字。
邓珏和许莺过来找舒瑶聊天,完全是受梁衍所托——
梁衍虽然远在海外,也知舒瑶近期独自在家中,或许会感到无聊。
——以前还有他陪着舒瑶聊天,如今他不在,只怕她会孤独,沉闷下去。
邓珏和舒瑶相熟,他妻子也是公认的温柔、亲和力强。让他们夫妻俩来陪瑶瑶聊天,再合适不过。
许莺得知舒瑶喜欢动漫,特意提及近期比较火的一部番,果然引起舒瑶的共鸣,两人聊了许久,舒瑶还推荐了好几部冷门但好评颇多的番剧给她。
邓珏完全插不进去话,听得一头雾水,他给许莺倒了一杯奶,许莺似嗔非嗔地看他一眼,往里面放了一颗糖,拿精致的小银勺搅拌了几下:“我多吃点糖怎么了嘛。”
邓珏笑着投降:“好好好,没什么。”
许莺又给舒瑶倒了一杯,温柔地问她加不加糖。
得到答复后,也放了一颗进去。
愉快的午饭快要结束的时候,邓珏忽然对舒瑶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舒瑶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什么?”
“在你刚走的那段时间,阿衍去看过一段时间心理医生,”邓珏看她,“瑶瑶,对你来说,那三个月可能只是暂时失去的一段记忆;可对阿衍来讲,他独自一人守着这些过了三年。”
“我和阿衍从小就认识,”邓珏说,“在你之前,他没有对哪个异性上过心。那时候班上的女生,私下里都给他起外号叫冰山,还是能摧毁泰坦尼克号的那种。”
波斯猫从许莺怀中跳下来,爬到了舒瑶膝盖上,摇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试图吸引主人的注意力。
舒瑶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眼睫垂下来。
“我如今是以阿衍朋友的立场来说这些话,”邓珏说,“他对你的珍惜,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我现在说这些,也是想告诉你,他就这么一颗心,全都递给你了。”
邓珏低头,看着默然不语的舒瑶:“阿衍工作忙,他所负担的不仅仅是照顾他和你的这个小家庭,还有他手下员工的千千万万个家庭。在工作之余的全部时间,他都给了你。你不要责怪他陪你时间少啊,那已经是他所有可支配的空闲时间了。”
“你多多体谅他啊。”
为了能够尽快结束在外的工作,连续一个月,梁衍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保持在四到五个小时之间。
他牵挂家中的小家伙,哪怕有视频、有人日日汇报,他仍旧不放心。
心理上的变化,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
近期,舒瑶好不容易才愿意和人沟通,唯恐出点什么意外,她继续回到那种自闭的状态。
梁衍最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
在他近乎自虐的效率下,接连熬病了两个助理,终于比预计时间提前一周结束了在外的工作。
一离开机场,梁衍便直奔家中,但舒瑶并不在。
佣人低着头,告诉梁衍:“小姐出去玩了。”
这点倒是令梁衍意外。
舒瑶极少主动出门。
梁衍问:“去哪里了?”
佣人支支吾吾:“……小姐没说。”
连外衣也未来得及脱,梁衍拿出手机,开始给舒瑶打电话。
等了两分钟,才听到舒瑶气喘吁吁的声音:“哥哥?怎么了?”
梁衍问:“你在哪儿?”
“秦扬邀请我出来玩呢,”舒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已经来了吗?”
“嗯。”
隔着手机,梁衍听见舒瑶惊慌失措的一声:“不是说好晚上八点到吗?”
“改签了,”梁衍垂下眼睫,看着鱼缸中自由游弋的鱼儿,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只听见手机彼端秦扬同样喘着气问了句“谁啊”,依稀间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舒瑶的声音清晰起来,呼吸声也更重:“那你来泗水路素晴酒店来接我吧,我在302等你。”
梁衍微微皱眉。
酒店?
玩什么能玩到酒店里去?
他心中不悦感愈发严重。
秦扬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个毛头小子和舒瑶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幼儿园一直读到大学。
舒瑶十八岁之前的每一年,秦扬都有参与。
哪怕知道舒瑶对秦扬无意,梁衍仍旧控制不住地暗吃飞醋。
连水也未喝,梁衍径直叫司机开车,前往舒瑶告知他的地点。
梁衍并未来过这家酒店,报上目的之后,立刻有人递了房卡给他,微笑着请他上楼。
梁衍沉着脸,刷开302的房门——
他愣住。
整个房间被鲜花所装饰,处处是干净漂亮的花朵,白色夹杂着浅紫素绿,优雅干净,妆点的犹如童话中的幻境。
而万千鲜花簇拥之中,舒瑶穿着洁白的长裙,站在花丛之中。
这房间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梁衍迈步进入,关上房门。
舒瑶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到梁衍身边。
单膝跪在他面前,舒瑶递上一枚精致的戒指盒子,当着他的面,轻轻打开。
黑色丝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银白色戒指,简简单单的形状,内里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梁衍看着那枚戒指。
他没有说话,握紧手指。
“哥哥,”舒瑶仰脸看他,眼睛黑而亮,“三年前,在我精神状况混乱的情况下,是你收留了我。”
“在我最无助也是最糟糕的时刻,也是你始终陪伴在我的身边,耐心地包容,照顾,从来没有对此进行抱怨。”
“我很喜欢你,”舒瑶说,“不是基于感激的喜欢,而是想要和你共同度过余生的那种喜欢。我愿意为了你努力变得更好,也会尽自己努力来照顾你。”
“我承诺,这一生会永远爱你,敬你。”
“梁衍先生,你愿意娶舒瑶小姐作为你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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