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礼制思想,尤其是上官文若这种文人。
他对萧远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可同样的,他也希望萧远能遵于礼制,不该遭人诟病。
萧远站在原地,看着他,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幽幽,半晌没有说话。
上官文若保持着拱手弯腰的姿势,非常恭敬。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远终于收回目光,继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文若啊,今日之事,是本王有欠考虑,你的提醒是对的。”
他对上官文若的称呼,要么是先生,要么是上官大人,很少有叫文若的时候。
后者闻言,也连忙一低身:“臣惶恐。”
“好了,本王听你的,尊天子,尊天子,今后一定注意礼制。”
萧远说着,也拉起了他的胳膊,笑眯眯道:“走,你也刚好要回府吧,与我同车吧。”
与君王同车而乘,对臣子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上官文若也顿时有点慌了,受宠若惊道:“大王折煞微臣,臣岂敢。”
“哎?刚好顺路嘛。”
君臣二人,出得王宫,同坐一辆马车,路上,萧远也和其聊了不少话题,对上官文若的才能,他是非常清楚的。
这个大文人,骨子里有一种难言的气节,不贪财,不好色,亦不弄权。
马车的轻微颠簸中,萧远与他对面而坐,聊着聊着,也随口问道:“对了,唐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妥了,大王放心。”上官文若回到。
“恩。”萧远点了点头:“你抽个时间,去亲自拜访一下唐越的大哥。”
“是,微臣明白。”后者当即领命。
唐家世代权贵,乃真正的将门,那么大的家族,当然也不可能只有唐越一个独子,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不过现在,都在秦州,其大哥不习武,自幼从文,现在更是被萧远授任为中书侍郎。
秦国的这个中书侍郎,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也是个名誉挂身,唐家的爵位,更是被有所保留。
也就是说,萧远攻破凉州后,采纳上官文若的建议,唐家在秦州,依旧是属于权贵的。
与此同时,秦王宫,情妃寝宫。
今日秦国大朝,商睿当然是知道的。
此时,一名伺候皇室多年的老太监正躬身垂首,如实禀报道:“陛下,老奴听闻,今日朝上,秦国一众大臣,都在……都在向秦王劝进。”
“什么!?”听到这话,商睿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也下意识的握紧了情妃的小手。
“当然,这只是老奴听说,是否属实,尚不得知啊陛下。”老太监继续躬身道。
“听说……听说……”商睿先是喃喃说了两句,接着又是一惊声:“若无此事,何来听说,啊,何来听说!”
“这……”老太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见状,商睿更慌了,面向情妃,紧紧抓着她的小手,手足无措道:“爱妃,爱妃听到了,秦王狼子野心,他,他要称帝了,他要称帝了……”
“好了陛下,你先别急嘛,此事真假尚不可知,秦王若真敢称帝,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情妃安慰道。
“可……可是爱妃,若秦王真有此心,那,那朕,朕还焉有命在啊……”
他六神无主,见其模样,情妃忍不住暗暗皱眉。
秦王府。
萧远回来之后,刚到书房没多久,赵轻曼便端着热茶,送到了桌上。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萧远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接着继续批阅奏章。
见他挺忙,赵轻曼没敢过多打扰,便开门见山道:“大王,臣妾今日想回家看看父亲。”
“可以啊。”萧远手上毛笔不停,顿了顿之后,又抬起头,为难的笑了笑:“不过……轻曼啊,我今日可能没什么时间,要不然,你先自己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赵轻曼顿露委屈之色,她想回家看看,人之常情,而她心爱的男人,又是秦王,这要是跟她回家,得让多少人羡慕啊,也不怪她会如此。
“非我不愿,实在挺多事情的。”萧远则是有些无奈。
“哦……”赵轻曼应了一声,“那臣妾中午就不回了,便在父亲那里。”
“恩。”萧远点点头,不忘交代道:“通知一下都卫营,多带些护卫,注意安全。”
“嗯,多谢大王。”得其关心,赵轻曼脸上又露出欣喜,款款施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赵家就住在秦州城内,离王府虽然有段距离,但也算不上太远。
临近中午,赵府。
管家慌忙跑来,人还未到,已是急声叫道:“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什么?”赵元良大吃一惊,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那是慌忙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不多时,父女见面,赵轻曼自是先行施礼:“爹爹。”
赵元良则是急声问道:“怎么了女儿?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好好的……”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赵轻曼打断他道:“哎呀爹,能有什么事啊,女儿只是想您了。”
“啊?”赵元良一愣,还有些不确定道:“那,那大王……”
“大王对我很好。”在父亲面前,说到这些,赵轻曼自然脸红了一下。
赵元良闻言,呆愣之后,亦回过神来,继而满脸高兴:“好,好,这就好,中午留下吃饭吧,为父让人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
“嗯。”赵轻曼点头,父女两人开始于大厅拉起了家常,不多时,聊着聊着,赵轻曼也聊到了钟朵朵身上,“爹爹,女儿在王府一切都很好,只是华妃对我有很大敌意。”
听到这话,赵元良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恩,我也从丁大人那里打听过,说是这华妃啊,乃大王义弟之妹,大王对其,已经是宠溺了,而非宠爱,女儿啊,你就不要与她起什么争端嘛。”
“我没有。”赵轻曼道:“顾王妃倒是温婉,很好说话,只是华妃……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见她岔开话题,赵元良也不再问,而是笑道:“女儿啊,你不回来,为父也刚好有事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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