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峡关,中原右部之咽喉。
为桓国第六任君主桓襄公修筑,距今已有些年头了,当初是为了抗击晋灵联军,只是到了现在,随着桓国版图的变迁,那里已成内关,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更是年久失修。
鬼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占领此地,进,可攻入中原腹地,退,可回到现在的桓境。
更重要的是,此关,就像是中部地带通往东北方向的一道门,卡住了这里,桓国就等于被关在了门内,与列国隔绝。
乌尔查听完,略微不解道:“可是陛下,巫峡关离我们太远了,难道我们要放弃附近这些大好的城池,去占领一个荒凉关隘?”
鬼王笑了,看着他道:“你眼前的这些享受,都只是暂时的,中原很大,纵横万里,一个桓国,不过只是占了东北一角而已,我们要做长远打算,做到进退有余。”
“而巫峡关,看似并不起眼,实则乃要害所在,我们先占下这里,卡死附近交道要塞,将整个东北境,从中原分割出来,再慢慢收拾这块分割出来的土地,还不容易吗?”
由此可见,鬼王是有些军事想法的,并非什么酒囊饭袋。
听他解释,乌尔查也不由会过意来:“陛下是说,先占领巫峡关,不让其他国家进入桓国,我们再在桓国境内,随意掠夺。”
“没错,正是此意。”鬼王直接道。
“陛下英明。”乌尔查由衷说道,对鬼王的态度,别提有多恭敬了。
后者再次看了他一眼,又突然问道:“对了,安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乌尔查道:“余安民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粮草资助,不过,他也开始张口要地了。”
“恩……”鬼王沉吟了一下,道:“把占领过的几座空城给他吧,现在余安民,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不到一定程度,不要太过得罪他,哄着些。”
“是,末将明白。”乌尔查连忙应声。
桓地战场,随着鬼王的抵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郡县的接连丢失,后是项戈被打的丢盔弃甲,整整三十万大军,近乎折损殆尽。
桓军大营,他位于帅位,是不住的唉声叹气。
眼下并不是议兵的时间,众将都不在这里,帐内也只有常年跟着他的幕僚。
再次叹了口气后,项戈满脸愁容的说道:“先生啊,此战落得如此惨败,让我如何向大王交代啊……”
幕僚闻言,先是想了想,接着道:“此战失利,责任不全在项帅,但毕竟,我军折损较重,消息传回,大王恐要震怒,这个时候,项帅理应先做谋划,再传战报。”
“先生的意思是……”
幕僚道:“先通知郭大人他们,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在大王面前,为项帅说说好话,另外,还有那个孙起,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站出来,否则,项帅将有杀身之祸。”
“嘶……”听到这话,项戈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幕僚的分析其实没错,以战败论,项戈此次在朝堂方面,本就很难回旋,若孙起再出山,替换了他的职位,反而打赢鬼军的话,那估计他的人头,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管出于自身性命的考虑,还是私心的考虑,毫无疑问,项戈接受了幕僚的意见,当即一封书信,传到了大臣郭开那里,等这些办完,他才敢将目前战报,传至王廷。
数日后,桓都。
深夜,街道上。
孙起正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靠在一处巷子墙壁,疼的直吸凉气。
拿开手掌一瞧,虽是黑夜,但仍可感觉到,满手都是血迹。
他暗暗咬了咬牙。
就在刚才,险些被两名刺客杀害。
自灭凉之后,桓王听信谗言,孙起不得重用,更是被奸臣迫害,数次被打入大牢。
之前,他还能寻求那位老先生的庇护,可是就在前段时间,那老先生已经病故了,那帮奸臣,也越发加重了对他的迫害,眼下更是明目张胆,要将其刺杀。
他能在刺客手下逃脱,可以说,纯属命大。
但就算逃到了这里,也不是办法,桓都,他恐怕是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对妻子的愧疚。
正在这时,巷子外却冷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快!别让那小子跑了!”
“你去那边!”
孙起一咬牙,哪里还顾得上伤口,硬撑着拖起身子,想要逃离这里,可刚走没几步,身后一处民居的房门却悄无声息的打开,接着,一只手掌猛的捂上了他的嘴巴。
随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拖着他就走。
孙起自然挣扎,可来人似乎是个练家子,根本不容他反抗,将其硬拖进了屋中,房门再次无声关闭。
一路被强行拖着穿过庭院,进入屋中,入目一片黑暗。
知道自己已经被制,孙起虽没再作无谓的挣扎,可一颗心,自是提了起来。
他有些紧张不安,黑夜中,双眼到处四顾。
“想活命,就别叫。”
一道冷冷的男声传来,屋内灯火被点燃,身后男子,也松开了手掌。
孙起何其精明之人,只一句话,已经听出,这里的人,恐怕跟刺客不是一路的。
面前站着一名锦衣打扮的青年,白面无须,非常年轻,相貌平常,是那种扔到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身后那大汉,则是恭敬的候在了一旁,明显是青年手下。
孙起刚将现场情况看清,没等发问,青年已是笑吟吟道:
“孙将军,我们等你多时了。”
“你们是……”孙起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似乎都忘了身上的伤口。
青年打量了他一眼,依旧带着笑意道:“我想,现在该先包扎将军的伤口,再说其他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侯青,秦国人,特奉我王之命,在此接应孙将军,其实,我们在暗中,已经为你挡下数次危机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什么!?”听到这话,孙起不由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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