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中,凉王位于帅位,面色略微有些不悦:
“蔡大人,之前说要决战的是你,现在不让本王决战的又是你,究竟何意?”
蔡言道:“大王啊,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金岭未定,若决战,我们可以得到各县的支持,秦王后方必乱,可是现在,秦军已稳,再决战,实为不妥啊。”
这就像人家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你不去打,现在等人家都筹备妥当了,你又要打。
可凉王并不在意这些,他说道:“那些小小县城之内,能有几个官兵,对大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之前双方兵力相当,以秦军战力来说,本王不得不有所顾虑,现在,我军五十万众,近乎两倍于敌,自然胜券在握!”
“一场大决战,大王为何总是纠结于兵力问题。”蔡言急道。
“兵力占优,自然胜算较大,难道不是吗。”凉王反问。
“可在微臣看来,兵力的多寡,并不是胜败的关键,时机才是最重要的,内部不稳,比外部问题要更加严重!”
蔡言解释道:“打个比方,若之前决战,因种种原因,敌我双方,胜负各占其半,一旦我军胜了,秦王就不得不退回国内。可是现在,胜负仍旧各半,且秦军就算战败,也不用再撤回国内了。因此,臣以为,决战时机已过,当另寻战术。”
“简直荒谬!双方兵力相当的时候,蔡大人言说胜负各半也就罢了,现在本王已增兵二十万,岂可同日而语!”凉王道。
说着,见蔡言一脸焦急之色,他又不耐烦道:“你说来说去,若不决战,又当如何?”
蔡言连忙道:“当采取疲秦之策,以现在的优势兵力,将战线拉大,同时予以外交手段,争取吴楚等国的参与。”
“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凉王反问,二十万大军的抵达,自然会让他的心态发生变化。
这时候,谋士王孟也站了出来,微微笑道:“蔡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以在下观之,五十万对三十万,大可摧枯拉朽,正是决战最佳时机,若再行迁延,不知何时才能击退秦军呢。”
他总是和蔡言意见不一,后者见状,刚要争辩,可凉王已是抬了抬手:“好了,此事不必再议,寡人心意已决,三日后,平津平原,与秦王一决雌雄!”
“臣等遵命——”众将纷纷抱拳。
蔡言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已无法开口,只能再次暗叹了口气。
另一边,金岭郡守府外。
徐荣正拉着贾攸,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处无人地。
“哎呀怎么了?”贾攸扭了扭胳膊。
说话之前,徐荣还左右看了看,这才道:“先生啊,这投降秦王,靠谱吗?我可是听说,凉军那边,足有五十万呢!”
他偷偷摸摸拽着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以你之见呢?”贾攸故意反问了一句。
徐荣咽了口唾沫:“要不,投……投降凉王?”
他现在,对萧远怎么可能有一点忠心,只要有官做,投降谁不是投,在他看来,凉军那边势力无疑是要大一些的,自然会有这种想法,此乃人之常情。
贾攸闻言笑了,说道:“将军想建功吗?”
“当然!”徐荣毫不犹豫的回到。
“既想建功,就不要瞻前顾后,这是大忌。”贾攸道:“我早说过,这是将军唯一的机会,亦是黑山军唯一的机会,只要将军敢拼,战事过后,必定更上一步!”
“先生此话当真!?”徐荣凝声问道。
“想建功立业,就得让君王看到你的本事!”贾攸道:“且将军目光要放长远一些,两军对决,不是谁兵力多就能赢的!”
徐荣听完,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他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说白了,就是给他官,他就敢拼命!
贾攸又看了他一眼:“将军该回黑山备战了。”
“好!”徐荣不再废话。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也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郡府,接着左右寻了一下,见到贾攸后高喊道:“贾攸先生,大王有请。”
“好,我知道了。”贾攸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回了郡府。
大厅内,萧远正在召集众将议兵,对决战一事,作出战前谋划。
贾攸来的时候,赵牧正在说着什么,萧远先是朝贾攸示意了一下,接着收回目光道:“赵将军接着说。”
“是。”赵牧道:“凉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弱,尤其是他们的驷马战车,对我步军,有着较大的威胁。”
“根据他们以往的作战特点,士兵凶狠,反击力度很强,短板为,阵型易乱。”
“既如此,如果打阵战呢?”萧远问了一句。
“薛武统兵上将,兵法韬略,颇有一套,且我军兵力稍弱,如有不慎的话,很容易被包了饺子,因此,末将不建议阵战。”赵牧如实道。
“恩……”萧远沉吟了起来,刚才,赵牧已经详细的分析了凉军的长短之处,和对战法的一些研究。
他正在考虑怎样与凉军决战。
众将也都深思了起来。
贾攸左右看了看,随后拱手说道:“在下一直听闻,秦军箭阵,独步天下,大王何不将此发挥到极致。”
“哦?先生有何建议?”萧远连忙追问。
“拖时间,决战之前,大王尽量和凉王拖时间。”
贾攸道:“方才赵牧将军已经分析过了,凉军阵型易乱,可利用西戎战马的迅捷性,在决战之前,饶袭左右两翼,冲击他们的前排,只要他们前排的重盾手乱了,那箭阵之下,凉军将死伤惨重。”
“同时,黑山军的行动,如果成功,也会对凉军军心起到绝对性的打击。”
萧远听完,下意识扫了眼众将。
赵牧道:“若骑兵能饶到左右两翼,当是上策,可凉军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所以需要大王去拖时间,去想尽一切办法,吸引凉王的注意力。”贾攸道。
“所谓兵不厌诈,只要此决战能胜,大王在言语上放下一些身段,又有何妨?”
萧远闻言,神色一正:“好!就依先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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