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屋后那块绿地适合,也许可以趁着装修时,在宠物店的后墙再开个后门,万一以后再遇到危险,还能从后门逃跑,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被人堵上——说来惭愧,为了防盗,店铺一楼和二楼的窗户全安装着防护栅栏,从窗户是跑不了的。
回到自己的卧室,菲娜正在伸懒腰。
“我和老茶要去后面那片绿地里看看,你去不去?”他指着窗户问道。
菲娜打了个呵欠,跳上窗台看了看,兴趣缺缺地说:“总待在神宫里也无聊,本宫出去散散心也好。”
张子安:“……”你这种装逼的语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下了楼。
一楼的宠物大部分寄放到了孙晓梦的诊所里,所剩不多。
“你!”张子安指着一只蠢蠢欲动的松狮,“别吃自己的屎!”
晚了,松狮的嘴像是怕张子安阻止似的,快速一低头,展示柜里的那坨屎已经消失了。
它舔了舔嘴巴,邀功般冲张子安叫了两声,仿佛在说:“看我多乖,省了你帮我铲屎了,自我循环,快夸奖我吧!”
张子安:“……”
“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可不是一句笑谈,而且原因还很复杂,既有先天性的遗传因素,又有后天性的应激因素,还可能是患了肠道疾病或者寄生虫,甚至可能是狗狗纯粹因为闲得蛋疼而自己找乐子……
狗不认为吃屎有什么不好,但是对主人来说就很困扰了,特别是它拿刚吃完屎的舌头热情地舔你的时候……
张子安有时会想,如果能捕捉到一只号令群狗的狗类精灵就好了。
然而这只是痴心妄想。
狗跟猫不同。
猫是于西亚北非地区起源的,全世界的猫都来自于那个地区。
狗则没有唯一的起源地,是被世界各地的古人分别驯化的。
要说猫为什么被中东地区的人最先驯化,而不是其他的一些文明古国,原因是非洲沙漠野猫性格本来就是好奇敏感,不怎么怕人,适合被驯化。
分布于中亚和东亚地区的亚洲野猫性格过于桀骜不驯,很难被驯化,就连遗传了它们部分血统的中华狸花猫也是野性最大最不亲人的家猫种类之一。基因如此,没有办法。
此外,《宠物猎人》这款游戏的设定基础是信仰之力。
世上似乎没有哪个国家像古埃及崇拜猫那样崇拜狗……
平时张子安在夜间都不会拉下卷帘门,让星海可以沐浴着星光睡觉,但现在落地玻璃门碎了,只能拉下卷帘门。星海百无聊赖地围着幼猫们打转儿。
“早安啊,星海。”
“早上好,子安,要玩捉迷藏吗?”星海看到他下来,很高兴地走过来,停在他身前一米多的地方。
最开始的时候,星海躲他有三四米远,慢慢地变成了现在的一米多远。张子安相信,终于有一天他可以拍拍星海的头,告诉它没关系,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星海,今天出门玩玩吗?”
“出门?”一瞬间,星海露出畏惧和退缩的神色。
他解释道:“没什么人的地方,离家很近,在那边也可以玩捉迷藏。”
“没人的地方?”它歪着脑袋确认道。
“没错,大概只有我和你们三个。”
“好啊!去外边玩捉迷藏!去外边玩捉迷藏!”星海非常兴奋地雀跃起来。
张子安走到店铺角落里,老茶趴伏在电热毯上,胸腹部有节奏地一起一伏,起伏之间的间隔相当长,似乎比张子安的呼吸间隔还要久。他很纳闷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种小细节,这显然证明了老茶的心肺系统功能仍然非常好,带给他莫名的安心。
电线上的通电指示灯闪着绿光,表明电热毯运行正常。
他不太确定老茶醒了没有,刚起转身离开,老茶开口问道:“地方找好了?”
说着,老茶坐了起来,将斗笠重新戴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子安。
张子安扬手指了指后方,“店铺后面有处绿地,平时很少有人去,环境倒是一般,可能有些脏,不知道那里行不行?”
老茶微一点头,“去看看再说。如果能在离家近的地方练习当然好。”
张子安用手拢住嘴,对楼上喊道:“走了,菲娜!”
哗啦啦!
张子安拉开卷帘门,走出去之后再把卷帘门拉下来,上锁。
早上的秋风嗖嗖地刮着,还真挺冷的。
他把夹克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把手放在嘴边呵了呵热气,过不了多久就该戴手套了。
糟糕!
应该按照老样子写张屎遁纸条贴在门上的,万一有顾客……顾客大概暂时没有,不过万一要是陈泰通的律师或者盛队长找来了怎么办?
大冷天的真不想再摸一次冰凉的铜锁。
他正要重新开门进屋拿纸笔,就听身后远远地有人喊道:“张大师!张大师!”
张子安回头一看,是马路对面早点摊的李大爷乐呵呵地穿着马路,小跑着往这边赶过来,一边跑一边冲他招手,“张大师!张大师!”
张子安:“……”大白天被这么叫还真是够羞耻的,听上去像是江湖骗子。
他暂时停下掏钥匙的动作,紧走几步迎上去。
“李大爷,有什么事吗?”
李大爷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情非常恭敬地说道:“张大师还没吃早饭吧?来我们这儿吃点吧。”
张子安确实还没吃早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于是恭敬不如从命。
来到早点摊,他说道:“李大爷,你看我晚上订的烤串,要不要一周结算一次钱?”
李大爷连连摆手,“不要钱,不要钱!张大师能吃我们这小破摊儿上的东西是我们的福气,哪还能收钱!”
张子安:“……这可不行,吃饭就要给钱,你们起早贪黑的摆摊也不容易,哪能白吃您的?”
李大娘瞪了老伴一眼,心里默默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话都不会说!
她认真地说:“张大师,我跟你说过,我们老两口以前的店也被砸过。”
张子安点头,她确实说过。
她叹口气,目光有些失神,“不瞒你说,我们老两口没学历、没技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儿子跟着我们到处飘,这样连好学校都不好进……”
张子安想了想,确实啊,外地户口的孩子上学,跟本地户口的孩子上学,待遇和难度大概是不一样的。为人父母的,一颗心全扑在了孩子身上,顶风冒雨起早贪黑的是图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和前途?
他看着李大娘那被太阳晒成黑红色的脸庞和李大爷鬓角的白发,不由地想起一句话——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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