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雪鹤所说,当年这座岛屿发生变故的时候,还是两族战争才刚刚展开的初期。
那时候,离王和寻王,那是穿一个裤子的好兄弟,派人帮忙是应该的。
可那另外两位王境,又是什么成分?为了什么目的?
啊脑海中攒了许许多多的念头,奈何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询问。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问谁。
问沈二,他才七百多岁,显然不知道当年的秘密。
问沈天豪,倒是比问沈流沙靠谱一些,毕竟他是离王转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但沈默清楚,沈天豪并不在意这层转世身份,甚至想要和离王切断关系。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添乱。
剩下的,就只剩下寻王分身可以问了。
可问题是,他现在连王印都取不出来,更别提召唤寻王分身。
就算召唤出来,那想必也都是在生死关头,未必有机会想起来问这些。
思来想去,沈默发现,能解开他疑惑的人,就只有眼前的雪鹤。
“那两个击杀你主上大人的王境?分别是哪两个王?”
“听闻主上大人说起过,是南王和西王!”这一次,雪鹤倒是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只是说话时,带着刻骨的仇恨。
“南王,西王……”
沈默口中念叨一句,脑海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北王他不了解,但从前应该是主宰着这片北域的强者。
东王域他去过,在不归海下面,东王的王印,在天机城主手里。
人王和鬼王自不必多说,一个在海域尽头,毗邻昔日的东王域,一个就是如今的人间。
离王和寻王域,应该是中域附近毗邻的两块版图。
唯有道王域,他不知道在哪儿,甚至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片区域。
东南西北四位王中,似乎就剩下南王和西王没有音讯。
沈默脑海中,他掌握的所有关于九王的讯息,仿佛在这一刹那跃然纸上。
“西南二王,究竟为什么杀鹤王?”
“还能为了什么,必然是离王的请求!”雪鹤咬牙道。
“不可能!”
沈默果断摇头,而后斩钉截铁道:“九王虽然都是紫气武者,但彼此间其实没什么太多牵绊。
寻王出手说得过去,但离王在九王之中素来人缘很差,其余王境不看热闹已经是万幸,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同源情谊,去帮助离王。”
“那我就不知道了。”
雪鹤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目光诧异的瞥了一眼沈默。
“你真是离王后裔?如此腹诽自己的先祖,难道你就不怕遭到惩罚么?”
“我说的话,都已经很客观了。”
纵观他听说离王干过哪些缺德事,说一句人缘差那都是抬举他。
远了不说,就光是他对大乌龟所做的惨无人道的行径,就足以令人诟病。
“他不光是离王后裔,还是寻王传人,身负寻王印。”
雪鹤听到此处,眉宇间愤怒之色更加浓郁。
“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瞎说!”
凝儿皱了皱眉,罕见的呵斥了一句雪鹤。
而后,她迟疑着道:“寻王……是一位很和蔼的长者,我虽然不记得与他的关系,但我知道,我一定与他极为亲近。”
雪鹤盯着凝儿看了半晌,张了张嘴,最终目光扫过沈默,缓缓低下了头。
这一幕,被沈默敏锐的捕捉到眼中,他心下更加好奇。
不管是凝儿还是雪鹤,交谈的时候似乎始终保留着一些讯息没说出来。
特别是当说起寻王的时候,更是如此。
不过两女不说,他也不打算自讨没趣,继续聆听着。
“后来,主上大人陨落在此,我当时一心想要随主上大人而去。可当我准备与城池共存亡时,那些紫气武者却没有来,而是起了内讧,外面又一次被杀的天昏地暗。
诡异的是,无论外面的战斗如何激烈,都始终没有再波及这座城池。
我独自留在城中,这一待就不知过了多少年。”
“内战……”
沈默再度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难道是和西南二王战斗?
这两个王境强者,多半和离寻二人一样形影不离,那么和他们内战的人,想来不是离王就是寻王。
看雪鹤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显然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默叹了口气,谜团越来越多,卷进来的人物,也越来越错综复杂了。
不过他隐约感觉,这五座岛屿蕴含的秘密,很可能就是当年恩怨的纽带。
理清了这个纽带,关于蛮荒以及离王域的事情,也该水落石出一部分了。
“鹤王前辈,就是在此地身陨的么?”凝儿抬眼望了一眼四周,轻声问道。
雪鹤点了点头,无端多了几分伤感的情绪。
“就在城中,他的王座上方。”
“你想离开这里么?”凝儿又问。
雪鹤吞了口口水,而后低声道:“我离开了,又能去哪里呢?”
“你已经守护鹤王前辈这么多年,想来他也不想让你老死在这里,我想将他的传承带出去,连你也一起。”
“你让我……寻找一个新的主人?”
雪鹤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迷茫之色。
凝儿轻轻点了点头,“你不愿意么?”
雪鹤回眸望了一眼后方巍峨的城池,眼中满是复杂。
这座城,曾经承载了她所有的寄托和希望,当他随鹤王来此的时候,就做好了在这里安家的准备。
可后来,鹤王死了,她熟悉的一切,人和事物,都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中。
这座原本对她很温馨的城,变得举世孤独,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生气。
说实话,她早已厌倦了。
她用千年的时光守护这座城,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而今,也时候该离开,去踏上一条全新的路。
“我愿意!这里面……是昔日主上大人的传承,也包含着我的契约!只需印在额前,便能接受传承与契约。”
雪鹤欣然一笑,从背后取出一块带有羽翼的金色令牌,递给了凝儿。
沈默看到那金灿灿的令牌,目光也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鹤王这老家伙,竟然还将自己的传承放在了令牌中?
凝儿微笑着接过令牌,沈默也在一旁欣慰的笑着。
笑着笑着,他忽然感觉自己额前一阵冰凉。
一抬眸,凝儿抓着那金灿灿的令牌,正贴在他额头上。
“我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