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愿意(1 / 1)

邺都郊外的天雄军军营,李延思正坐在帅帐中出神。

顾慎之在去京城之前,与他恳谈了一番,眼下大军出发在即,他心中的思虑也随之更重。

前朝的确有功高的大将,在出征归来的途中,被皇帝下令诛杀。汉帝心胸狭隘,身边又有李籍等小人进谗言,历史也许会重演。可这样一来,汉帝就背信背德,各路节度使,也不会坐视他诛杀忠良。

其实若真刀实枪地打,汉帝绝不是使相的对手。就怕到时候,汉帝以萧家一门上下的性命相威胁,那么使相和军使将会十分被动。

朝中固然有刘寅,王汾等大臣站在使相这边,但皇命难违,君心难测,汉帝近来的行为越发难以捉摸了。谁都不希望走到最后那一步。汉帝自己也应当知道,诛杀先帝留下的大臣,会引起什么后果,有可能会彻底断送大汉的江山。

所以顾慎之去京城,他好歹能够安心一些。

“李大人!您快去看看吧!”一个士兵跑进来,指着外面说道,“兵马使又跟那个赵九重较上劲了。”

李延思跟着士兵到了帅帐之外,只见空地上,赵九重和章德威都赤膊上阵,两人满身污泥,似在摔跤角力。众将士围成了个圈,时不时地振臂给两人呐喊助威。

“怎么打起来的?”李延思侧头问道。

“原本兵马使在操练新军,与赵九重过了两招。大伙没看过瘾,后来不知谁开玩笑说了句,若是赵九重能将兵马使打趴下,兵马使就把使相帐前先锋的位置让出来。兵马使和赵九重都当了真,两个人便打起来了。”

李延思本欲上前阻止,想了想又退回来。老章大概心里也清楚,军使将他调到使相麾下当先锋,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老章也知道自己不是当先锋的那块材料,若有人比他更合适,他也不妨让贤。况且这两日喝酒的时候,老章就总把这个赵九重挂嘴边,说他年轻有冲劲,身手了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延思知道老章那个人,平日里沉稳寡言,难得夸一个人。想必赵九重身上必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延思原以为这个赵九重,不过就是军使因着夫人的关系弄进军营里的裙带关系,派人把他带进营中之后就再没过问。可他不过问,这小子却混得风生水起,风头强劲。说是要了四百斤的弓眼都不眨地拉开了,刚抓的野马将马槽的横栏踢断跑了出来伤人,被他单独制服。此外赵九重为人疏豪仗义,进营中还未多久,身边就跟了一帮喊他大哥的小弟。

李延思不禁想,这人和少年时代的军使,那么像。

赵九重大声道:“兵马使,得罪了!”他一抱拳,就扑了上去。没想到章德威下盘极稳,他怎么勾都不能将他绊倒。两人缠斗了一会儿,汗如雨下,章德威找准机会,提起他的裤腰,一下子将他摔了出去。

赵九重跌坐在地,立刻又站起来,一把将眼睛上的污泥抹干净。此时天空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痛快,仰头长啸了一声。

他进军营的这些日子,已经将情况摸得很清楚,这次东征是个难得的机会。萧铎麾下人才济济,如果跟着萧铎,自己表现得再好,也不过是与魏绪等人平分秋色,不容易冒头,反而是许久不带兵的萧毅那里正缺人手,他若好好表现,更容易得到重用。

他要抓住机会,再不要做个默默无名的赵九重。他要进京,要高迁,要站到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去。他要向所有人证明,她的眼光没有错。

赵九重这些日子,费力打听了所有关于韦姌的事。知道她原是九黎的巫女,只身来到大汉嫁给萧铎,逐渐得到宠爱。

午夜梦回,他想起那个月下至美的倩影,心中就升起无限懊悔。为何没有早点遇见她。这世上的男人,只要能拥她入怀,便再不舍得放手了吧。

他是那么羡慕萧铎。所以他一定要找机会,站到萧铎身边去,哪怕是多看她几眼也好。

章德威已经记不清将这小子摔出去多少次,雨里泥里的,就是不肯放弃。周围的人起初还在起哄助威,眼下已经静悄悄的了,甚至有人还小声劝了几句。

原本大家是闹着玩的。要知道先锋的位置是军使亲自指定的,怎么可能说换就换,然而赵九重却极其认真。他赤手空拳,打的又不是招式,而是要把章德威放倒。章德威生得人高马大,常年带着新兵扎马步,下盘稳是出了名的。要是被人三两下放倒,他章德威在天雄军也不用混了。

“赵九重!”章德威对从泥里再度爬起来的小子喊道,“今日就到这里!”

赵九重却不听,又过来抱着章德威的腰。他手臂上鼓起的肉都在发抖,喘息声粗重。他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却还在坚持。章德威低头问道:“你就那么想当先锋么?不怕死?”

“我不怕!”赵九重大声回道,“大丈夫何惧生死!”

章德威提着他的裤子,将他猛推了出去,转身就走。赵九重的体力快消耗光了,又长时间被雨水冲刷,此刻眼冒金星。可他仍是不死心,还想朝章德威冲过去,李延思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喊道:“赵九重,够了!你就算放倒他,也不可能当上先锋!”

赵九重低下头,忽然“咚”地一声,脱力仰躺在地上。众人连忙围了过去,两个士兵架起他,快速地走了。

李延思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真是个倔脾气,然后信步向章德威的帐子走去。

章德威在帐中冲了几桶凉水,换了身干净的衣袍。他坐在案后,听着雨打在帐顶犹如倒豆子一样的响声,微微出神。

李延思收了伞走进来,拍掉肩膀上的水珠:“那家伙,你一走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若知道你们这么玩命,我一开始就会阻止。”

“文博,你觉得,他可不可以做先锋?”章德威认真地问道。

李延思将伞靠在一旁,搬了张凳子坐下:“我正要与你说此事。你跟着军使的时日短,大概不知道,我越看越觉得他很像年轻时候的军使。那股拼劲,那股韧劲……我看不如这样,你把他带去使相那里给你做个副手,给他个机会,你看如何?”

他打的算盘是,若这小子将来有大出息,也算是夫人的一份力量。当然他这个打算是不会告诉章德威的。

章德威点头道:“我也是此意,但还需写信向军使说明。”

“这样吧,我来替你写。我刚好有些事要向军使禀报。”李延思微微笑道。

王燮跟萧铎熟稔了之后,越发地喜欢他,每天都要在韦懋和韦姌的面前念叨萧铎的名字不下数十次。因为萧铎不仅抽出时间,亲自指导他的拳脚功夫,还给他在禁军中谋了份差事,另外专门请了郑镖头来给他做师傅。

王燮现在每日早出晚归,乐不思蜀。

韦懋在韦姌的房中喝茶,摆了摆手道:“我看啊,就别指望那小子再回九黎了。军使收买人心的本事真是一等一,我服气。嗯,这茶很不错。”

韦姌在屏风那头,坐在妆台前,往脸上补了点粉,盖住眼下的一圈乌青:“我也只是跟夫君提了提,夫君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这茶是夫君挑的,自然是好的。他从前跟着北方的大商人南下贩茶,在这方面是个行家。”

韦懋叹气道:“要不怎么都说女大不中留?瞧瞧这一口一个夫君,夸得我这个做阿哥的都有些嫉妒了。”

韦姌的手停了下,笑道:“我可没夸,说的都是事实。对了,韦妡最近在做什么?我好像很少在府里看见她。”

“她啊?这次倒安分,每日去街上逛逛,买买东西。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她就一个人,想必也知道自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再说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韦懋不在意地说道。

韦姌从屏风那头转出来,在韦懋身边坐下:“阿哥若喜欢这茶,我让月娘备一些,给你带回九黎去,也给我嫂子尝尝。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些首饰和布料,都让高总管放在你房中了。你为何这么急着回九黎?我还想你在京城多陪我一段时日。”

“夭夭,我也想陪你,但是九黎来信说……嫱儿她怀孕了。”韦懋低头轻咳了一声。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又高兴又无措,谁能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当父亲了?

“真的吗!”韦姌高兴地一下子抓住韦懋的手,“这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阿爹一定高兴坏了吧?不行,我得给我未出世的小外甥准备些礼物。”说着,便要站起来。

“别忙了。还早着呢,才两个月。”韦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等他出世了,你再回九黎来看他。到时候,亲自将礼物交给他,岂不是更好?”

从前韦姌对回九黎是不敢想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相信若是告诉萧铎她想回家看看,萧铎一定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陪她回去。但要先等到战事平定才行。

“好,那就一言为定!”她应道。

萧铎一踏进门,就看见韦姌跟韦懋的手握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两人是亲兄妹,从小关系亲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韦姌的身后坐下,将她抱到了身后。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韦懋。

同是男人,韦懋怎会不知道萧铎的心思?旁的男人只要跟夭夭说话,他都得盯着看半天,更别说是碰触夭夭了。韦懋平日已经很注意了,只不过刚才说到王嫱有身孕,一时高兴得忘了。眼看这醋坛子肯定又打翻了,赶紧说道:“我要当爹了。”

“哦?恭喜。”萧铎由衷地说道,心生羡慕。他的夭夭何时才愿意给他生孩子?

等韦懋走了以后,韦姌为萧铎换衣服,好奇地问:“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铎俯身抱住韦姌,在她耳边说:“夭夭,镇宁节度使发来急报,说青州告急。父亲为了岳父的安全,准备提早出发,我们后日就要离京了。”

这么快?韦姌放在他胸前的手指收了收:“父亲他,没事吧?”

“青州一直在固守,但粮草未断,水路也还畅通。杨守贞大概觉察到朝廷要对付他了,有些狗急跳墙,想要破了青州抓住岳父。但岳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青州一时之间还无虞。”

韦姌放下心,仰头说道:“那夫君小心,务必将父亲解救出来,我会在家中等你。”

萧铎捏着她的下巴,声音里有一丝/诱惑:“就这样,嗯?”

韦姌用手将他的脖子勾下来,吻上了他的嘴唇。萧铎的手满意地抚着她的后背,享受她的丁香小舌主动来勾缠自己的舌头。没想到韦姌胆子壮了,还敢玩火,竟将手伸进了他的领口,摸向胸前。

萧铎仰头哼了一声,将她直接按倒在了方桌上,大手一把扯掉了她系裙子的绦带,将裙子整个剥落下来。她像脱出蚕茧的幼蚕,白白嫩嫩的,光洁的皮肤漂亮得晃眼,身体因为紧张局促而拧成一个诱惑的弧度,美艳至极。

她微微别过脸,任他看着,眼睫轻扇,脸颊绯红。

萧铎卧在她身侧,她的小衫还穿在身上,轻薄的料子掩着那两团玉雪,若隐若现。他呼吸一窒,大掌抚上一边,低头咬住另一边,还抬眸看她迷乱呻/吟的模样。

韦姌颤抖地咬住嘴唇,只感觉到那团平日在她口里搅动风浪的舌头,此刻也在她的体内弄雨兴风。她很热,就像整个人被扔在火上炙烤,大脑中几乎没有了意识。她难耐地扭动了一下,撑起上半身,将萧铎的头托起来,主动吻了上去。

萧铎一笑,知道她是想要了,便托着她的腰,重重地撞到了最深的地方。

两个人近来越发地默契,水乳交融,很快就双双达到了极致。

但萧铎没有退出去,又把韦姌抱了起来,雄风不消,直接走向大床。韦姌被他顶/弄得只有哼叫的份,待到了床上,手抓着身下的床褥,身子却很配合地迎向他。

萧铎低笑,在她耳边,一边舔着耳郭一边叫道:“夭夭,我的心肝。”

兴许是离别在即,两个人都不舍得放开彼此,萧铎也没有太激烈,反而十分温柔,像春风微雨,绵绵细细。韦姌一直睁着眼睛,想要多看身上的男人几眼。此去出征,虽不像上次打契丹一样艰难,但也要数月光景。也许等他回来,新年都过了。

恍惚中,她记起上回看见的神技里头,他们在龙床上交欢之时,他的容貌与现在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见他登上大位也就是几年之内的事情。

眼下江山还是大汉的江山,他这条潜龙,要怎么腾飞冲天呢?

缠绵过后,韦姌躺在萧铎结实的肚腹之上。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脸侧摩挲,问道:“怎么不躺到我身边来?”

韦姌玩着他另一边手的手指:“这样能将你看得更仔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寂寞。”

梦境中说过的话,她竟想也不想地说出来了。当初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却顺理成章。

“我答应你,今年必定回来陪你守岁。”萧铎看向韦姌,摸了摸她的头发,“夭夭,什么时候为我生个孩子?像大哥大嫂那样,不好么?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也有孩子可以陪伴你。”

韦姌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侧过身子问道:“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萧铎欣喜地坐了起来,将她抱坐在腿上,对着她的耳畔呵气:“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我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好么?”

韦姌怕痒躲开,笑着捶他的胸膛:“不漂亮你就不宠了?是男孩你就不宠了?”

“不会。像你怎么会不漂亮?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孩女孩,我都会疼爱如命。”萧铎捧着韦姌的脸,看进她的眼睛里,小心问道,“夭夭,你……愿意吗?”

韦姌含笑点了点头,伸手抱住萧铎,轻靠在他的肩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

……

第二日,韦姌起身时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散架了。昨夜她点头之后,萧铎激动之余,又露出了本性,将她直折腾到凌晨才肯罢休。这个男人的精力旺盛得吓人。她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筋疲力竭,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只休息短短一个时辰,就起身走了。

韦姌唤了阳月进来,阳月挂起帘帐,扶着她起身,小声说道:“小姐,药已经没有了。军使夜夜如此,您就不怕……?”

“无妨。”韦姌轻轻地道了声,脸上露出羞色。阳月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这样也好。”

这些日子她早就看出来了,韦姌对萧铎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是表面的顺从,而是真正地接纳了他,瞧着还有几分真心的喜欢。回想这一路走过来,尽管有个不太好的开始,挺曲折的过程,却总算得到了皆大欢喜的结果。如果能再有个孩子,也算彻底地圆满了。

吃过早饭,韦姌走到箱笼前,把萧铎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榻上整理。她又吩咐阳月:“月娘,你去府中的医士那里配些常备的药。尤其是上好的伤药,多拿些过来。”

阳月依言去了府中的药房,医士听说是给萧铎配的药,自然不敢怠慢,也不使唤药童,而是亲力亲为,很快便配好了。阳月取了药,谢过医士,在廊下遇到了若有所思的回香。

她走过去,看到回香频频回头,好像在琢磨什么事,口中念念有词:“不对啊……可我应该没看错……嘶……怪事。”

“回香,你怎么了?”阳月发声问道。

回香吓了一跳,醒过神来,拍着胸口道:“没……没什么,就是刚才在侧门那里好像见到了一个故人,觉得奇怪罢了。你这是给谁取药?是少夫人病了么?”

“不是。小姐要我过来给军使取药,带着去出征。对了,薛姨娘的病好些了么?”阳月跟回香一起往回走。

回香苦笑道:“医士说了,姨娘是心病,只怕没那么容易好。现在只有二公子再说门好亲事,她才能高兴了。可使相和夫人都不管,薛姨娘人微言轻,哪来的好亲事找上门……”她摇了摇头,辞别阳月,回到薛氏那里了。

薛氏正在看京中各家贵女的名薄,家世太好的,高攀不上。家世不好的,她又看不上。见到回香进来,她招了招手道:“回香,你来帮我挑一挑,看看哪个好。”

回香走到薛氏身边,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低声问道:“姨娘,您还记得十年前,军使身边的那个侍女玉鸾吗?奴婢的同乡,长得比秀致还漂亮的那个。”

薛氏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低斥道:“你不想活了?使相说过,不准再提这个人了。”

“可……可奴婢好像见到她了!”回香一说完,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可她跟玉鸾一起进的萧府,在一间屋子里住过,彼此之间十分熟悉。虽然有薄纱遮面,但那眉眼依稀可辨,她耳边的那颗红痣也还在。

“你,你别吓人!她……不是死了吗?”薛氏捂着心口,皱眉推她道,“你该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去找个女道士看看。”

韦妡来了汉境之后,感觉自己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所以行事格外小心,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来。好在萧铎立刻就要出征了,她行事也可方便些。但那头,韦懋也叫她收拾东西,准备带她回九黎。

她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离去?只是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办法,不得不联络了信使。

她如往常一样上街,走进胭脂铺子,直接从后门出去,又绕了几段路,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以后,才走进街边一家不起眼的茶楼。这些日子,她已经将京中主要的几个地方,都摸得很熟悉了。

茶楼的小二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带她去了二楼。二楼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戴着帏帽的人坐在那里。

韦妡走过去坐下,着急道:“你快想想办法,我阿哥马上要带我回九黎了。一旦回去,后面的事我就办不成了。”

那人冷冷地说道:“让你母女二人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你们办不成。帮你通过火棘仪式,让你拥有先知的身份,你还是被韦懋牵着鼻子走。到了萧府,至今还无法下手。你如此无用,后面的事,还能完成么?”

韦妡一下子站起来,瞪着双眼道:“你,你放肆!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可是……”

那人抬起头,打断她:“你我现在同坐一条船,都是为主人办事。你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若想要今后的荣华富贵,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比较好。”

韦妡握了握拳头,想起临行前阿娘的吩咐,咬牙坐下来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总要先想办法留下来。可我阿哥跟韦姌都不信任我,恐怕不会留我一个人在汉境。”

那人沉思了片刻才说:“主人为你找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也许她有办法,能让你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断在哪里,所以放在一起了。

至于抱怨是肉末渣滓的大人,为了不被和谐,请忍忍吧。不过我在这方面本来就是个渣写手,哈哈哈哈。

谁让我这么纯洁~呢~

至于评论中的种种猜测,我……就当做没看见吧,握拳!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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