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和刘红月赶到现场时,救护车刚好把那些“伤员”接走,现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怵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两个警察正在现场了解情况,破烂的厂房也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刘红月找到刘阿能,“能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阿能把情况了一遍,叹道,“志江太冲动了,那些人明摆着是有备而来,现在搞成这样,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我哥他人呢?”
“志江被警察带走了,红月,赶紧想想办法吧,我看今天过来的这些警察不大对劲,不定志江会被他们欺负。”
“怎么个不对劲法?”刘红月急忙问道。
刘阿能回忆着道,“那些人刚冲进去没多久,警察就来了,紧接着,救护车也来了,前后不超过五分钟。警察来了之后随便看了看,就认定是我们违法强拆,导致多人受伤,志江也马上被他们带走了。对了,我还看到那个李锐跟领头的那个警察有有笑,好像彼此都十分熟悉。”
刘红月眉头紧锁,她知道刘阿能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对方很可能早就挖好了陷进,就等着他们跳下去。但是现在无凭无据,根本就拿对方没有办法。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刘志江保出来,如果那些警察真的跟对方暗中勾搭在了一起,刘志江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想到这里,她朝着那几个警察走了过去。
罗平则悄悄走进了破烂的厂房里,只见那些碎砖块上果然还有着斑斑血迹,而且不止一处,很多地方都有。
他在里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堆瓦砾下面,他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还有血液。
这些年,孤儿院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也总会杀上两只自己养的鸡。杀鸡这种事从罗平十五岁那年开始,就是他的专利了。
所以,他对鸡血一点也不陌生。
黑色塑料袋里的血是鸡血,罗平确认无疑。
他拿着塑料袋兴冲冲地走了出来,却看见那几个警察钻进了警车,一转眼的工夫就离开了现场。
他走到刘红月身边,“怎么样,警察怎么?”
“他们情况很严重,有两个人重伤,五个人轻伤,如果不能跟受伤那一方达成调解,我哥有可能还要坐牢。”刘红月满脸忧色,愁眉不展。
“嘿嘿,”罗平笑道,“看这是什么?”
刘红月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这是在里面找到的?”
“不错。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应该是鸡血。那些家伙根本就没有受伤,身上的血都是这玩意。”
刘红月惊喜道,“那我们马上追上那些警察,把这个交给他们。”
罗平却摇了摇头,“这个袋子连我都都能找到,那些长期勘察现场的警察会没看见?他们多半是已经窜通一气了。而且我们现在把这个拿去,也无法证明那些人家就是用这个假扮的伤势。”
刘红月一怔,随即颓然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罗平笑了笑,“们公司不是有法律顾问吗?让他去跟警察交涉。就算那些人是真的受伤,无非是赔点钱而已,二哥不会有事的。”
听着罗平娓娓道来,刘红月渐渐镇定了下来,不禁笑道,“比我强,想得也比我细致。”
“其实是关心则乱,如果换了我是,不定早就急得火烧眉毛了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听刘志江被警察抓走了,刘红月心里就有些乱了阵脚。大哥不在了,她就剩下这一个哥哥,尽管他不成器,但是骨肉至亲,她能不着急吗?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来,这种突发的壮况实在是太过复杂了,让她在茫然中看不清方向。
罗平的几句话及时提醒了她,对方是有备而来,所图的肯定不是让刘志江进监狱,而是那一个亿的拆迁补偿款。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了一丝愤怒。原本她只是把那个孙刚当成了一个普通商人来看待,但是从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来看,对方手段卑鄙,行事龌蹉,不按常理出牌,实在不是一个普通商人的所为。
而且他们能够跟警察窜通一气,挖坑设计丽景,绝对不仅仅是花几个钱买通几个警察能办到的。
丽景集团在江城屹立多年,官面上的人都知道其背后是靠着宋家,如果不是自恃甚高,谁会来找丽景的麻烦?
敏锐的嗅觉立刻就让刘红月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
离开红星机械厂后,刘红月直接去了宋家,罗平则来到了医院。
李锐笑吟吟地从外科主任办公室里倒退着走了出来。关上门后脸色阴沉地骂了一句娘,然后回到了病房里。
这是一个大病房,在工地“受伤”的那几个人都在这里。
此时此刻,包括那两个头部受到重创的“重伤”患者都斜靠在床头,屋子里烟雾缭绕,还有三个头缠绷带,手上裹着纱布的家伙正围坐在一张床上玩着扑克。
“谁让们抽烟的?”
李锐脸色阴沉,“都给我躺回去。我告诉们,如果把事情办砸了,们不仅一分钱拿不到,不定过几天就会真的躺在这里。”
病床上的那几个家伙立刻收拾了一下,一个个听话地躺回了自己床上,两个“重伤”患者还若有若无地呻吟了起来。
李锐在病房里站了两分钟,冷哼一声后走了出来,对守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嘱咐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医院。
就在这时,罗平寻到了骨科病房的护士站。
“请问刚才是不是有几个病人送到们这了,一共七个人。”
罗平对面的护士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手机,“是他们什么人?”
“哦,我是他们的工友,刚才在下面好像看见了他们了,就上来问问。”
“都在316。”
“xiexie。”罗平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问道,“对了,我看他们身上好像都受了伤,是不是挺严重的?”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那护士不耐烦地道。
罗平忽然一拍桌子,“这人怎么回事,我问一声也问不得吗?我那几个朋友受了重伤,不去照顾他们,还在这里玩手机,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忽然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站了起来,大喊道,“这人怎么回事?问他们在哪里我已经告诉了,还想怎么样?他们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无缘无故跑到医院来住着,我发了神经才去照顾他们!”
“他们都没事?”罗平满脸惊讶地问道。
“没事。”护士脸色不善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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