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皇上进了御书房。
皇上一坐下,马上就道:“传曹建成。”
太监答应了马上去,因为这会儿上朝的人已经基本到了,只需要去大殿传就可以了。
齐景灏一听皇上的这四个字,连楮国公的名头都已经不说了,再加上刚刚太子给他点头微笑,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今天可能会有结果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隐忍,今天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他心里反倒很平静。
稍微等了一会儿,曹建成已经来了,在门口候了一下,便被传进了屋里。
曹建成显然也有准备,进屋来先看了一眼齐景灏,这才跪下拜见皇上。
皇上冷冷的看着他半天,道:“曹建成,你可知道朕宣召你来是何事?你可有话要先说?”
曹建成微微的迟疑了一下,才道:“臣并不知道,想来是因为齐将军胜利还朝,皇上想要奖赏齐将军?臣赞同…”
皇上连声的冷笑已经将他的话打断了,冷冷的道:“大理寺卿,将你一晚上审问出来的口供给曹建成看
看。”
一口一个‘曹建成’,曹建成自己也知道,今天可能凶多吉少。
大理寺卿将一沓子纸递给了曹建成,曹建成接过去看,看着看着手已经开始抖了起来,不等看完第一章,已经一下子匍匐在地上重重的磕头:“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这上面写的,臣全然不知道啊!”
说着抬头看向了齐景灏:“齐将军!我知道你一直将你父亲之死怪罪在我身上,只因为你父亲死了,而我却能晋封国公,但这真的是我挣来的啊!你父亲真的是冒进出关,全军覆没…”
“住嘴!”不用齐景灏说,皇上已经勃然大怒,指着他手里的纸怒道:“你还敢狡辩?!耶律骨笪真的供词你是不是看不懂?田雨的供词你也没看见?胆大包天的东西,连太子你也敢栽赃陷害!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恐怕给你个机会,你连朕都敢害!”
曹建成大惊失色的磕头叫:“皇上!皇上明察啊皇上!臣冤枉,臣冤枉!这一切都是齐景灏设计的,臣和田雨等人素不相识,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焉能和宁夏府的案子有关系?臣一直都在京城,离宁夏府十万八千里,试问如何认得这些人,如何操纵这些人?
”
他使劲的磕头:“皇上明察!这分明是齐景灏心中不忿,一直记恨臣,因此强行将这件事牵连到臣的身上!臣在京城多年,即便是十几年前,也是在嘉峪关,嘉峪关离宁夏府上千里的路程,臣哪里能和那么远的人勾结?臣跟这些人完全不认识啊皇上!”
皇上冷笑:“田雨等人十年前还在嘉峪关!这些年陆陆续续调到宁夏府,吏部尚书亲自调动的信函还在这里!朕没记错的话,吏部尚书严崇,乃是你的同年?”
说着叫:“来人,去将严崇传来。”
太监大声答应着,马上就去了。
皇上厉声叫道:“还有你亲手写的书信!你是不是还要说,这些信是伪造的?那么这些呢,这些呢?!”说着将桌上一沓子纸全都扔在了地上。
曹建成一张张捡起来看,看着看着已经浑身乱颤。
“启禀皇上,吏部尚书严崇并没有在大殿。”太监回来禀报。
皇上道:“去府里捉拿!”
“是!”这一次答应的是外面的锦衣卫。
曹建成被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哆嗦。
皇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的走着,气的也是乱颤
,满屋子的人都不敢说话,皇上来回走了几圈,突然走到曹建成前面厉喝一声:“你有什么话说!”
曹建成伏地颤抖不已:“臣冤枉,这些臣全都不知道…臣真的冤枉。”
他打定主意就咬定齐景灏冤枉他。
皇上气的乱颤,背着手又来回的走,突然想了起来,叫道:“派人去前兵部尚书府!将他也给朕传来!”
有人答应着去。
皇上背着手继续的走,走了两步转头看着曹建成厉声道:“耶律骨笪真的证词你可看了?他也是冤枉你?!”
曹建成简直都要涕泪交加了,颤声带着哭音:“皇上!那些人臣哪里能认得,臣去哪里认得那些人去?他们全都是些野蛮无理之人,不知道什么人给了他们什么承诺,叫他们陷害臣…”
皇上冷笑:“耶律骨笪真的亲口供词也是栽赃?耶律部族一直都在嘉峪关外,直到两年前开始缓缓往宁夏府迁移,这些都是为什么?巧合的是,田雨等人也是两年前开始陆陆续续往宁夏府调任,这些难道全都是栽赃你?”
“那耶律根本就是个蛮荒不通之人,别人说什么…
”
“你倒是清楚的很!耶律是蛮荒不通之人?哼,你大约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吧?殊不知这些年这耶律也是很有‘上进心’的!不但学了汉话,还学了汉字!他与田雨来往书信众多,其中多次提到你楮国公曹建成!”
曹建成嘴唇哆嗦着,不知道在怎么解释才好。
太子有些着急的看了看门口。
齐景灏心中微微一动。
锦衣卫去了已经有一刻了,他们的动作怎么这么慢?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正想着,门外面传来了禀报声:“皇上!”
皇上抬眼看着门外:“说。”
“皇上,严崇昨晚上在书房上吊自尽了!”锦衣卫在外面禀报:“前兵部尚书张荣华前天出京,据说是回乡去了。”
皇上停顿了一下。
太子脸色变了。
齐景灏心也是一沉,皱眉看了看门口,现在再去抓其他的人,怕是该‘自尽’的都自尽了,现在应该去曹家了…
皇上不笨。几乎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厉声吩咐:
“传旨!曹建成勾结外邦,陷害忠良,辜负朕恩革去世职爵位,下狱等候问罪,曹建成之子一并拿下待查!”一顿接着就道:“着刑部会同大理寺立刻带人抄没曹建成府,查找证据!”
曹建成一下就软倒在地。
周围答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很快,就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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