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如嫣摆了一道,丛玢也不生气,跟二嫂赔过不是之后,又毫不掩饰地往夏如嫣身上看。
程氏注意到他的视线,疑惑地问:“三叔你看什么呢?”
丛玢冲她一笑:“二嫂,实不相瞒,我昨儿个晚上从花园经过,遇到一个美人儿,她说早就仰慕于我,只是碍于主家不敢表露心思,我看她对我一往情深,心生怜爱,便想向您讨了她去……”
丛玢一提昨天,夏如嫣就觉得不妙,等他一席话说完,夏如嫣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这厮太能颠倒是非黑白了!果然贱人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程氏听完丛玢的话,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怒之色,她看看夏如嫣,又看看丛玢,忍住怒火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自然是抱着永哥儿的那位了。”丛玢笑眯眯地说,还对夏如嫣招招手,“小娘子,我可是如约来接你了,你可欢喜?”
我欢喜你个烂黄瓜!夏如嫣气得差点没翻白眼,程氏也气,是气自己请的乳娘不安分,她冲夏如嫣怒道:“夏氏,三爷说的可是真的?”
“回夫人,绝无此事!”夏如嫣连忙否认,“奴婢昨晚拿吃食回去,途中经过花园时是遇到了三爷,但绝对没有做出方才三爷口中之事,请夫人明察!”
“小娘子,你这可就伤我的心了,要不是你昨晚勾我,我怎么会跑到二嫂这儿来讨个乳娘?”丛玢露出失望的表情,又对程氏道,“二嫂是知我的,虽然我素日在女色上并无顾忌,可还从来没对您和大哥院子里的人出过手,若非她昨晚说得情真意切着实令我怜惜,我又怎会做这样不知分寸之事?”
丛玢这一番油嘴滑舌,程氏便信了大半,她隐忍着怒气对夏如嫣冷冰冰地道:“既然你想攀高枝,我也不碍着你,今日你且就随三爷走吧,我这庙小,是留不住你了。”
夏如嫣又急又气,这程氏也太容易糊弄了,她正要辩驳,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瞧老三那嘴皮子的利索劲儿,没让你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瘦高个儿的俊美男人走进房间,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着丛玢:“昨晚醉的酒现在还没醒?”
男人一出现,丛玢便有些发怵,程氏朝他恭敬地伏了伏身子:“大伯。”
丛钰嗯了一声,对弟媳道:“我原想来看看永哥儿,没想到刚好听到你们几人的交谈,弟妹不会怪我偷听吧?”
程氏忙道:“怎么会,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事儿,就是我这乳娘心气儿高,想要另寻去处,三叔这是来接人了。”
一席话说得夏如嫣都要炸了,这程氏单凭丛玢几句话就给她定了罪,凭什么?她将小少爷交给胡氏,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说:“二夫人慎言,奴婢方才已澄清,三爷所说之事全是无中生有,且奴婢只是来做工,并非卖身进丛府,奴婢一介寡妇,丈夫尸骨未寒就要被主人家强行指人,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程氏听见夏如嫣的话不禁勃然大怒:“你还敢顶嘴?若你安守本分,三叔怎会来我这里要人?”
“二夫人这话好没道理,若不揣钱袋出门便不会被劫财,是这个意思吗?我虽比不得您金尊玉贵,但也是一介良民,断不能认下您这凭白扣的帽子,我夏如嫣清清白白做人,问心无愧,若二夫人容不下我,我走便是,只是该我的工钱还请结清,想来丛府这样的尊贵人家也不会克扣我一名寡妇的辛苦钱吧?”
程氏被夏如嫣这一番抢白气了个仰倒,手指颤抖着指向她,正想叫人来把她拖出去,丛钰却开了口:“二弟妹,看你的意思是不留这夏氏了?”
程氏捂着胸口怒道:“留不起,留不起了!”
丛钰点点头:“成,那我就把她带走了。”
话音一落,程氏和丛玢包括夏如嫣纷纷看向他,怀疑自己是否耳朵听岔了。
丛钰不紧不慢地说:“我那院子里没个丫鬟,小厮们粗手粗脚有些事做不好,我也不耐烦用那些个年纪不大又爱成天做白日梦的丫头片子,你这乳娘我看就很好,不卑不亢,说话头头是道,看起来就是个有骨气又本分的,正好来我这里做事。”
说完他冲夏如嫣眉头一挑:“夏氏,你可愿意?”
夏如嫣看他说得合情合理,又想起剧情里丛钰这个人物是个不近女色的,用作者的话说就是他那院子里一个母的都没有,连狗都是公的。
她抬眼看去,与丛钰的视线正好对上,男人眼尾眉梢带着些不羁,毫不在意与她的对视,反而是眯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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