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真武】!”
下一刻,整个紫霄宫广场之上,万砖碎裂!
武当众人甚至被这一震,震的有些站立不稳,亏得个个反应神速,强行扎稳马步,这才没有出丑。
不过众人却发现,自己脚下已然碎裂的砖石碎块,此刻竟被这一震之力,悬浮于空中。
而下一刻,老道的身影猛然消失,与此同时,一股比山巅野风还要强劲的狂风席卷了整个广场,将那些悬浮的碎块卷起,先是往天上涌去,过了两息之后,猛然像一条巨龙一般,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而那飞掠的方向,正是老道消失的方向。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师父,早已不见踪影,原地只留下一个三丈见方的深坑,坑壁之上正往外溢出缕缕青烟。
武当七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咽了口唾沫。
“这是……咱们师父?!”俞岱岩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不是嘛!”张松溪回答他道。
今日老道给众位弟子上的这一刻,当真是让他们早已骄傲的心,深深为之沉淀下去。
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时,众人猛然听到一阵阵树木倾倒的声音,自山下传出。
宋青书站在山道边缘,朝山下看去,却深深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出声叫道:“爹,快来看看……”
七侠快步走过来,朝下一看。
只见山下的树林中,无数的树木断裂倾倒,一颗颗大小树干砸在地面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而从武当七侠这个角度看去,就看到往山下而去的树林中,硬生生被老道撞出一条笔直的山路出来。
他们的师父,却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开辟出一条最短的下山之路出来。
此刻那条路的最前端,众人仍能看到那真武大帝的法相,正朝着朝下飞掠而去。
祂所过之处,百木倾倒,万兽狂突!
“走吧,不能让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出风头!”俞岱岩兴奋道。
众人点头,这时宋远桥对宋青书说道:“你留下,照顾你娘你婶子她们!”
宋青书点点头,说了句“小心”,遂转身往回走去。
下一刻,武当七侠齐齐跃下山道,沿着他们师父开辟出来的路,朝山下掠去。
整个紫霄宫外,狼藉一片。
突然,一道细小的金光陡然一闪而逝,而它消失的方向,赫然便是宋青书离开的地方。
再说老道这里。
只见他脚不沾地,整个人在空中腾飞,而他身后的真武大帝法相,庄严肃立,周身涌动着金色的气浪,所过之处的天空地面,都为之倾倒。
此刻老道已然老道,在山腰上的一处平坦之地,正有百十个蒙古鞑子,在摆弄着数十门火炮,那些火炮个个炮口冲天,方才那个炮弹,正是它们射出来的。
“给我死罢!”老道大吼一声,双手一挥,真武大帝手中长剑便犁地而过,径直将他身前百丈地面划出一个深深的豁口,那豁口之上不论是蒙古士兵,还是那数十门火炮,通通都被掀翻斩断。
老道伸手捉住一个被掀翻到空中的炮筒,猛然朝着一个蒙古士兵砸去,便如以石击卵一般,那蒙古士兵的脑袋,整个被砸进了胸腔之内,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缩了下去。
老道随手一扔,那炮筒便打着旋飞向另外一个炮筒,两两相撞之下,分别又砸中两个蒙古士兵,两人顿时就成了肉泥。
“六十年了!贫道六十年未曾杀过人了!”老道大吼一声,“真他娘的痛快!”
口中吼着,手下却是不停,一脚踹翻一个木箱,只见里面装了数十颗炮弹,此刻正咕噜咕噜在他脚下滚动着。
“喜欢玩炮?让你玩个够!”
老道一脚踢向一个炮弹,那炮弹却是比炮筒好玩多了,在老道神力之下,径直砸穿一个蒙古兵的胸膛,自前胸进,自后背出,带着内脏鲜血,不知飞向何处去了。
随后他一脚一个,数十颗炮弹如法炮制,顿时便有数十个蒙古士兵被砸死,死状凄惨不说,有些还一时断不了气,躺在地上吐着血沫呜咽着,看上去惨极了!
上百号蒙古士兵,没经得起一时三刻,就被老道一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待武当七侠赶到时,这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山上,山下,树上,树下,天上,地下。
到处都是人,或者一部分人。
宋远桥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师父……”
他生怕自己师父杀得兴起,连自己都给宰了。
好再老道心境澄澈,早已不惧生死,不滞于物,陡然听到自己弟子的声音,不由朝他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才来?”
“额,弟子来晚一步。”宋远桥躬身说道,其余几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老道转头看向山下,说道:“去看看玉虚宫的弟子罢。但愿真武大帝保佑!”
说着,只见他缓缓收了法相。再次恢复一贯的神情。
“那主谋,或许正在山下等着我们呢。”
说罢,老道迈步便朝山下走去。
这时殷梨亭开口问道:“师父,为何这鞑子,会突然攻打我武当呢?”
老道没开口,一旁的宋远桥突然说道:“三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俞岱岩沉默地点了点头。
张翠山这时也惊叫一声:“难道是……”
他话没说完,却见宋远桥和俞岱岩都看向自己,张翠山蓦的心中一沉。
殷梨亭却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呀?”
俞岱岩说道:“还记得十三年前吗?青书刚出生那几天。”
殷梨亭点点头:“这谁能忘啊,那阵仗,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啊。”
“嗯。那你还记得,当时我,还有大哥五弟,曾经去过襄阳,还杀了一个鞑子!”
殷梨亭猛然想起那件旧事,当时他听几位师兄说过,但是也没太过往心里去,毕竟那是年纪还小,觉得杀几个鞑子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如今旧事重提,突然惊叫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你杀得那个鞑子,回来报仇了?!”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齐齐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这次派士兵攻打我武当的,便是当年那个达鲁花赤的儿子。”宋远桥沉声说道。
“那就把他也给宰了!”俞岱岩厉声说道,“当年就不该留他!”
“唉,冤冤相报……”宋远桥叹了口气,“毕竟当年是我们杀了他父亲。”
“哼,鞑子杀我们汉人还少吗?!”俞岱岩冷哼一声。
“不要吵了,杀了便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且下山去会会那个小达鲁花赤!”老道打断两人的谈话,随即迈步往山下而去。
武当七侠鱼贯而行,紧随其后。
一路上,众人未曾见到一个武当弟子,一直到玉虚宫内,也是空空荡荡,未见半个人影。
直到出了玉虚宫,这才看到远处的山脚下,一片林子已然被伐空,一支支蒙古军队正整齐有序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军纪严明。
而那支蒙古军队的最前方,正有百十骑兵,其中最中间的一个枣红色高头大马上,正端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一身锦衣华服,身姿挺拔,样貌俊秀。
此刻见老道等人走出来,少年咧嘴一笑。
“张真人,小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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