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丰城的夜晚温度极低,刺骨的寒风让家家户户都早早躲到了暖炉边,街上也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个别几个有急事的路人会匆匆走过。
城区以南是较为豪华的富人区,那里集中了北丰城里绝大部分有钱有势的人家,而其中有一座通体全黑的建筑格外刺眼,正是曾经统管城中商贸事宜的北丰商会总部。
“会长,您可真是高瞻远瞩啊,照现在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不出一个月,这锦福轩的那个臭娘们铁定扛不住了,到时候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臣服在会长您的脚下。”
“是啊是啊,那女人平时清高的很,到时候定要让她当场给我们下跪出出丑,不然难解心头之恨啊。”
“不过锦福轩这位新掌柜长得的确水灵,我们北丰城何时出过这样的姑娘,要不我说……会长您直接利用这次机会把她收了,到时候利用锦福轩的影响力,说不定我们就能顺利吞并南面那几座主城的生意了。”
簇拥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男人们个个体态臃肿,哪怕穿的都是昂贵奢华的服饰,佩戴着价值连城的玉扳手和金戒指,都无法掩盖庸俗的思想和举止,简直就差把“暴发户”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而为首的一人更是肥头大耳,一颗黑痣点在下巴的左侧,酒桶般的肚子艰难地搁在腿上,在如此寒冷的北方竟然还满头大汗,以至于需要不断摇着孔雀羽扇来让自己感觉凉快些。
“诸位莫要着急,锦福轩是在整个仙界都赫赫有名的大型商会,我们不能把那苗掌柜逼得太紧,要不然她直接上报总部,下来几个厉害人物我们都得遭殃,聪明人就要学会温水煮青蛙,让她最后自己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发出嚣张至极的大笑声,作为北丰商会的会长,在苗佳绸没来之前,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但控制了城中所有的商贸活动,甚至就连关外的异国商人想要进入苍云帝国做生意,都必须通过他的同意。
当然其中缴纳所谓的通商费、货币兑换费、介绍费更是让他这个会长赚的盆满钵满,然后商会在拿这些钱去行贿城主府和帝国的其他相关部门,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北丰城本就是边境之都,距离帝国核心权力圈子极远,各类资源又不丰富,所以在战前这里基本属于完全的自管地带,帝国方面也只是象征性的每年来收取税收罢了,根本就会将什么律法之类的落实到位。
但内战结束之后,皇甫晴成功登基,旧时代的所有行政体系都被推倒重来,其中自然也包括北丰城原先的城主府。
虽然选拔出来的新城主也是土生土长的老人,但在各项律法和新政的执行上可绝非之前那样敷衍,也断然拒绝了他们这些商人的贿赂和拉拢。
没有了所谓的“保护伞”,北丰商会的话语权急剧下降,不但外国来的商人不再缴纳名目繁多的费用,就连本地的几个商会都隐隐有了脱离他们自立门户的打算。
而苗佳绸入驻锦福轩北丰分号之后,更是推出了多种创新大胆的商业模式,大大催动了城中商贸活动的繁荣,于是关于“苗佳绸将在下一任北丰商会会长选举中胜出”的传闻开始在坊间逐渐传开。
这让原本靠着“上头”照顾,不断压榨底层商户,做着各种黑心买卖,从而攒下万贯家财的奸商们都慌了神,他们知道一旦苗佳绸上位,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肃清北丰商会里的蛀虫,到时候他们地位不保不说,指不定还要因为触犯帝国律法而身陷囹圄。
于是不知道是哪个出了“馊主意”,将“想尽一切办法绊倒锦福轩”提上了商会的最优先事项,一开始还只是寻一些野汉流氓去闹闹事,后来渐渐就发展成了利用“七日无理由退换”的规矩来故意找茬。
最初的一两次这些人还是心里没底的,毕竟对手可是仙界的商业巨擎,随便调动资源和力量就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但没想到新来的美女掌柜非但没有动用雷霆手段,反而有些逆来顺受。
尝到甜头的一伙人开始“自我催眠”,认为苗佳绸就是一个没有胆量的弱女子,连那些找事的地痞都不敢对付,又怎么可能查得出他们才是幕后黑手呢?
于是一次、两次、五次、十次,直到今天下面汇报上来说有一名外乡修士曾经出手阻拦了讹诈的过程,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大难临头。
厚重奢华的门栏被猛地踢开,房间外凌冽的寒风瞬间涌入,让这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纷纷脖子一缩,茫然地朝着门口看去,发现正有两道身影站在那笑意正浓。
“你是?苗佳绸?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你找来的帮手?难道你想要公然对我们动武?这里可是苍云帝国,哪怕你是锦福轩的人,也不能公然挑战帝国律法。”
那肥硕的会长倒也还算聪明,立马就看出了李慕和苗佳绸笑容中的不怀好意,不过心中发颤的他还是强忍着逃跑的冲动,故作镇定地大声呵斥道。
李慕和苗佳绸对望了一样,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他们跟踪着那些地痞流氓来到北丰商会领取佣金,也算是抓住了这些奸商合伙讹诈锦福轩的证据。
此事只要上报给城主府,这些商人必定会遭受严厉的制裁,收没家财不说,就连人身自由恐怕都要被剥夺一阵子,但这些人对此还浑然不知,想要用自己嗤之以鼻、肆意践踏的律法来壮胆,可谓是让人唏嘘。
“你们几个,过来,小爷我看你们不爽,今天想要揍你们一顿。”
李慕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对着一步步后退的奸商们说道。
他是行走江湖的修士,平日里处事讲究快意恩仇,这些人欺负自己老婆的产业,那就等于是扇他的耳光,简单的报官自然是不够的,怎么也得打一顿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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