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是赵殊!
赵殊居然没死?!
赵殊看到棠鲤,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人一般,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棠鲤和卫擎也跟了上去,看见他跑进了一处破庙。
那破庙里还横竖躺着好几个乞丐。
赵殊跑了过去,怒气冲冲道:“滚开,朕是皇帝,见了朕还不跪下!”
“哈哈哈,你是皇帝,我就是太上皇,儿子,叫一声‘爹’来听听。”
把几个乞丐说着,就朝着赵殊扑去。
接下来是一阵殴打的声音,刚刚还嚣张的赵殊,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赵殊疯了。
棠鲤和卫擎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当初说的是赵殊坠崖?”棠鲤问道。
卫擎点了点头:“命挺大,还活着。”
不过,赵殊活着,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无论他是疯子还是傻子,抑或是正常人,也不会对赵景煊的皇位有任何影响了。
赵殊活着,比死了,更是一种折磨。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子,掌握着对多少人生杀予夺的大权,最终却沦为蝼蚁,乃至于一个乞丐都可以对他拳打脚踢。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应。
可能是他作恶太多,天道也觉得这样放过他,是便宜了他吧。
“朱春娇和赵殊都疯了,这是上天的报应。”卫擎道,显然和棠鲤是一个想法。
糖宝和沐宝刚都没说话,这时候,糖宝忍不住问道:“娘,刚那个人是谁啊?”
“他叫赵殊,是个大坏蛋……”棠鲤捡了几件赵殊干的坏事道,“糖宝,我们要同情真正可怜的人,像赵殊这种罪有应得的,就别理他。同情心要用在正确的地方,不能浪费了。”
糖宝听完赵殊做的事后,气鼓鼓的,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她一点都不想给他钱了,只想上去踹两脚。
赵殊一事,对卫擎和棠鲤而言,只是此行路上一个小小的插曲。
翌日一早,一行人继续出发。
从南到北,天气渐冷,路也越来越难走。
半月后,马车没法再行走,只能换上马匹。
棠鲤和卫擎分开两匹马,一人带着一个宝宝。
开始能骑马的时候,沐宝还是觉得很新奇的,在他爹怀里,小身子左扭右扭的,好在他小小的,在他爹怀里就更小只了,这点小小的动静,完全不会影响他爹骑马。到了后面,就蔫了,乖乖地待着了。
糖宝一如既往地淡然,乖巧地坐在棠鲤地怀里,偶尔说几句话,逗得棠鲤发笑。
“媳妇儿,这里是琅琊关。”卫擎突然道。
“琅琊关?”棠鲤有些惊讶,不明白她相公怎么会知道。
“在几十年前,这是大周的一道险要关隘,我娘在这里驻守过。”卫擎道。
这些,他是从他的三舅口中得知的。
他娘在入宫前,是战场上的女将军,就曾驻守在这里。
战场上的女将军鲜衣怒马,奈何命运所迫,入了皇宫,便成了笼中鸟,失去了生机。
他娘在琅琊关的时候,肯定很开心吧。
所以,卫擎对这琅琊关印象深刻。
两人骑着马,来到高处,俯瞰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恍然间,曾经也有一位女子,拿着长枪,站在此处,透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主人,夫人。”这时候,十四骑着马走来。
他刚去找晚上歇脚的地方了,这荒山野外的,若是有村庄最好,没村庄的话,只能寻个安全些的山洞……
“我找到村子了,往那走,大概半个时辰有个小村庄,五六户人家。”十四道。
棠鲤有些开心,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睡村民家里,肯定比山洞好多了。
十四在前面带路,棠鲤和卫擎骑着马跟在后面,后面的山路崎岖,没法骑马,只得下马来走。
一番颠簸,终于到了那小村庄。
这深山中的村庄,没有田地,因此都是以打猎为生。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不少猎物。
其中一家有人在家,棠鲤便走了过去,与那人搭话。
“这位大婶,我们探亲途经此处,可否借宿一宿?”
那大婶看着棠鲤,见她面容和善,很讨喜的长相,再看俩孩子,都生得十分可爱,足以冲淡卫擎带来的压迫感,便同意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人太多了,我家只有一个空房间。”
“其他家有能借宿的地方吗?”棠鲤继续问道。
那大婶便去帮忙问了问,最后隔壁的人家也答应给一个房间,他们晚上睡觉的问题便解决了。
这大婶挺大一家子,她丈夫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三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孙子,三个孙女,最小的孙子两三岁。
那几个孩子都很喜欢糖宝,争相和糖宝说话,哪怕糖宝懒洋洋的,不怎么爱搭理,他们也拿出自己宝贝的东西来讨好她。
这深山中也用不上银子,棠鲤便送上一柄锋锐的匕首,作为谢礼。
这锋锐的匕首,对猎户而言,是很实用的。
这一家子也是个实在人,准备了满满的一桌肉,油炸煎烤,变着法子做,香喷喷的。
沐宝拿着一只野兔的腿啃着,啃得小嘴上满是油。
糖宝吃得很斯文,但是也吃了不少肉。
大婶的丈夫开始闷声不言的,后面喝了一些酒,就说起旧事来。
“当初啊,我们这里可多山匪了,我的爷爷,我的爹爹,都是被山匪杀的。我娘带着我,躲在山洞里,我娘白日里都不敢出去,就晚上出去找一些吃的。有一次,好巧不巧的,被两个山匪遇上了,山匪想欺辱我娘……我听到我娘的叫声,就跑了过去,和山匪打起来。但是,我们娘俩根本不是那山匪的对手。就在山匪的刀要砍到我身上的时候,一把刀突然飞了过来,把那把刀打飞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景象,她就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把欺负我们娘俩的山匪全都打死了。我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这琅琊关我管了,以后没有山匪敢再欺负你们了’。”
中年男子说着,眼中充满了感激,眼眶还有些发红:“从那以后,就真的没有山匪了。她是守关人,也是我们的守护神。”
大婶和儿子儿媳,还有孩子们,显然听这个故事听了无数遍了,都没什么特别反应。
唯有卫擎神色怔然,看着中年男子,不禁问道:“那救了你们的女子,可是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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