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母女在乌家待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杜微自然也跟着走了。
卫子熠将她们送到门口,目光一直落在杜微身上,看着她坐上马车,清俊的脸上布满失落和不舍。
突然,马车的窗帘掀开,从里面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朝着卫子熠笑了笑,还挥了挥手。
卫子熠的眼睛骤然亮起来,与她挥手告别。
直到马车远去,卫子熠的目光都没有移开。
“儿大不中留啊。”卫擎的声音幽幽响起,他感觉自家这养大的儿子,都恨不得跟人跑了。
卫子熠回过神来,被他爹打趣着,很不好意思,眼神瞄向棠鲤,向她求救。
棠鲤站在卫擎的身旁,与卫擎如出一辙的幽幽声音:“留来留去留成仇。”
卫子熠的眼睛猛地瞪大,脸更加红了。
娘居然帮着爹打趣他!
卫擎显然对棠鲤的帮腔很高兴,特别得瑟,若是有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卫擎搂着棠鲤:“儿子,这是我媳妇,自然帮我,要人帮你,找你媳妇去。”
卫子熠顿时无语。
“你们是在等我们吗?”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只见两个穿着翰林院官服的少年站在门口,正是许珏和卫子昂。
两人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身高又拔高了一截,若是以现代的单位计量,差不多有一米八了。
一眉眼锋锐,一温润如玉,俱是卓尔不凡的长相和气质。
刚那话是卫子昂说的,他有些受宠若惊,爹娘和弟弟居然在等他们回家?!
“不是,你想多了,我们在送你们弟媳妇呢。”卫擎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们的幻想。
卫子昂没有太失落,而是被‘弟媳’二字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居然有弟媳了?!
俩人现在是翰林院的翘楚,许多事都落在他们身上,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居然错过了这么个大事!
“子熠有媳妇了?”卫子昂一惊一乍的,完全没在翰林院时的沉稳。
“大哥,没有,就是喜欢的姑娘……”被卫子昂和许珏两双大眼睛灼灼地盯着,卫子熠脸红彤彤的,太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
许珏拍了拍卫子熠的肩膀:“子熠长大了。”
卫擎看着许珏和卫子昂:“你们俩做哥哥的也要努力。”
这一下轮到卫子昂脸红了,他一心都是公务,从未想过儿女私情,讷讷不成言。
“我们还不急。”许珏冷静许多。
如今朝堂虽然稳定许多,但是还是缺人才,尤其是内阁……
自从段首辅去世后,内阁后继无人,此时形同虚设。
陛下数次想让许珏和卫子昂入内阁,但是都被卫擎给拦下来。
“俩子尚幼,难当大任。”
这是卫擎的话。
许珏和卫子昂也明白其中缘由,纵然是陛下的意思,他们二人入内阁,也会引来流言蜚语。
两人太年轻了,资历不够,这般入内阁,会被说成靠摄政王的关系。
这会将他们卫氏置于风尖浪口。
卫擎想让他们做名臣,而不是权臣。
同时,他们经历太少,能力确实还不足,还需磨砺。
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们还需经历更多的困难,才能成长。
两人都朝着这个目标发展,也确实没有成亲的心思。
一家人打趣了几句,便进了门。
卫子昂八卦地问了几句弟媳的信息。
“原来是微雨啊,她写的话本我也看过。”卫子昂道,“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卫子熠听闻卫子昂夸她,觉得特别开心:“是啊,微雨很有才学,不输男子。”
兄弟俩凑到一块说话去了。
棠鲤不由得想到他们小时候,二宝也是跟个尾巴似的,跟着大宝。
夜深之时。
棠鲤和卫擎聊起几个孩子的事。
“子熠那孩子,看到杜微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我觉得这件事多半要成了。过一段时间,子熠他爹娘来京城,和他们说说这件事。”棠鲤道。
子熠的亲爹亲娘,也就是方家夫妇,因为主要生意在秦州城,就京城和秦州城两边跑。这一段时间恰好在秦州城。
卫擎点了点头。
“媳妇儿,我想将子昂和许珏外放做官一段时间。”卫擎道,“他们之前跟着杜青鱼游历过一段时间,但是毕竟年岁还少,体会不深。考上功名后,就直接入了翰林院,都没离开过京城。我想让他们去京城外的地方看看,去体会何为民间疾苦。”卫擎道。
卫擎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纵然赵景煊对他十分信任,他也不想给人挑拨离间的机会,他不会让卫家父子三人同时居高位。
他如今是摄政王,参与很多决策。待时机成熟,他就会抽身而去。
待他抽身,便是许珏和卫子昂入内阁的最佳时机。
卫擎给这个时机设定的时间是一年。
棠鲤最了解卫擎,也清楚他的打算。
卫擎为俩孩子计深远,她自然是支持的。
“相公,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可能有一年时间,都不能见到许珏和子昂了。”
棠鲤虽然不舍,但是有时候,必须舍得。
“这也是为他们好。”
这件事便这般定下来了。
“相公,我好想三宝啊。”棠鲤靠在卫擎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囔囔道。
转眼间,和三宝分开就一年了,也不知道在巫族如何,圣女当的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
“再等一年,我们就去找三宝。”卫擎道。
棠鲤点了点头。
真后悔那丫头在的时候,没多给她画几张像,那样想她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理寺彻查了景王的案子,景王案在京城引起很大的轰动。
关押无辜少女,以各种方式虐待那些少女,有些少女甚至被景王凌虐致死,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骇人听闻。
这件事传到皇帝耳中,皇帝震怒,下令要从重处罚。
景王直接被关押地牢中,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个人一个牢房,一日三餐虽然简陋,却也能勉强入口。
随着案子的进展,送来的饭菜全是馊的,变得难以下咽。
“我是王爷,是景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景王的情绪有些崩溃。
衙役们却恍若未闻。
景王饿得受不了,只能吃那些馊了的饭菜。
因为太过潮湿,景王觉得腰酸背疼,又食难下咽,因此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他甚至开始怀念在皇陵中守陵的日子了!
然而,他的悲惨其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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