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吸了吸鼻子,还是想哭,却不敢哭了。
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余止深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温柔的哄她睡觉。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失笑。
明明是来质问她,到头来却成了哄她。
过了一会儿,钟晚睡着了,梦里却并不安生,长长的睫毛颤抖。
余止深垂眸看她一眼,翻身下了床。
他在钟晚的卧室里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一支烟,和一只打火机。
他拿着烟,去阳台抽。
盛夏夜晚的徐徐微风吹散了余止深手指间的烟,青白色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
他眯眸,心情有些晦暗。
半晌,又笑了。
幽静的深夜,不知从哪传来悠扬的歌声:
Andit‘slikeIlosemyself,Indreamingofsummerdaysinbloom/我终于这样迷失了自己,迷失在盛夏的荼靡之梦里……
一支烟燃尽,余止深转身回了卧室,关好落地窗,拉上窗帘。
他走到床边看了钟晚一眼,小东西,睡觉如此不老实,将被子踢到了地上。
余止深俯身,抱起被子,耐心的给她盖好,这才离开。
……
第二天是周末,钟晚不用去公司。
这十年来,她坚持每个周末都抽一天时间去孤儿院。
院长说,她是在大雪天被人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只有一条毯子裹着她,身上没有亲生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只有肩上,一个浅浅的,形似叶子的胎记。就连她的名字,也是院长给取的。
钟晚想象不到,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如此狠心,就这样丢弃了她。
在孤儿院生活的十二年里,她不愿意走近人群,江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道亮光。
直到八岁那年,江惟被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收养,离开了孤儿院。
钟晚去孤儿院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江惟。
“江惟!”钟晚惊喜的喊了一声。
江惟正在和院长钟卿说话。
钟卿已年近六十,鬓边的头发也有些花白。
见到钟晚,他扶了扶眼镜,笑容慈祥,“小晚,你来了。”
“嗯,院长。”
钟晚点头,将带给他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桌上。
钟晚坐下,和钟卿聊天,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还有孤儿院近期的情况。
过了会儿,江惟看着钟晚,忽然出声,“晚晚,我有些话。”
钟晚和江惟走出钟卿的办公室。
江惟点了支烟,神色里俱是烦躁,无法掩饰的那种。
钟晚已经很久没见江惟抽烟了,以前她说,对身体不好,江惟便戒了。
这会儿,怎么又捡起来了?
钟晚皱了皱眉,见他不说话,只好先开了腔,问道,“江惟,怎么了?”
江惟穿着白衬衫,眉眼仍是清澈。
他说,“我今天,是特意等你。”
钟晚诧异。
这烟发苦,江惟忽然兴味索然,扔了手里的烟。
他问钟晚,“我和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话?”
江惟眉头皱起,没想到钟晚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昨天不是给你发了信息,余止深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会伤害你!”
江惟说着,情绪竟激动起来,大手落在她肩上,力道收紧。
他吼道,“晚晚,离开他!”
钟晚不解,不明白江惟在面对余止深的问题上,为何总是失态。
她心里纠结,不知道怎么回应江惟。
这时,不远处蓦地传来一记尴尬的声音,“余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