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六和安十七收到传信后,大惊失色,当即安排好了五万多百姓,带着花家暗卫与苏轻眠和苏轻枫一起带着十万兵马,从百里外绕路包抄松兰山。
这十万兵马自从被苏子斩收服,悉数拔除了军中暗桩,交到了苏轻枫手中,两个月来他已基本掌控,每日练兵,急行军赶路,体力较好,动作也极其迅速。
但即便十万兵马再快,也因为路还是有些远,一时半刻没那么快赶到应援。
当日夜,后半夜,追兵追了上来,云暗禀报,“主子,追兵已不足三里,梅花印卫不足两里。”
花颜叹了口气。
云暗道,“我带着人来拦着,主子继续前走。”
花颜摇头,“我还舍不得让你们都毁在这里。”话落,她果断地说,“嫂子,再布阵。这次,我来加持。”
夏缘立即问,“你怎么加持?”
花颜咬牙,“我还有本源灵力可用,最少能拦半个时辰。”
“不行。我们宁可拼了,也不能让你再动手,你若出了事儿,我们这些人还不如一起死了。”
“没错。”程子笑立即附和。
程顾之也点头。
安一道,“我与云暗一起断后,少主走!”
花颜不语,云暗的太祖暗卫,安一的花家暗卫,若是留下来拦,自然能拦得住梅花印卫,但是,后面三十万追兵也会同时追上来,两大暗卫也都会折在这里。
她不愿意!
她从来不愿拿人命铺路,无论是暗卫的命,还是寻常百姓的命,都是命。就连背后追击的那三十万兵马,她也想收服多过绞杀,总归,都是南楚米粮养着的士兵。
她沉默片刻,决然地开口,“听我的命令,嫂子布阵,我来以灵力加持,古籍记载,灵力枯竭,不会要命,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夏缘最了解花颜的脾气,在南疆闯蛊王宫时,她都没带多少人,更遑论如今,她更不想让什么人牺牲。她咬牙问,“布什么阵?”
“九天修罗阵!”花颜道,“以松兰山我们所在之地,方圆五里布阵,如今我夜观天象,正是子夜,正好布此阵,哪怕你布阵不精妙,但有我辅助加持,也能事半功倍。”
“好!”夏缘咬牙应声。
众人见花颜下了决心死令,夏缘应了开始布阵,其余人都没了话,安一也快速地动手帮夏缘。
花颜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夏缘布阵,耳边山风呼啸,她感觉她周身都快结冰了,冷得厉害。
她看着夜空,不由地想着,上一辈子,她自逐花家,化名成为南阳王府的小姐,入东宫为太子妃,入皇宫为后,一生到死,都没有碰过灵术,活出了个真正的太子妃和真正的皇后的模样,不打破世间平衡,但下场也没得好。反而在死后,迫于无奈,用了云族禁术,用魂咒禁锢了自己的灵魂。
这一辈子,她前十五年活的无所谓,稀里糊涂,自云迟选她为妃,她似才清醒了,以后,每走一步,她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至今,活的都十分努力。
如今,她动用灵术,虽天道反噬,但,她相信,邪不胜正,她护的是正,总不至于因此而丢了命。天道也会给正义留一线生机的。
布九天修罗阵没那么容易,夏缘周身都渐渐地冒了汗,两柱香后,追兵的脚步声已相当近了,夏缘还剩最后一步。
花颜这时开始调动本源灵力,注入阵法中,轰地一声,半空中一声轰雷炸响,骤然地落在了花颜头顶。
花颜身子晃了晃,猛地吐了一口血。
夏缘大惊,就要奔到花颜面前。
花颜抹了一下嘴角,喝止,“不要过来,继续,不能功亏一篑。”
夏缘顿住了脚步,咬牙继续。
安一扶起花颜,“少主,你怎么样?”
花颜摇头,“没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没劈死我。”
天不绝倒出半瓶丸药,足有半把,递给花颜。
花颜张口都吞进了肚子里。她此时五内俱焚,火烧火燎,如燎原大火烧灼了她所有经脉,每一处都给烧焦了,烧的灼热火辣,似乎从内到外要将她焚毁。
她此时的脸分外煞白,嘴角的血红触目惊心。
夏泽凑上前,眼睛发红,“颜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别怕。”花颜摇摇头。
这时,一阵疾风利刃袭来,那头目带着梅花印卫已来到了近前,刀剑泛着黑光,透着刺眼的锋芒。
他看着坐在山石上的花颜,桀桀怪笑,“太子妃,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花颜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浅笑着看着从头到脚包裹着严实的梅花印卫,轻飘飘地说,“瞧瞧你们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四百年前梅花印卫的影子?”
那头目阴森森地说,“太子妃难道见过四百年前的梅花印卫不成?”
花颜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们的主子是谁?”
“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情问我们的主子?”那人抽出刀剑,剑指花颜,“这么娇俏的美人,死了真是可惜了!连我都舍不得,不过,统领有令,你必须死!”
“你们统领是谁?就算要我死,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花颜淡淡看着他。
“你死了再告诉你!上!杀了她!”那头目看着花颜脸上豪无惧意,也隐隐觉得她怕是有所倚仗,不再耽搁,立即下令出手。
梅花印卫得令,蜂蛹而上,杀气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云暗带着太祖暗卫与安一带着花家暗卫顿时护住花颜。
“成了!撤!”夏缘大喝一声。
随着她喝声落,安一带着花颜跳出阵法,云暗出手挡了那头目一招,也跳出了阵法。
九天修罗阵霎时启动,一瞬间风云变幻,阵内,电闪雷鸣,冬雷轰轰,罩住了阵内的人。
花颜撑着难受,吩咐道,“走!”
所有人都继续前行。
九天修罗阵有了花颜本源灵力的加持,效果十分震裂,困住的人一个也没追来。
夏缘松了一口气,抹了抹汗,凑到花颜身边,眼睛发红,蒙着一层水汽,“是不是十分难受?”
花颜看着她,夏缘这要哭不哭的样子最好看了,尤其是这双水蒙蒙的眼睛,她哥哥迷的就是她这个模样,看着心都会化了。所以,总喜欢都弄她哭。
她十分不着调地想着,哥哥若是在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惨,疼死了。她费力地睁着眼皮,摇头,“没事,吃了一把药,不那么难受,肯定死不了。”
夏缘吸了吸鼻子,又骂,“这群王八蛋!最好这回他们都死在阵里。”
花颜虽想这是不可能的,顶多能折损些人,抵挡半个时辰,但还是附和夏缘,点头,“嗯,最好都死在阵里,就没法追杀我们了。”
夏缘嗔了她一眼,见她还能说话,心里到底松快了些。
那头目带着梅花印卫被困在阵里,十分恼怒,同样在骂花颜,同时寻找破阵之法。
半个时辰后,那头目带着梅花印卫破阵而出后,已经不见了花颜的影子,他碎了一口,怒道,“给统领传信,花颜那女人邪门的很,怕是会妖术,否则近在眼前,怎么屡次被她弄出了这么玄的幺蛾子耍我们。”
有人应是,立即给统领传信。
统领很快就收到了信,此时,他站在北安城的城楼上,整个城是一座空城,除了他身边的闫军师外,再无一个人迹。他一身黑衣黑袍,望着京城方向,眼眸如起了大雾的黑夜。
他收到头目失手后传回的消息,眸光在黑雾中破出森森的冷冰渣子,“花家份属云族一脉,对比南楚皇室,是真真正正地得了云族灵术的传承,花颜的邪门,用的是云族灵术。不过。她两次用术,是自寻死路!”
闫军师惊讶,“原来早先北安城的大雾是云族的灵术,如此强大的本事,若是我们有人会也就好了。”
统领冷笑,“得天厚爱,亦得反噬,轻易不得动用,今日她动用了两次,不死也是强弩之末了。”
闫军师试探地问,“统领,如今追不上了,怎么办?”
统领眼底雾霭沉沉,声音狠厉,“继续追!我倒要看看花颜还能蹦哒多久才去死。”
闫军师颔首,传信命人继续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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