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心里顿然明白了,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却不敢叫人看到她的情绪。
“宣读圣旨。”
“是,皇上。”
姜德福板正了身子,庄重肃穆的打开了圣旨。
众人齐刷刷跪下身,匍匐在地,聆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如今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朕之皇六子天歌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天意所属,兹恪遵朕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今永宁十七年正月初一,朕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乾王匍匐着的身体,轰然垮塌。
却无人注意到他,所有目光都落到了新任太子,曲天歌身上。
有心中不满的,自然也有欢喜的。
却无论是不满还是欢喜,帝王之令在此,东宫太子,确确实实就是曲天歌了。
唐十九的眼泪刷就下来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得到这个位子,对于曲天歌来说,是经历了怎样常人所不可知的艰难辛苦。
他的母妃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殊荣,反倒因为懦弱无争的个性,让他自幼在宫中备受欺凌。
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得到别人的尊重,扶持,就会成为他父皇眼中,优秀的儿子。
然而,他的父皇,偏心甚重,那个皇位,从来都不是为他预留的,他露出了想要的一点野心,就被死死的掐灭在了摇篮里,折断了翅膀,拔光了羽毛,算计,提防,将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恶,表现到淋漓尽致。
如若不是已经没有中意的儿子了,如若不是齐王瑞王死了,乾王是个瘸子,翼王中毒发疯丢尽他的颜面,这帝王之位,他可曾会想到曲天歌。
没关系,夺嫡之路上所有的障碍,都清理了干净,曲天歌就算是被挑剩下的那个,也只是皇帝眼拙。
曲天歌的才华,就像是沙漠中的金子,是掩盖不住的,终究有一天熠熠生辉。
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
那混合着鲜血和泪水的太子梦,终于实现了。
唐十九现在完全可以理解,运动健儿夺冠时候,抑制不住的眼泪是为哪般。
付出了太多,只为了这一纸诏书。
他赢了,她的男人,赢了。
广场上,群臣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十九在鼻子更酸,却是骄傲的看着身边男人的侧脸,却意外的发现,没有喜悦,平静的一塌糊涂。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侧过头对她笑,那笑,也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梦想成真,他不高兴吗?
还是,高兴坏了,反倒不知如何表达情绪了?
姜德福拿了圣旨过来,唐十九抽回了手,曲天歌高举双手,大声呼:“儿臣,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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