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沿着整条汶水河畔,这花海竟是望不到头,如同一条彩色的围脖,又好一匹五彩的绸缎,赏心悦目啊。
汶水河上,停着一艘巨大的画坊,画坊朱漆红亮,顶上用的是金红色的瓦片,整艘画坊,富丽堂皇,大气巍峨。
一行人,上了画坊,沿汶水河畔徐徐而下,欣赏两岸风景。
唐十九站在曲天歌旁边,说实话,像团空气。
实在这些人聊的,都是些官面上的客套话,听着就没意思。
偶尔附庸风雅的,来上一两句诗词歌赋。
我个奶奶啊,没把她无聊死。
她决定了,不把自己栓在曲天歌裤腰带上,还是自己去寻点乐子得了。
借故尿遁,回了画坊,芳菲在身边伺候着,跟个跟屁虫似的,也是不方便。
唐十九打发了她去拿点吃的,借着芳菲离开的当会儿,上了二楼,空起通透,目及远处,一片繁花似锦,波光粼粼,整个人心境都开阔起来。
一个人落个清静,直到听到身后一道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半侧过头,目光对上身后略带忧愁的黑眸后,她率先,友好的勾起了一抹笑。
“慕容公主。”
慕容嫣似乎没想到,唐十九会一个人在这里。
问候,也晚了半拍:“秦王妃。”
“这里风景很好,你有没有兴致,过来一起看看?”
慕容嫣和唐十九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她浑身上下其实都透着低沉和哀怨的气息。
唐十九第一次见到她,是去年秋天,也是汶水河畔,翼王做局,邀请了诸位兄弟和慕容席姐弟踏秋。
那时候,慕容嫣和慕容席坐在席尾,不同于慕容席的落落大方,笑容温润,她整个看上去就很衰,一言不发,眼神幽怨,似有说不尽的忧愁。
气场和唐十九,完全不搭。
不过唐十九理解她,本该是高贵的公主,承欢父母膝下,接过尚未成年,还是个孩子,就被送来大梁。
大梁皇室,虽也不曾虐待过他们,吃喝用度,一应都还是按照公主王子的规格配备给她们。
只是到底,这人质一般的生活,消磨光了人所有的骄傲和明朗。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一旦心里建设崩塌了,整个人也就不可能明朗起来了。
慕容席是个强大的人,内心,相当之强大,想想看,让唐十九年纪小小就被送到远方,离开父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
肯定开心到飞起。
爸妈在唐十九的童年里,那是魔鬼的代表啊。
每天早晨穿着裤衩子,除非台风地震下冰雹,不然十公里拉练跑不脱的,妈呀,那段时间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神了,居然挺过来了。
咳咳,好吧,她知道,温暖襁褓中长大的慕容嫣,和在狼爸虎妈手中长大的自己不一样。
慕容嫣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经得住什么摧残。
和十五年,在大梁为人质,她真的不容易。
慕容嫣整个,在唐十九眼里就是一代病娇美人“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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