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恕我直言,要么你就放开了给她吃喝,只是命定然不会太长。要么你就狠狠心,控制控制她的饮食,她怕挨饿,可以,那就喝小米粥,吃窝窝头,饿了就吃,少食多餐,她如今这身体,白米饭最好给戒了,菜少油少盐,多吃青菜为主。”
薛景程都记下了:“是,是,那我每日,都让人给她准备这些粗食。”
“老人和孩子一样,切莫惯着,回头惯出问题,后悔的是自己,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告辞了。”
唐十九往外走,薛夫人上得前来:“我送送你,王妃。”
由薛夫人送着往外走,薛夫人是个自来熟,也是很温柔的女人。
和唐十九聊起家常来,甚有亲切之感。
走到花园一处,迎春开的正好,她忽叹息一声:“这迎春花,一个朋友很是喜欢,说起来,那个朋友和王妃您,有几分相似呢。”
唐十九笑道:“我这张脸,还有人能和我像的?”
薛夫人忙道:“你那天夜里,胎记没了,灯光昏暗,看起来就和那朋友有些相似,不过今日,您这胎记,又长了出来,倒是不像了。——哦,我不是说您的胎记不好看,只是……”
“呵呵,薛夫人不必介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那朋友,看来是个老朋友,听你的语气,倒是很记挂她。”
薛夫人又是一声叹息:“是很记挂,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这迎春花,我也是为她所种,她笑起来,就和这迎春花开了一样灿烂,就连皇上……”
皇上?
唐十九心里陡然意识到什么。
却并不做声。
薛夫人也有些慌乱的掐住了话头:“呵呵,看我,和王妃说一个逝去的人做什么,王妃仔细脚下,别摔了。”
“看着呢,不碍事,摔不着。”薛夫人嘴里的这个老友,是不是就是皇帝口中的小七。
后宫之中,从未听过这个女子。
而薛夫人如今又是一副失言,三缄其口的样子,看来这个小七并不一般啊。
她有意探听什么,装作无意道:“我其实也常常挂念以前的一些朋友,就说养我长大的乳娘,我找了她很久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了,有时候想起来,颇为怀念,我明白,那种想念故人的感受,这位朋友,能让薛夫人念念不忘,种了迎春花来怀念她,想来一定是个很美好的人。”
薛夫人轻叹一声:“可不是,真如春花灿烂,命却也如春花短暂,只是花开花落复年年,她这一走却……”
“薛夫人说,她同我没有胎记的时候,长的几分相似,倒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薛夫人看向唐十九:“是啊,我看到您,就像是看到了她。您和他,就是连说话的直爽利索都差不多,王妃,您多大了?”
“十八了。”
“十八,十八。”她若有所思,“她腹中孩子,若是还活着,倒也是十八了,可惜,那孩子没了。”
“死了?”
“嗯,被人迫害,胎死腹中,五个多月了,都成型了,流出来的时候,是个男孩。如果还活着,可能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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