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唐十九一个哆嗦,确实有些冷。
“嗯嗯嗯,回去回去,冻僵我了。”
她跺着脚,哈着气,装什么潇洒,这些事,热气腾腾在屋子里聊,不都一样,还挨到外头,冷的半死不活。
不过,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冷就冷吧,也冷的值当了。
翌日,唐十九早早起来,收拾打扮利索。
却不是为了迎候慕容席姐弟。
慕容席撬她墙角,她懒得搭理他。
早早起床,是进宫去。
昨天夜里睡下之前,长寿宫里又来了信,说太后传召她。
也是不让她有片刻安宁。
不过怕老太太身子有恙,她还是早早进了宫。
昨夜一场雪,整座皇宫银装素裹,一片苍茫。
如此华美景致,却也遮挡不住这座宫殿散发出来的惶恐压抑的死气。
昨日,齐王母子被赐死了,皇帝决绝,可见一斑。
这宫里,从此再了贤妃这个人,这宫外,也再无齐王此人。
而齐王母子之死,只是个开端而已。
牵扯此案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幸免于难。
一朝功败,满盘残棋。
这京城,接下去几日,怕是都要笼罩在血腥之中了。
阿依古丽来接的唐十九,一路上和唐十九说起昨日之后宫内的大乱之相,心有余悸。
“六嫂,死了好多人,贤妃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处死了,还有很多宫女太监,因为和贤妃稍有瓜葛,也都被提进了慎刑司,很多都被活活打死了。”
阿依古丽眼神中透露着惊恐和惶惑:“六嫂,我有点怕,那些人,真的都牵扯进了丰州案吗?还是……”
“嘘。”唐十九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制止她,“古丽,别多问,别多管,知道吗?”
阿依古丽似乎被她严肃的神情吓到,明白此事不可非议,脸色苍白,几分后怕:“是,多谢六嫂教诲。”
这孩子,生性单纯,好奇心重,在这狼虎之地,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两集”。
但愿太后能多活几年,也能多庇佑这孩子两年。
一路问了阿依古丽太后召她进宫的原因,阿依古丽却也不知个中原因。
想来,不是病了,就是为了口吃的。
长寿宫,太后着一袭暗金色长袍,躺在软榻上,气色不见转好,精神也有些萎靡,神态疲倦无力,垂垂老态,入土之姿。
唐十九进的殿内,福身给她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屏退了屋内奴婢,连徐静也被打发了出去。
“起来吧,唐十九,”
“谢太后。”
唐十九起身,见太后也正要做起来,忙上前搀扶:“您小心。”
太后拂开了她的手:“哀家没那么虚弱,唐十九,此番叫你进宫,哀家有事要你帮忙。”
“您说。”
“带哀家出宫一趟。”
“什么?”唐十九杏眸圆睁,老太太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她唐十九活得不耐烦了。
太后靠着软垫,手中握着一枚玉扳指,眼中渐凝一层水雾,唐十九莫名被感染了一分心伤,看着那扳指,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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