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举着“盐水瓶”,一手捏着“滴斗”,姿势有点傻,颇有些尴尬。
“皇上,不好意思哈,我现在不大方便,回头我给您补一个礼。”
皇上并不缺这一个礼,挥手叫了大家平身,唐十九忙把“盐水瓶”塞回宫女手里,差点没给她扯断了,这小宫女,跪的这么麻溜,还好唐十九眼疾手快,从她手里抢回了“盐水瓶”。
阿依古丽和徐静,也重归各位,一个掌灯,一个看着太后的手腕。
皇上的双眸,布满血丝,神态颇为疲累,连鬓角的白发,都感觉多了几分。
齐王的案件,估计让他心身疲惫吧。
如今太后又病倒了,他为父为子,都是够惨的,一堆事叠一起,够折腾人。
他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唐十九手里的奇怪东西:“这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是治太后病的药。”
说什么生理盐水,还不如说的简单明了些。
皇上颇为怀疑,看着黑压压跪着一圈的太医,脸上的疑色散了些,或许是太医院开出的新方子。
只是他并不明白,这一套新奇的东西,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陶盅,一跟长长的橡皮和细竹子连成的东西,还有一头似乎放在太后手背上,只是有白色的布片包着,也看不清那一端是个什么模样。
只是床上躺着的人,也让他没心思去细究这是什么东西,苍白憔悴的面容,虚弱的模样,无一不让他心疼。
若非天洛那个不孝子,他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才过来。
他心有愧疚,上得前去。
徐静让开身,皇上伸手,想和往常一样,将太后枯瘦的手,纳入掌心。
但听得一声力喊:“别动。”
所有目光,循着这声音而去。
有震惊,有同情,也有窃笑的。
这唐十九,她竟然敢吼皇上,她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唐十九那个“动”字的尾音,半截卡断在嗓子里。
他妈尴尬了,她一时着急,忘了眼前的人,是九五至尊,挥挥手指就能捏死她的皇帝了。
眼看着皇帝的脸有点黑。
屋内的气氛有点沉。
唐十九的脖子半拉快从脑袋上搬家了。
一只苍老却温暖的手,越过小半张床,覆住了皇上被吼停在半空中的手。
“皇上,别怪这丫头,她只是一时心急,哀家这手里,扎了一枚针,她是怕针折断了。”
唐十九不敢置信,太后这是在帮她开大不敬之罪吗?
好像是。
徐静也忙道:“皇上,太后的静脉了,扎了一枚针,六王妃说了,这叫静脉注射。”
皇帝皱了眉:“静脉里扎了针,是什么意思?”
徐静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完全是她看了也不懂,懂了也不会的,还是得唐十九出马:“皇上,所谓静脉注射,就是把这瓶子里的液体,灌输入太后的身体,就像是给干涸的土地,浇水一个道理。”
“瓶子里的是什么?”
“盐水,就是用盐兑的水。”
皇帝站起身,冷了脸,龙颜一怒,真叫人骇的慌。
“唐十九,你在胡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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