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狭长、性感的凤目,透着无尽的幽怨。
真是像极了事后。
可问题是,咱啥也没干呀!
姬定终究还是敌不过,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向坐在对面一语不发的姬舒言道:“我说公主,咱有事说事,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会让人误会的,坏我名声。”
姬舒那高挺的琼鼻微微抽搐了下,“你自己心里明白。”
当她听到周先生要开始生产牙刷时,只觉不敢相信,她倒不在乎这牙刷能够赚多少钱,她只是不能理解姬定的这种做法,明明就是你引诱着我走到这一步的,结果我这刚刚将左槐安置好,你这就要自己生产牙刷。
你这纯属就是在玩弄人呀!
故此她是立刻赶来了周府。
姬定是心平气和道:“不是我要这么做的,而是卫侯让我这么做的。”
姬舒一怔,惊诧道:“卫侯?”
姬定点点头,道:“卫侯只允许你住在这里,但不允许你在这里与任何势力接触,更别说扩张自己的势力,但也不瞒你说,我也没有料到卫侯会这般忌惮你,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可怕。”
说着他笑着摇摇头。
可姬舒面色却是愈发凝重,遭到国君的猜忌,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问道:“那我又该如何应对?”
姬定笑道:“当然是关门,还能怎么办。”
“关门?”
姬舒惊讶地看着姬定。
姬定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只是公主的第一次失败吗?”
姬舒摇摇头。
她已经失败过无数回了。
姬定笑道:“这不就结了,就当做是又一次的失败,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这可真是杀人诛心啊!姬舒眼眸一划,道:“但这可是先生的第一次失败,先生又怎会轻易接受。”
老婆这么了解老公,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姬定忙道:“这只是你个人的失败,可与我无关,谁让你弄得世人皆知你要复国,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说到这里,他又了口气,“接受现实吧,若是过于的强求,也只会重复今日的失败。”
姬舒稍稍蹙了下眉头,带着一丝狐疑地看着姬定。
姬定只是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正当这时,小莺突然跑了进来,“先生,姜季武、曹小丘等人求见,说是来交课业的。”
“这么快?不是说他们都是坏学生么?”
姬定皱了下眉头,旋即赶紧向法克道:“你快去将我放书房里面的文稿拿来。”
“是。”
法克走后,姬定又吩咐小莺道:“小莺,你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就说我在会客。”
“是。”
过得一会儿,法克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将一张纸递过去,道:“先生,给。”
“就一张?”姬定双目一睁。
法克点头道:“先生,您就写了一张啊!”
姬定眨了眨眼,该死的,这该怎么应付他们。他凝眉思索片刻,突然朝着法克勾了勾手,法克立刻附耳过来,姬定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
法克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姬舒完全就在状况外,正欲询问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叫喊。
“老师,老师.....!”
只见姜季武、曹小丘等人硬闯了进来,耿直的小莺拦,可哪里拦得住他们几个。入得厅堂,那姜季武还装模作样道:“听说先生在会客,原来是郑公主,季武见过公主。”
曹小丘、许臼他们也向姬舒行得一礼。
姬舒木讷地点点头,心里万分好奇,周先生什么时候与他们变得这么熟络。
她最近一直忙着墨者的事,并未关心外面的八卦。
姜季武又激动地向姬定道:“老师,学生今儿是来交课业的。”
姬舒微微一惊,这姜季武拜周济为师?可真是稀奇啊!
姬定点点头,然后转头向法克道:“你去帮我将季武的课业拿来。”
“是,先生。”
姜季武他们听得是心花怒放。
郑公主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姜季武他们变得这么热爱学习?
让姜季武他们爱上读书,可能比帮她复国还要难啊!
姬定却一派严师作风,道:“将你们的课业交上来吧。”
“是。”
姜季武恭恭敬敬行得一礼,双手奉上自己的课业。
姬定接过来,展开一看,眼中一亮,点点头道:“你这读后感写得可真是不错。”
姜季武与伯象他们使着小眼神,颇为得意。
姬定又看向姜季武,问道:“可我听说你学习没有这么好,这是不是你写得?”
姜季武立刻道:“当然是学生写得,学生怎敢欺瞒老师。”
“那你背一遍。”姬定道。
“......!”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
唰唰唰!
伯象他们紧张兮兮地看着姜季武。
姜季武顿觉压力骤增,眼巴巴道:“老师,您只是让学生写一篇读后感,可没有说让学生背啊!”
姬定反问道:“你连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学生...学生...!”姜季武急得是满头大汗。
姬定微微皱眉道:“为师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不惜亲自写故事来教你读书,而你却让人代笔来敷衍为师。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教不好你。”
扑通!
扑通!
扑通!
姜季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伯象他们倒是先跪下了。
“先生,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出得主意。”
“是呀!先生,你可千万别责怪季武,要怪就怪我们吧。”
“先生,求求你了,千万别将季武逐出师门,季武他真的不容易啊!”
......
他们这一招弃车保帅,弄得姜季武眼眶都红了,你们...你们可真是太讲义气了,我以前还真是错怪了你们。他抽搐了下鼻子,义薄云天道:“老师,你别怪他们,是学生自己找人写得。”
“季武,你傻么。”
伯象用力拉了下姜季武的衣袖,又是低声道:“我们反正又不是先生的学生,你要是被先生逐出师门,那我们今后可就没得射雕英雄传看了。”
姜季武愤怒地看着他们,指着他们道:“原来你们不是想帮我,只是想看射雕英雄传。”
“你不想么?”
三人异口同声。
姜季武抹了下脸,没有做声。
这时,法克走了进来,将几张黄纸递给姬定,道:“先生,你要的课业。”
伯象看着那几张黄纸,嘴巴微微张口,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嗯。”
姬定伸手接了过来,哪知一不小心,一张黄纸落下。
但紧接着的一幕,令姬舒是瞠目结舌,只见伯象他们是饿虎扑食般的朝着法克脚下扑去,吓得法克都往后退了一步。
那张黄纸都还未落在地上,就被伯象塞入袖中,然后左顾右盼,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
“你们...!”
姬定皱着眉头,指着他们。
伯象立刻义正言辞道:“季武,你可真不识好歹,先生如此待你,你竟然还作弊,可真是好没良心。”
“是呀!还窜通我们帮你一块作弊,可真是该死。”
“季武,你快向先生认错,快些认错啊!”
.....
姜季武瞧了眼三位损友,又瞧了眼姬定,无奈之下,只能躬身作揖道:“老师,学生错了,还请老师再给学生一次机会。”
姬定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看你表现吧,下回为师不但要你背诵,还会问你一些问题得。”
“啊?”
“嗯?”
“是,老师。”
姜季武委屈拱手一礼:“老师,学生告辞。”
“嗯。”
四人刚出得门去,立刻就听得传来他们相互抱怨的声音。
“真是一群蠢货。”
姬定无奈地摇摇头,突然看向一旁的姬舒,问道:“公主还有事吗?”
姬舒猛地一怔,回过神来,好奇道:“先生何时收了姜季武做学生。”
“前几日。”
姬定叹道:“当时他死抱住我的腿不放手,哭着跟我说,先生,我想读书。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答应做他的老师。”
要是以前姬舒肯定不相信,让姜季武读书,可真是难于上青天,他哪里还会哭着求书念,可是方才那一幕,让她由不得不信啊!但是她此时也顾不得这事,又再问道:“先生,难道那事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姬定摇摇头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要么就将墨者赶走,要么就停止牙刷生产。”
姬舒见他神色坚决,不像似话里有话,故也不再勉强,颔首道:“打扰先生这么久,真是抱歉,我先告辞了。”
“公主慢走。”
看着姬舒出门的背影,姬定喃喃自语道:“老婆!你也别怪我,这回我将球传出去了,绝杀的人不是我。”
......
姬舒刚出得周府大门,就听得左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你们看完了没有?”
“还没!还没!你们先等着。”
“哎呦!可真是急死我了。”
.....
姬舒偏头看去,只见墙角上坐着不少人,除了姜季武、伯象、曹小丘、许臼四人,还有十余个少年,他们个个将脖子伸长,瞅着姜季武手中的黄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舒是一头雾水,不过她此时也没功夫顾忌他们,上得马车扬长而去。
回到府上,只见子让、鲁伯友、重类三人正在厅中等候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子让问道。
姬舒颔首一礼,带着一丝内疚道:“对不起,恩师,是学生连累了墨者。”
子让疑惑道:“此话怎讲?”
姬舒道:“其实是卫侯要求周先生这么做的,其目的为了防备学生。”
“这分明就是借口!”
重类立刻跳出来,气急不过道:“公主不过是暂时帮左师兄他们找一个安身之处,这有何防备的?他们分明就是想逼迫我们墨者离开这里。”
子让瞧了眼姬舒,又瞧了眼重类,沉吟少许,又向姬舒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姬舒道:“我会想办法向卫侯解释清楚的,这只是一个误会。”
重类略显沮丧道:“他们成心要赶绝我们墨者,又如何会听公主的解释。”
姬舒瞧了眼重类,心想,难道他是要激化墨者与儒生的矛盾?
她始终相信她走到这一步,都是周济在为她引路,因为她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顺势而为,那么周济应该是最不愿意见到这一切发生的人,虽然周济是语气坚决,就是要让她关门,但是她兀自认为,周济肯定有办法解决此事。
故此她并没有立刻说要关门,而是要坚持一下,反正姬定也给了她一个月时间。
......
擎府。
“主公!小人方才听闻周先生要自己生产牙刷,并且还与那牙粉绑定销售。”老仆向擎薄禀报道。
“他怎么突然要自己生产牙刷?”擎薄错愕道:“如今的牙刷可就挺好用的。”
那老仆道:“好像是说最近那郑公主安排一些墨者去帮他生产牙刷,其中就包括那左槐,故此外面都传言,周先生这么做是为了报复。”
虽然左槐被释放了,但是大家还是认为是左槐刺杀周济,只是目前还未找到证据而已,此案一直也在调查之中。
“报复左槐,拿郑公主开刀?我看此事未必这么简单啊!”擎薄皱了下眉头,思忖半响,突然道:“立刻备马车,我要去一趟绁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