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收藏!)林觉气喘吁吁的按压着女子的心脏,他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些人的指责。一般而言,溺水之人能抢救回来的时间是三分钟到五分钟。前三分钟是黄金时间,过了这三分钟再往后便希望渺茫了。从救人上船到控光溺水者肺部腹中的水,已经过去了起码两分钟了,林觉哪有半点时间可以浪费。
众女子怒斥林觉,然而让她们更加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公子居然更加的变本加厉。袭胸侮辱死者倒也罢了,居然还对着死者亲起嘴来。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会遭报应的。老王,老张,还不来打走这个无耻之徒,怎容他玷污莺莺清白的身子。”胖妇人大声怒骂道。
两名船上老仆拿着棍子竹竿冲上前来,便要对林觉动手。林觉吹了几口气,继续按压女子的胸部。见有人要来捣乱,抬头怒喝道:“你们想要这位姑娘死,便尽管闹腾。不想她死,便给我乖乖的站在一旁,不要耽搁时间。”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
“这位公子……你是说,莺莺还能救活?”胖妇人愕然问道。
“少废话,来个人往她嘴里吹气。听我口令,我数到十五下,便猛吹一口。”林觉满头都是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湖水,发髻也湿哒哒的,整个人形象极为不堪。
“吹……吹气?”没有人听明白。
林觉不再跟她们啰嗦,按压十余下自己凑上去给女子吹气,然后再回来按压肺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觉一个人来回忙碌着,虽然没人相信一个断了气的人还能救活,但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所有人都抱着一线希望,所以再无人去阻挠林觉在女子身上的不雅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觉已经精疲力竭,心中也时分的焦急。黄金三分钟肯定是过了,这女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难道说做了无用功了?但无论如何,在失去希望之前,林觉不想放弃。
气氛寂静的有些压抑,炙热的阳光照着船头的众人,人人眼巴巴的看着林觉忙碌着,呆呆的等待着。
林觉凑在女子的樱唇上狠狠的吹进去一大口气,看着女子的胸口鼓起来的瞬间,大手按住那高耸的一团用力压下去。
“噗!”女子的口中喷出一缕淡红的液体来,接下来,女子忽然发出了轻轻的咳嗽声,嘴巴里不断有液体咳出。下一刻,女子娇哼出声。
“真的活过来了,我的老天爷。菩萨保佑啊。”静默的众人炸了锅一般的叫喊起来,人人喜形于色。几名女子眼中滚出热泪来。
林觉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一丝气力也没有了。胖妇人冲上前来,正要说话。林觉无力的摆摆手道:“快抬她去阴凉处,给她擦身换衣,让她将养休息。不要喂她喝水,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
“哎哎哎,这位公子,回头再来道谢。快快,将莺莺抬进去,擦身静养。快快。”
一群女子和两名船工老仆七手八脚将女子抬进船厅中安顿。林觉瘫坐在地上,湿漉漉的发髻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身上的中衣乱糟糟的裹在身上。裸露的小腿和胳膊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淤青擦痕。整个人狼狈不堪。
绿舞轻轻的走到林觉身旁,蹲下身子,眼中含着泪水道:“公子,你当真救活了她。绿舞还以为……”
林觉苦笑道:“以为什么?以为我吹牛?她只是溺水闭气而已,这帮人便以为她已经死了。不过要是不立刻施救,倒也会真的死了。没气了不等于便死了。懂不懂?”
绿舞含泪连连点头,倒不是听懂了公子的解释,她是为了刚才也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公子而羞愧。刚才还以为公子的那些行为无耻无德,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当真是不应该啊。
“林虎,愣着作甚?拉我一把。我身上都软了。咱们去阴凉里歇息,这大太阳烤的我皮都焦了。”林觉对着呆若木鸡的林虎叫道。
林虎这才惊醒过来,忙奔过来抓着林觉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小少年颇有一把子气力,一用力,便将林觉顶了起来。扶着林觉朝着船厅走去。
林觉刚在椅子上坐定,一群女子从上边的楼梯上冲下来,胖妇人当先,带着众女子来到林觉面前齐刷刷敛裾行礼。
“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家莺莺。奴家丹红和望月楼一干人等拜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林觉忙起身还礼道:“不必多礼,在下林觉。”
“原来是林公子。林公子救了我家莺莺一命,那可是救了我们望月楼,便是我们望月楼的大恩人。奴家不知如何报答。”
绿舞在旁笑道:“这位妈妈,先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了,你瞧瞧我家公子这副样子,能否让我家公子清洗一番再来说话?我家公子还受伤了呢。”
“哦对对对,瞧奴家这糊涂的。船上有沐浴之处,兰娘,带林公子去沐浴更衣。对了,去莺莺房里拿一套男子衣衫给公子换上,那是莺莺扮男装穿的衣服,没有其他人穿过,林公子不要介意。”妇人连声道。
绿舞叫道:“拿套中衣便可,我家公子外衫没湿呢。”
“好好好。”胖妇人脸上答应。
当下林觉被带去沐浴更衣,不久后焕然一新的回来。茶几上已经沏好了茶水,林觉喝了几口,这才心神安定。胖妇人在旁伺候说说话,言语极为恭敬。在绿舞帮林觉梳理发髻的时候,林觉也问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名叫丹红的胖妇人是这望月楼的鸨母,刚才落水的姑娘名叫谢莺莺,是望月楼的头牌红妓。今日四名客人包了红船游赏西湖。开始的时候还规规矩矩的,做些歪词油诗要谢莺莺唱歌他们听。这些事本也寻常,诗词做的如何倒是不必评判,毕竟无论多么糟糕的诗词为了讨客人欢心,青楼女子们也是会面不改色的谱曲唱出,还加上违心的赞誉之词。客人的开心正是这一行的最高目标。
只不过,这几名公子来望月楼的目的却非为了这些,他们是为了谢莺莺而来。这谢莺莺去年入行,今年年方十七岁,生的美貌,琴棋书画也都精通,很快便蹿升为杭州花界颇有名气的一位。但谢莺莺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不知让多少人馋的口水涟涟。
今日来的这几位公子已经在望月楼闹腾了七八次了。他们每次来的目的便是花钱要谢莺莺出来陪着,肆意的调笑折腾谢莺莺。中午时分,船上摆了一桌酒席,几位公子硬是要谢莺莺陪酒。谢莺莺唱曲之人爱惜嗓子,一般并不多喝酒。但为了生意,少不得应付一番。然而这四人一头劲的灌谢莺莺酒,谢莺莺当然不肯。其中一名张衙内倒了满满一盏酒,自己喝了一口又吐出来在碗里,却非要逼着谢莺莺干了这碗酒。谢莺莺岂肯答应。
几人借着酒劲便发了脾气,吵闹了起来。林觉等人在小船上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幕的时候,正是几个人发飙的时候。鸨母丹红等人上前赔笑劝阻,几人就是不依。张衙内追到了船舱外的船头,非要逼着谢莺莺就范,这谢莺莺也是个脾气刚烈的,纵身便跳入水中,这才闹出这件事来。
林觉静静的听完妇人的叙述,心中觉得甚是奇怪。听那鸨母的口气吞吞吐吐,似乎别有隐情。大周朝是个风雅的朝代,社会风气还算雅正。青楼妓馆这等烟花之地虽然繁盛,但更多是文人名士出入其中,诗文曲词传播之所。真正是为了肉.欲而去的,那只是一些低级的瓦舍和私窑而已。但凡有些名气的青楼,虽也有皮肉交易,但更多的却是你情我愿。
大周朝天下也有很多文人名士和名妓相交的趣闻轶事,但都作为美谈传播。以这种风气之下,有人公然在高级青楼之中这般作践,倒也是闻所未闻的。
“那几位既然常来无礼滋扰,你们为何不报官?今日差点闹出人命来,你们应该去报官才是。”林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哪里能报官啊,若能报官倒好了。他们……他们……哎,不说也罢。总之今日多亏了林公子,否则,便是不可收拾之局了。”鸨母摇头叹息道。
林觉自觉的住口,一来自己并不想知道更多这家望月楼的内情,二来很显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其中另有隐情,这妇人似乎也不愿道出,自己倒也不用去打探些什么。今日碰巧救了一人性命,也算是积了阴德了。
闲聊几句,林觉提出请红船行往岸边,自己要上岸。鸨母丹红满口答应,命船夫开船往岸边。不久后红船开到码头,林觉带着绿舞等人告辞上岸。那鸨母带着一干女子送到船头,一直追问林觉家住何处,是谁家的公子,表示要宣扬感谢云云,林觉委婉谢绝,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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