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香在西燕已经逗留好些日子,秦述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在外面太久,见太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便准备带云木香启程会东昌了。西燕王下令设宴送别,因为快要走了,云木香更加抓紧时机陪着太后,太后总看见她心情也好了许多。
太后看着镜中帮自己梳头发的云木香,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着笑,说道,“如今看你过的好好的,哀家也就放心了,等过段日子郅儿也成了亲,哀家这辈子就算心思都了了,死都可以瞑目了。”
云木香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说道,“皇祖母说的真不吉利,难不成你就不想看邬荣郅给你抱个重孙?”
一直在一旁不做声吃花生的邬荣郅闻言立刻道,“扯我做什么?要抱也得你先抱,都成亲这么久了,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说到这里,他走了过来,凑到云木香耳边小声道,“东昌王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滚蛋!”云木香举起梳子作势要砸他,她又不能说虽然她成亲挺久,但是圆房却是不久以前的事情,只能竖起眉毛道:“在胡说当心我撕了你那张臭嘴!”
“不说就不说呗。”邬荣郅见她生气,连忙打住,瞥了云木香一眼道,“皇祖母你看,对孙女好就是没用,一嫁了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不知道东昌王怎么这个口味,愿意娶你这样的。”
“我还闹不懂弄影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呢。”云木香回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是大人了,还一见面就掐。”太后笑道,从镜子里看了云木香一眼道,“原本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明明知道你中意宋家小子,却还让你嫁给东昌王那样的人,又嫁的这么远……”
云木香皱了皱眉头,说道,“皇祖母,秦述挺好的。”
太后闻言一笑,说道,“看看,都容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哀家也不是说他那样的人不好,只是性子有点难相处,你这一年多也费了好些心思吧?”
“他也不算难相处,稍微哄哄就行了,请说就是孝子脾气。”云木香说到这里不由一笑。
她的话音刚落,邬荣郅就笑喷了,“孝子脾气?我倒头次听人这么评价他,一方霸主被你说成孝子脾气,你见过哪个孝子一生气动辄夺走上万人性命的?”
云木香斜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两人正拌嘴,便看见红蔻悄悄走了进来,对天后与邬荣郅福了福,贴在云木香耳边说了什么,云木香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太后的贴身侍女道,“姑姑您来继续替皇祖母盘头发吧。”说着,便对太后道,“皇祖母,我出去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太后转头看着她问道。
“没事,您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邬荣郅见状瞥了云木香一眼,对太后说道,“没事皇祖母,孙儿陪这丫头一道去。”
一听邬荣郅这么说,太后立刻放心了许多,“好,忙你们的去吧。”
一出门,云木香便道,“行了,不用你真陪着我去。”
“得了吧,谨妃娘娘让你过去,还让你不要带着东昌王拨给你的那个侍卫,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以前也就罢了,现在你的身份不同,要是你在西燕出了什么事,东昌王向我们要人,我们去哪赔一个完好无损的皇后给他?”
“你怎么知道?”云木香皱眉问道。
邬荣郅笑了笑,说道,“没人告诉过你武功越高的人,耳力越好吗?”
云木香翻了翻白眼,又想到了什么,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敢情我不是东昌的皇后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管管管……”邬荣郅连忙求饶才换的自己耳朵得以平安无事。
进瑾妃娘娘院子之前,云木香让楚衍在外面等着,楚衍见邬荣郅跟着她,便也没说什么听话的站在外面。瑾妃娘娘看见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王后娘娘怕我吃了你吗?还带个人壮胆。”
邬荣郅笑了笑,说道,“谨妃娘娘误会了,臣顺道过来瞧瞧娘娘罢了。”
谨妃似乎听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邬荣郅倒也不在意,脸色丝毫不变的等着谨妃平静下来。云木香看了邬荣郅一眼,虽然他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可处事却冷静了许多。
“好了,我们不兜弯子,既然你不介意让小将军听见,本宫自然更不介意。”谨妃娘娘道,“王后娘娘与东昌王如此恩爱,应该知道他与皇上谈过立王储的事情吧?”
云木香的目光闪了闪,说道,“那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女人插嘴?他怎么会跟我说这种事。”
“撒谎,”谨妃轻声道,“你那模样,分明是知道的。”她站了起来,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狂乱,邬荣郅见状,微微侧身挡住云木香。谨妃见状,笑道,“小将军不要紧张,我哪敢对她做什么?以前只不过小小教训了她一番,就能让东昌王记恨记到现在。王后真是好本事,背后没少吹枕边风吧?被你那样对待过的男人你都能勾引到,还真天生是个狐媚胚子。”
“谨妃娘娘,请您说话注意分寸。”邬荣郅听得有些生气,语气不太好的出言警告。
“你看看,连小将军现在都这么会替你说话,怎么?以前不是为了董思宁跟她水火不容的吗?男人变心快真快啊。”她凉凉的说道。
云木香见邬荣郅快要压不尊,连忙拉了他一下,转而问谨妃道,“谨妃娘娘今日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谨妃笑了笑,说道,“王后应该记得当初是谁怂恿我儿去伤东昌王的吧?王后如今既然这么能在东昌王面前说得上话,还请王后关于王储一事,多于东昌王说说好话。王后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想跟你撕破脸。”
云木香笑了笑,“威胁我?”
谨妃也对她笑,“应该说,我们合作共赢。”
云木香不屑的扬了扬唇角,走了过去,看着谨妃道,“老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你尽管去说,我今天告诉你,你儿子这种废材,皇位?想都不用想!”
邬荣郅见状微微有些诧异,继而抬起手遮了遮脸上压抑不住的笑。眼看着谨妃娘娘的目光变得凶狠,他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俩就先告退了。”
“等等!”谨妃尖锐的声音突然想起,云木香转过头,看见她脸上似乎激烈的挣扎着什么,最后表情归于平淡,她慢慢的跪了下来,让云木香吓得不轻,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谨妃开口道,“刚才的事算我不对,还请王后赎罪。王储之事,算我求求您行吗?”
云木香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默了半晌,说道,“这种事情,你觉得是我能插得上话的吗?再说你儿子适不适合王位你心里清楚的很。”说着对邬荣郅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谨妃的目光中渐渐被恨意充盈,她看着云木香的背影道,“你就一点都不怕本宫把你所做过的事情告诉东昌王吗?”
“相信我,老实呆着,说出来对你没有好处。”云木香头都不回的说道。
直到快要出了谨妃的院子,邬荣郅才问道,“真不怕她告诉东昌王?”
云木香转头看向邬荣郅,突然一笑,抱住他,“我不是还有你嘛小表哥,为了世界和平,你就帮我拦着点嘛~”
“我还以为你真不怕。”邬荣郅翻了翻白眼,“行了,我会尽量替你拦着。”
“太够义气了!”云木香笑眯眯的撞了撞他的肩膀,邬荣郅嫌恶的看她一眼,又开始唠叨,“你说你要是不干那些缺德事谁能威胁到你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云木香连连说道,又与他回到太后那里,待太后准备好妆容,他们俩一左一右的扶着太后入席。席上人已经坐齐,就差东昌一行人了。等了好久,秦述才带着他的人悠悠闲闲的入席。邬荣郅凑到云木香耳边道,“你们东昌王,真是架子好大呢。”
“哟,这位小王爷,这么快就忘了你们以前怎么跟他摆架子的了?”云木香斜看着他说道。
邬荣郅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话说的,我最多摆摆架子,不像某人什么缺德事都做了哈。”
“怎么又掐上了?”太后笑道,“行了,香儿坐去东昌王那里吧。”
“我不,我就坐这里,我要跟皇祖母坐在一起。”云木香连忙抓住太后的胳膊。
邬荣郅嗤笑,抱住胳膊幸灾乐祸的说道,“她是做贼心虚,不敢过去了。”
云木香被说中心思没有回嘴,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直到应少清走了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皇上让您过去坐。”她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在邬荣郅同情的目光下,悄悄走到秦述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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