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菜单的陈立果基本是出卖了灵魂。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眼巴巴的拿着菜单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他道:“这几个菜味道都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陈立果说:“好啊好啊。”
林昭容说:“点这么多不怕吃不完?”
陈立果差点脱口而出反正不是我买单,但是他还是机智的找到了借口,他道:“你不是说分量少么?”
林昭容:“……”唉。
点好菜,两人又闲聊了些有的没的。
林昭容问的全是陈立果生活上的问题,比如想考哪里的大学,比如大学要不要也加入一个篮球队,比如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吃人嘴软,陈立果乖乖的答着。
林昭容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记得吧?”
陈立果心说你都把我绑了一次了还在这里跟我装,但他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他道:“啊……我记得,有一次等公交的时候见过你。”
林昭容笑了笑,并不答话。
陈立果觉得周佚对他的嘱咐很有道理,因为林昭容这人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虽然在他面前表现的善解人意温柔似水,估计真翻起脸来肯定是比翻书还快。
店里菜上的很快,陈立果终于吃到了自己点的东西。
这家店的价格果然对得起它的味道,陈立果喝了一口汤,美的眼里全是星星。
林昭容看着陈立果眼里的星星,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得不说,林昭容这人长得不错,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荷尔蒙。换个任何一个高中女生恐怕都难以抵挡他的柔情攻势。
但陈立果是什么人,陈立果可是阅人无数的穿越小达人,见过的美男比今天点的菜还多。所以看到林昭容这表情,也还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这个汤这么好喝的表情。
好在林昭容不在乎这个,全程都笑眯眯看着陈立果吃东西,还问道:“好吃么?”
陈立果塞了一口布丁,他说:“好吃耶。”
林昭容觉得陈立果就像一只仓鼠,吃的小心翼翼又特别开心,深怕惹了主人不高兴把食物收回去。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样的陈立果,特别可爱。
两人吃了一个小时,陈立果总算吃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鼓起的肚子,最后喝了一杯水。
林昭容说:“吃完了?”
陈立果点头。
林昭容道:“服务员,买单。”
陈立果这才放下了心,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快甜点。
林昭容:“……”这孩子。
这顿饭具体花了多少钱,陈立果不知道,但根据他的计算,绝对不会低于五位数。出门的时候陈立果才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明明应该报答恩人救命之恩,结果居然又坑了林昭容一顿。
陈立果顿时羞愧难当对系统表示忏悔。
系统说:“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陈立果说:“我吃的时候一直很后悔。”
系统:“那你还吃那么多?”
陈立果说:“来都来了……”
系统:“……”
但是陈立果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回来,学校门口那家刀削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系统对陈立果实在是无话可说,他甚至怀疑林昭容知道陈立果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后悔自己救了陈立果。
坐在林昭容的车上,陈立果到了家,到家后,还和林昭容说:“叔叔再见。”
林昭容听到这声叔叔表情少见的扭曲了一下,然后对陈立果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陈立果满脸懵懂,说:“那多不好,多没礼貌啊。”
林昭容说:“叫我林昭容或者请我吃饭。”
陈立果:“林昭容再见!”
林昭容:“……”
他看着陈立果背着小书包一颠一颠的回了家,竟是有种在他嘴上咬一口的冲动。但林昭容压抑住了心中的所想,面色平静的发动汽车离开了。
陈立果到家后他爸妈都还没回来,他洗了澡,又去看了看书,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还没睡着,周佚的短信就过来了,问他他做什么,怎么没有上晚自习。
陈立果回了一个逃了课。
周佚道:逃去做什么了。
陈立果说,去吃了个晚饭。
周佚说,吃晚饭怎么不带我。
陈立果心想带上你我怕林昭容不买单……当然这话不能真的说出口,于是他说,就回家随便吃了点。
周佚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两个字:晚安。虽然只有两个字,陈立果却仿佛能从这三个字里想象出周佚脸上温柔的表情。陈立果拿着手机在胸口蹭了蹭说:“我家佚佚好可爱啊。”
用一句有点矫情的话来说就是,遇到周佚,花光了陈立果一辈子的运气。
高三之后,年级上的人都学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陈立果倒是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时候他打工都会在兜里揣一些单词条,然后趁着客人少的时候就背两个。也就是因为他这么努力,才能一边养活自己,一边学习成绩又不落下。
之前去周佚家玩的时候,周佚就说过下学期一起补课的话,陈立果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高三才开学不久,周佚就真的找到了陈立果,叫他别上晚自习和自己一起补课。
陈立果当时愣了愣,说:“啊?补课?”
周佚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
陈立果说:“但是……”
周佚说:“没有但是。”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虽然目前是系统在帮陈立果考试,但为了防止其他人怀疑,所以陈立果的进步都非常有限。以他现在的成绩,想要和周佚上一个大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周佚说:“我放学就来找你。”
陈立果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看着周佚走了。
周佚走了之后,陈立果才说:“统啊,你需要补课么?”
系统:“……”
陈立果说:“统儿啊,你别不说话,你一不说话我就心慌。”
系统说:“如果不能说脏话,我就无话可说。”
陈立果:“……”爸,你不能不要儿子啊。
下午一上完课,周佚就找到了陈立果,陈立果还说自己没和老师说呢,周佚就道:“我已经说了。”
陈立果没办法,只能被周佚拎走了。
离开教室的时候,他们班的同学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特别是那个很关心陈立果学习的课代表,还和陈立果说:“陈立果,你好好和周佚学习啊,我们都等着你衣锦还乡呢。”
陈立果:“……”
“对。”陈立果的倒霉同桌道,“周佚,我们陈立果就交给你了,他脑子虽然有问题,但是你不要放弃他啊。”
周佚居然也配合的来了句:“不抛弃,不放弃。”
陈立果:“……”你们这群人有毒吧!!
校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们两人,周佚拎小鸡一样把陈立果拎到了车上,确定他跑不了了,才道了句:“李叔,回家。”
司机一路朝着周佚家开去,陈立果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校门,心中的悲凉不亚于出嫁塞外的王昭君。
到了周佚家,晚饭已经备好。
陈立果没见过周佚的父母几次,他只知道周佚父母常年住在国外,一年到头都不会回国几次。反正大学的时候陈立果和周佚住一起好几年,只见过他父母一次。
晚饭挺丰盛的,居然还有猪脑煮莴笋。
陈立果说:“你不是不吃猪脑么。”
周佚说:“你吃啊。”
陈立果:“我也不喜欢吃啊。”
周佚说:“乖,吃哪儿补哪儿。”
陈立果可怜兮兮的看着周佚,周佚说:“今天不吃明天就给你做猪脑炖天麻。”
陈立果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玩意儿他虽然没吃过,但见过同学吃过,就是猪脑和天麻一起炖,然后还放点糖。
这种没吃过就能让陈立果觉得胃部隐隐不适的菜实在是太少,以至于陈立果一听就浑身哆嗦。
陈立果:“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周佚看着陈立果把脸皱成包子褶,吃掉了一半。
吃完饭,周佚请的老师来了。
陈立果最差的就是英语成绩,因为英语讨不了巧,单词量不够看阅读理解比读文言文还痛苦,那老师过来先发了张卷子,检测了一下两人的英语水平。
卷子花了半个小时做完,周佚满分陈立果不及格。
老师说:“你们这水平差的有点远啊。”
陈立果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周佚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你以为你卖个萌就没事儿了?”
陈立果说:“那卖两个?”
周佚说:“不好好学就别回家了,我告诉你妈你住我家里她估计也是同意的。”
陈立果:“……”他也觉得。
英语老师就给陈立果布置了任务,陈立果哭丧着脸只能乖乖听话——他大概是史上第一个有系统还被逼着好好学习的穿越者了。
这课一上就上到了晚上十一点,陈立果去上了厕所回来看到周佚拿着自己的手机正在说话。
“对,阿姨,他在我这里补课呢。”周佚说,“我爸妈请了老师,想着正好也让果儿一起过来补补。”
“阿姨你太客气了。”周佚说,“只是我想着马上要高考了,您看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果儿住我家,周日周末都可以抓紧时间。”
陈立果:“……”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不其然,周佚冲着陈立果眨了眨眼睛,笑了:“那成,您和果儿说。”
陈立果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他飘到了周佚面前,拿过电话。
“喂。”陈母的声音传来,她道,“宝贝儿子,妈妈觉得周佚说的挺好的,况且听他说他父母都不在,就一个人在家,你就在那边陪陪他也行。”
陈立果说:“妈——”
陈母的性格向来雷厉风行,她说:“就这么定了。”
陈立果怀疑在自己出来之前,周佚还和他妈说了些什么,不然他妈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
但到底说了什么,陈立果是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被他妈卖了,卖给了地主周佚佚。
地主说:“睡衣已经给你找好了,去洗个澡,阿姨做了夜宵。”
陈立果说:“我……”
地主说:“别告诉我你这会儿就想妈妈了啊。”
陈立果的借口堵死在喉咙里,啥话也说不出来,垂头丧气的去洗澡了。
洗完澡,陈立果出来看见周佚正在吃夜宵,周佚说,你坐着吃,我给你吹头发。
陈立果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周佚拿着吹风机过来,站到了他的身后。
温热的风扑打在陈立果的后颈上,让陈立果有些瑟缩。
陈立果嘟囔了一句,却听到周佚温声道:“别动。”
陈立果感到周佚的手插/入了自己的发丝,然后轻柔的按揉起来。
周佚的手指修长,在陈立果的发丝之间穿梭,灯光是橙色的,犹如一层薄纱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周佚叫他果果。
陈立果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好像一个虚幻的梦。
周佚看着陈立果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竟是就这么陷入了梦境里。
他愣了片刻,随即心中有些好笑,他轻轻的叫了声:“果果。”
陈立果没说话,呼吸也均匀了下来。
周佚心想这下知道为什么陈立果成绩上不去了,这样都能睡着,陈立果能好好学习,才奇了怪了。
但陈立果才不管周佚在想什么,他已经整个人都要掉到椅子下面去了。
周佚无奈,只能伸手抱住陈立果,将他从书房抱到了卧室。
床是白色的,陈立果在上面蜷缩成一团,少年人的身体还有生涩,但却散发着特别的诱惑。睡衣的领口打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颈项,陈立果砸了咂嘴,周佚见状眸色转深,伸手捏了捏陈立果的脸,轻叹一口气,道:“蠢果儿。”
一夜无梦。
陈立果从周佚里卧室里醒来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啊——我居然在周佚的床上!”
他把头埋在周佚的枕头上,觉得整张床都是周佚的气味,陈立果红了脸,没出息的硬了。
系统觉得陈立果真是个奇葩,别人喜欢人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反应,但在他身上则是简单明了——能硬,就是陈立果对那个人最大的赞扬。
周佚在门外敲了敲门,道:“陈立果起床了。”
陈立果说:“今天不是星期天么——”
周佚说:“要回家拿你的行李。”
陈立果说:“啥?”
周佚说:“我进来了啊。”
陈立果说:“别——”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周佚已经推门而入了。
陈立果顶着他的鸡窝头,说:“什么行李?”
周佚说:“你妈同意你住我家了,你快点起来。”
陈立果:“……”
他看着周佚走进来,又看着周佚走出去,然后哭着对系统说:“统儿,我被吓软了!”
系统:“……”你最好被吓到阳/痿。
陈立果见到他妈的时候,才隐约猜到了周佚和他妈说了些什么。
他妈把他拉到一边,委婉的问他周佚的爸妈是不是常年在国外。陈立果说,对啊怎么了?
他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周佚不容易,既然他成绩那么好,你就和他多学着点吧。”
陈立果一脸懵逼。
他妈说:“他这么小就一个人生活,唉。”
陈立果终于隐约明白了周佚对他妈说了些什么。这人居然在他妈面前装可怜!周佚啊周佚,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周佚……
陈立果苦着脸说:“妈,他不可怜,真的……”
他妈说:“哪个小孩儿一个人生活不可怜的,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儿就该多疼疼。”
陈立果听到这话,想反驳的句子全部噎在了喉咙里。
他妈说:“我就不会让我的小孩儿一个人。”
陈立果勉强的笑了笑。
妈妈摸了摸陈立果的脑袋,说:“孩子都是妈妈的宝。”
陈立果终于是笑不出来了,他很想说,妈妈,你知道你的宝有时候真的好想你么。
妈妈说:“傻儿子,怎么还哭上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就不去了。”
陈立果用手背擦了眼泪,嘟囔着说:“去就去。”
陈母和陈父最近都在忙,晚上回家差不多都是九点多了,这也是陈母答应周佚的一个原因,反正家里没人,那两个小孩儿在一起互相学习也是挺不错的事。
周佚实在是聪明,把陈母的心理把握的一清二楚。
他几句话就成功说服了陈母让陈立果来他家里住,第二天就把陈立果领回了家。
周佚说:“你就那么不乐意和我住一起啊?”
陈立果说:“不学习一切好说……”
周佚说:“不学习来我家干嘛?”
陈立果心说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呀……还好他没把这话说出口,不然他说出来的时候表情肯定像个变态大叔。
周一上学,陈立果在学校高调宣布他和周佚同居了。
其他人都对此表示了震惊,只不过震惊的内容是什么时候周佚多了一个捡破烂的爱好。
陈立果说:“哎,你们怎么说话呢,我哪里是破烂了,哪里是破烂了。”
结果他说话就遇到发卷子,发卷子课代表把陈立果的英语卷子放到陈立果的面前,说:“要你的卷子是破烂,那肯定是不可回收那一类的……”
陈立果看了自己的卷子一眼,无法反驳。
下午,破烂和捡破烂的一起回家。
捡破烂的问破烂想吃什么,破烂说想吃辣面,捡破烂的说酸儿辣女,说个好兆头。
陈立果其实早就知道周佚是那种越熟越活泼的性格,但是他没想到高中时的周佚居然就已经这么跳脱。
于是晚饭是多了个菜叫活捉莴笋。
陈立果恶狠狠的刨了好几碗饭。
周佚说:“明后天我要请两天假。”
陈立果说:“你要出国?”
周佚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陈立果记得这段时间好像是周佚母亲的生日,每次到了这时候他都要出国几天。
陈立果说:“哦,我猜的。”
周佚说:“嗯,猜的挺准的,奖励一下?”
陈立果说:“今天就不背书了?”
周佚说:“今天就多背十个单词吧。”
陈立果:“……”还不如不猜呢。
教他们课程的老师有好几个,今天来的是理综老师。
理综老师给陈立果的评价还挺高的,说这小孩努力一下一本肯定没问题,陈立果腆着脸说:“那老师,你看我上a大有希望么?”
那老师说:“你英语多少分?”
陈立果:“八十九!”
老师说:“……”
周佚见状笑了,道:“你就别为难人家老师了。”
陈立果说:“唉……”
老师干咳两声,又开始继续讲题。
周佚请的这些老师,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师,属于有了十几年教学经验,思维又是比较活跃的那种。教课的方法也并不死板,寓教于乐,算是相当有意思的。
陈立果的英语成绩已经有了提升,至少是及格了。
陈立果对此非常满意,说他已经找到了窍门。
周佚对已经找到英语窍门的陈立果说明天别忘了补课。
陈立果愕然说:“你不在我也要补课?”
周佚说:“你觉得我的英语需要补么?”
陈立果说:“对啊,你不需要补为什么要请老师?”
周佚说:“给你请的。”他的真面目终于暴露了。
陈立果目瞪口呆,说:“给我请的?”
周佚说:“我要对你负责。”
陈立果说:“你要负什么责?”
周佚深深叹了了口气,说:“我不是送了你台游戏机么……”
陈立果:“……”
周佚说:“所以……”
陈立果说:“你别拦我,我回去就把游戏砸了,谁拦砸谁!”
周佚说:“砸了也要继续补。”
陈立果说:“为啥啊?”
周佚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头,说:“因为你已经被我捡回家了。”
陈立果:“……”
周佚说:“乖。”
陈立果突然觉得周佚整个人都变成了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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