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说过,燕之瑶在出嫁之前,一直都过的很苦。
苦到什么程度呢,她一天能吃上三顿饭,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如果燕之瑶只是个普通女孩子,陈立果可以把她接回家好好养着,但是她却是燕国的公主,即便陈立果有这个心,皇帝也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这次陈立果要去的地方,是个当铺。
马车之上,守在陈立果身边的乐棋一直欲言又止,陈立果闭目养神,只当做没看见。
乐棋纠结了许久,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小声的问了声:“大人,我帮您叫了大夫。”
陈立果抬了抬眸,冷淡道:“叫大夫回去吧,我没事。”
乐棋抿唇,他知道以他家大人的自尊心,断然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事的,可是大家大人身体本来就弱,又受了这种刺激,万一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陈立果并不想多做解释,他现在正在思考燕之瑶的事,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乐棋。
乐棋见陈立果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终是垂了脑袋,不再开口。
当铺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且帮忙将轮椅抱下了马车。
乐棋推着陈立果正欲进去,便听到陈立果唤他在外面等候。
乐棋垂头称是,满脸的丧气。
陈立果没有安慰他,扶着轮椅一个人进去了。
当铺的伙计见到陈立果,眼神很尖的从陈立果的衣着打扮上看出这人是个贵客,于是赶紧上前迎接,态度十分殷勤。
陈立果说:“我想买个簪子。”
伙计一愣,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当铺……”
陈立果道:“我知道,唤你们掌柜出来。”
若是平常人说出这句话,伙计或许会敷衍一番,但陈立果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就连身下坐着的轮椅都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到的东西,于是为求稳妥,伙计还是去请出了自家掌柜。
掌柜一来,看了陈立果一眼,便叫人看茶。
掌柜的道:“不知客官是想买什么样的簪子?”
陈立果简单的将簪子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掌柜的听后微微皱眉,他迟疑道:“这簪子……我未曾见过啊。”陈立果要买的簪子,一听便非凡物,再根据眼前人来推测,那东西恐怕是皇家之物。
陈立果微叹一声,他道:“这簪子,是我挚友之物,被他家仆人盗走……于是我便到处来试试运气。”
掌柜额上微汗,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没有见过的。”
陈立果道:“那若是之后有人来卖这簪子,可否叫人通知我一声?”
掌柜的急忙点头:“没问题,敢问大人的府邸是……”其实他已猜到了一二。
果不其然,陈立果道:“在下嵇熵。”
掌柜眼前一亮,态度十分热切的说:“原来是嵇大人!若我见到了这簪子,定派人告诉大人。”
陈立果道:“多谢掌柜。”
掌柜道:“客气客气。”
接着陈立果从当铺出来,又将王城里稍微大点的当铺都走了一遍。发现那簪子的确还没有被当到店铺里。
陈立果寻找的簪子,是燕之瑶母亲留给她的最珍贵的遗物,她一直贴身携带,却意外被恶仆所夺,拿出来典当了。
后来,燕之瑶的一个皇姐,机缘巧合之下买下了这簪子,戴在头上去同燕之瑶炫耀。不用想也知道,这对燕之瑶是多么大的打击。
燕之瑶情绪失控,将她的皇姐打伤,从此之后,她没能踏出寝宫一步。
陈立果来到这里的时机略微有些尴尬,之前的几个月一直在军中,所以并未能确定这个世界具体的时间线。
而这根簪子,对陈立果来说是关键之物。
自从那日燕景衣对陈立果做出不可描述的事后,他像是要故意气陈立果一样,天天往陈立果家送东西。
送的还是什么红枣,花生、莲子之类的诡异食材,在食材里还夹着他的书信。
陈立果拿起信看到上面一串漂亮的狂草字体“。”
陈立果:“……”哦豁,他看不懂狂草。
他盯着那字体瞅了一会儿,吸了口气,撕了扔了。
乐棋见陈立果神色不愉,小心问道:“大人,他说什么了?”
陈立果道:“不知道。”
乐棋:“……”他并不相信陈立果不知道,显然他是觉的肯定是燕景衣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家大人才会是这种态度。
陈立果沉声道:“拿笔来。”
乐棋赶紧献上墨宝。
陈立果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ィ尔卜小董挖の嗳の”
乐棋:“……”他居然看不懂。
陈立果:“和几斤羊肉一起给他送过去。”
乐棋战战兢兢的拿了信,又去厨房要了羊肉,让人送到了燕景衣府邸上。
正在练剑的燕景衣收到了陈立果的书信和一筐子羊肉。
他家幕僚正好在旁边,瞅着燕景衣盯着那信看了好久,最后燕景衣把信递给了幕僚:“看得懂吗?”
幕僚眨眨眼睛:“我就看得懂一个爱字,这莫非是什么蛮族的字体?”
燕景衣不说话。
幕僚道:“……难道这是哪个女子送给殿下您的情信?”
燕景衣轻笑一声,将信仔细叠了叠,贴身收着了。这信是那人送来的,想来也不可能说什么好话。还同一筐羊肉一起送来,羊肉本是祭祀用的祭品,暗含遵从礼仪之意,这不就是在讽刺他不知礼么。
燕景衣大笑几人,道:“来人,将这羊肉煮了,我晚上要去串串门。”
幕僚不知他家殿下为何突然心情这么好,也有些茫然。
再说另一边,吃着红枣莲子薏米粥的陈立果突然打了个喷嚏。
乐棋紧张陈立果身身体弱,一定要处处注意,嘴里嘟囔着今天的药还没喝,便出去给陈立果熬药了。
系统:“准备何时入宫见燕之瑶?”
陈立果:“就这几日吧,那个二殿下最近压力越来越大,估计会把我揪进去骂一顿。”
系统:“嗯。”
陈立果:“天天喝粥喝的浑身难受。”
系统:“你送他羊肉干什么?”
陈立果:“壮阳啊。”
系统:“……”
陈立果:“不然呢?”
系统:“……”让他静一静。
乐棋不在,陈立果也懒得拿个勺子细嚼慢咽,他端起粥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半,然后打了个嗝道:“饱了是饱了,就是感觉肚子里全是水,唉,真想吃点肉。”
系统:“吃啊。”
陈立果怒道:“我倒是想吃啊,可是一吃就吐血!”
也不知是不是剧烈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反正陈立果那日吃了欢喜宴又被燕景衣不可描述后屁事没有。但是之后只要他吃肉,必定吐血,吐的跟血崩了一样,第一次陈立果也吓坏了,后来他发现……有系统在他根本死不了嘛。
于是慢慢的就习惯了。
不过他习惯了,他身边的乐棋可习惯不了,乐棋开始严格的控制陈立果的饮食,每日三顿都是汤啊,粥啊,补药啊这类东西。吃的陈立果都要出现幻觉了。
陈立果正在和系统抱怨自己有多难受,门口砰砰两声敲门。
陈立果立马放下手里的碗,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冷淡道:“进来。”
结果那人推开门后,陈立果才发现来人居然不是乐棋,而是那个第三次不请自来的三殿下。
燕景衣笑眯眯的看着陈立果,手里还提着一只烤鹅,道:“嵇大人,我来看你了。”
陈立果第一次没有觉的燕景衣英俊,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只香喷喷的烤鹅身上——兄弟,你来的太及时了。
燕景衣见陈立果不看他,自然以为陈立果是因为厌恶他,他说:“有酒有菜,可否一叙?”
陈立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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