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说的话或许别人听不见,但秦凡却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里,他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接着也没顾那些人看向自己新奇的目光,转过头来,背靠着王家院子里的矮墙,低下半截身子。
伸手把自己先前在地里挽起来的裤腿,一点一点的顺下来。
早上的时候潮气太重,他索性把裤腿挽起来直接光脚下地。
两方人马都把对方看了一个遍之后,王建发出来介绍道。
他介绍着这次来三石村里的工作人员,有上头执法局的领导,也有电视台来的记者。
随后又对那些人说道,秦凡他们几人是从山上挖出白骨的功臣,关于那天挖出来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来询问。
站在稍微靠前面位置的是执法局的领导,这个人今年已经五十开外了,浓眉大眼的看着很精神,他姓蒋,周边人都叫他蒋局长。
蒋局长走上前来,对秦凡他们挨个握了手,随后又夸赞到他们这次可是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们几个年轻人胆子不小,这次可是办了一个天大的好事,给我们破了一个陈年旧案啊!”
到底是在执法局里工作多年的人,说话铿锵有力,隐隐之间透露着几分威严气息。
蒋局长这边正在对秦凡他们说话的时候,电视台的工作记者们也没有停下工夫来,赶紧把自己吃饭的家伙全都架在一旁。
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只差快怼到秦凡他们面上来了。
面对着如此大的阵仗,薛姚兄弟二人的黑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涩和局促,只一个劲儿的说着这些都是自己作为公民,应该做的事情。
王建发站在旁边满脸堆笑,他作为村长,见惯了这样大的场面,看秦凡他们几个人都静默无语,自己站出来打圆场。
“蒋局长,您真是言重了,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一直都是这样的胆大心细,你别看他们几个人话不多,但都是在村子里干实事的,往后还要在村里开办草药厂呢!”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热络,一个劲儿的想要把话题往草药厂上面带过去,还说云雾山风景秀丽,今后村里有人打算开办农家山庄。
对于一个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周边生活条件相对贫苦的村落来说,有人能够愿意发展景区带动经济,这是一件好事。
王建发一面说,还一面注意着自己的个人形象,眼风不时向着黑洞洞的镜头瞟过去。
他想的是,现在村子里凭借着白骨的事情出了名,那往后会不会有人带资来投资云雾山呢?
蒋局长对秦凡他们三人表示了赞叹之后,让人把之前的鉴定报告拿出来给他们三人看看。
执法局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在镜头的照射之下,打开牛皮纸袋,告诉秦凡他们这次帮局里破了一个陈年旧案。
直觉告诉秦凡,那具白骨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寻常人士。
他强行克服住自己胸腔里心脏异常快速的跳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执法局工作人员把牛皮纸袋摊开,随后又看着拿到他们面前的两纸报告。
报告上鉴定出来那具白骨的主人是一个年纪过了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真实的面容特征同上次虚拟组合的差不了多少。
都是一样的贼眉鼠眼,眉带几分阴沉,看上去总像是在时刻打什么鬼主意一样,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第一张报告上是针对这个男人生前的身体特征做的描述,第二张则是对他个人的信息资料来了一个大致阐述。
秦凡的目光在报告上草草地扫了几眼,心中瞬间了然,他为何不能通过头骨大致猜想出这个人的样貌特征了。
这是一个外地人,身份证上登记的家庭住址,距离三石村可谓有十万八千里这么远。
“他竟然是铁原人,可还有些巧啊!”
站在秦凡身后的薛清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感到有几分惊奇。
“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同看着鉴定报告的姚端午也跟着疑惑起来。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像是知道什么其中隐情一般。
秦凡正想要开口问两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蒋局长突然讲道:“不是巧合,这个人是故意到南方来的。”
听蒋局长一解释,薛姚兄弟二人面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他们倒是把其中的弯弯绕绕全都弄明白了,但是秦凡却觉得心中疑惑极了,如同密布阴云一般,怎么也猜不透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报告给三人看过之后,立刻就被执法局的工作人员再次收到了牛皮纸袋中。
这些报告接下来都会跟着案例一起存档,给他们看过一两眼也就够了。
三石村在南方,这地方水气多,时常潮湿,北方人一来之后就会浑身起红疹子,住的很不适应。
白骨的主人周永平就是一个典型地道的北方人,他的老家铁原在北方的最北端,那个地方时常寒冷无比,多风沙,气温一直很稳定。
“蒋局长,这件事情我还是没有弄明白,这白骨和那陈年旧案有什么关系,您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秦凡开口问道,话音刚一落地,蒋局长就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随后又投了疑惑的目光到王建发身上。
王建发是个人精,感知到目光之后,赶紧站出来说秦凡前几年没有在三石村里。
“他们家里前几年搬了家,今年秋天才回来的,有些事情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难怪你不清楚这些事情,当年你们村子里可是发生了一件诈骗大案。”
蒋局长轻声道,让旁边电视台的工作记者关掉镜头。
他转身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说自己当年还没有到局长这个位子,有的时候遇上忙的日子,时常也会上山下乡。
那个时候他就来了三石村一趟,不为别的,就为昨天秦凡才知道的那些外地女人骗婚的案子。
这是秦凡离开三石村五年之间,发生的一件最大的事情,他坐在石桌旁边,定神地听蒋局长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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