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f部!!!”
薛向忽地吐出这三字来,薛安远霍然变色,紧接着,眉头便拧住了,显然,他明白薛老三的意思。
要说,薛老三陡然有了主意,也是从薛安远这无心之语中,获得的灵感。
薛安远一句“你三叔到新单位国f部来工作也好”,便让薛老三盯住了“国f部”仨字!
看到此处,列位看官想必要问了,这国f部难不成有什么稀奇之处,在下要我说的,八二年的国f部确实稀奇,稀奇就稀奇在薛安远言道的那个“新”字。
薛安远话中的“新”对薛平远而言,乃是新单位,可薛向读出来的,则是对整个军事体系而言,从今年起,国防部就具有不同于以往的非凡意义。
因为熟知党史军史的薛老三知龗道,就在今年,也就是全国人代会前夕,军w将由一套班子,挂上两块牌子,将设立国家中央军w,因为咱们的军w一直是党中y的最高军事机构。且从今年起,国家的许多政z制度将走向正规化,比如取消多年的国家zx,亦在今年恢复。
虽然设立国家中央jw,并没有增添新的机构,根本就是原来的班子,可国f部权重,亦自今年始,且在薛向的记忆里,原本今年的国f部,确实被后世一大佬摘取,不过,此大佬眼下根基较之薛安远还要浅薄许多,是以,薛安远若入主国f部,入局的机率依旧十拿九稳。
且若打感情牌,坚辞军委副不受,以示不敢和诸位前辈并驾齐驱,想必亦是好事!
如此算来,算是解决了先前的根本性问题。政z上的道路扫通了,且岭南那边亦能兼顾,毕竟以岭南如今在军事体系的地位。国f部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届时,薛安远这位岭南的老首长入主国f部,即便不再担任岭南军区军事主官。想必亦能将岭南牢牢掌控掌中。
“大伯,该争的时候,还得争一争啊!”
薛向知龗道薛安远凝眉为何。薛向这位大伯就是性子冲淡,即便是这等几乎自降军职的事儿,他都不愿主动争取职权,亦不愿向组织开口要权要官!
“行啦,你小子,整天就知龗道谋谋划划,在背后把小扇子摇得哗哗乱响。费力不讨好龗的事儿,全糊弄老子去干,老子算是看透了!”
薛安远心烦意乱,拍了桌子,直冲薛老三吹胡子瞪眼。
薛老三知龗道老爷子心里已是应承了自己。不过,人嘛,被强迫着干自己不乐意干的事儿,总归会不痛快,“息怒息怒,能者多劳,能者多劳,我这也不是没法子么,说穿了,咱也是为家为国,若是我能替了您去,哪还敢劳您辛苦?”
“去去去,少跟老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话儿,薛安远便站起身来,向房间行去。
薛安远没行几步,忽然听见卫士来报,说苏风雪在外面求见。
薛安远和薛向面面相觑,皆好奇她怎么这会儿找上门来。
薛老三原本想说他出龗去问问,谁成想薛安远先开腔了:“请小苏进来,以后小苏来,就不必弄这个了。”
未过门的侄儿媳妇登门,便是时间再不讨巧,薛安远这做公公的在家,自不能避而不见。
未几,苏风雪的身影,便出现在大门处。
时下刚入初夏,苏美人穿的甚是淡薄,一袭墨色齐膝短裙,外罩一件齐腰呢子短褂,毛裤高跟,衬得两条玉腿,越发笔直修长,苏美人步履严整,仪态端庄,手中提一竹织小篮,淡淡光晕,薄薄雾气下,宛若一朵妍开的牡丹花,缓缓随风飘来。
“薛伯伯,这是我爷爷在外云游,至五台山时,亲手采摘的云岩茶,听说您喜欢饮茶,我特意送来给您尝尝,另外,还有我亲手做的蟹黄包,也拿来给您尝尝鲜!”
苏美人进得门来,便提溜起手中的竹篮,脆生生地说话了。
儿媳妇还未过门,就知龗道孝顺公公,薛安远哪有不欢喜的,乐呵呵地招呼警卫接过竹篮,又问了几句苏老的身体情况,便让薛老三陪着苏美人,他自己去房休息不提。
“你咋来了?”
薛安远方去,薛老三便直眉楞眼地问出声来。
“我咋不能来?”苏美人柳眉倒竖,“您薛书记架子大,回京一趟,狐朋狗友都看遍了,甚至都到了京大,也不见您来瞧我,小女子我只好登门拜访您薛大书记呗!”
恋爱中的女人,性情大变,在所难免,苏美人虽没有恋爱的觉悟,却绝对处在恋爱状态,至少每次给薛老三电话的时候,都是她一天最兴奋的时候。
是以,恋爱中的苏美人也不能逃脱这个定律,如今的她面对薛老三,哪里还有知性教师,冷艳美人的模样,纯粹是一牙尖嘴利、情窦初开、最喜和情郎斗嘴的怀春少女。
“能来能来,只是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有些唐突,这钟点儿,该休息啦!”
薛老三总是矫情,尤其是面对美女时,这家伙似乎挺享受这种被倒追的感觉。
苏美人盈盈一转身,圆圆的臀儿翘起,竟一屁股在堂间的沙发上坐了,“薛伯伯都欢迎我,你推搪个什么劲儿,要睡你自睡去就是,在萧山那阵儿,也没见你这时困的,和那个柳什么莺的聊得挺欢快吧?”
苏美人此话一出,薛老三简直有些石破天惊的感觉,好在他如今也是千年的狐狸,处变不惊几成本能,“行了,难得你来一趟,今晚月色不错,陪你去走走!”
薛老三避而不答,转开话题,因为他猜到苏美人定是从小晚处,知龗道真相的,毕竟他曾带三小在老柳家吃过饭。
而他不愿出言否认,只因他不愿委屈小妮子,让她在自己的谎话中成了甲乙丙丁。
“行,走走就走走,正好我想减肥呢!”
说话儿,苏美人站起身来,懒懒地伸个拦腰,柳腰弯曲,翘臀隆起,好似在故意冲薛老三展示身材一般。
夜风清冷,明月东悬,薛家大宅所处的玉汤山一带,本就是风景胜地,背抵青山,门朝流水,月夜清风之下,绝对算得上良辰美景,正是情侣悠游的绝妙去处。
苏美人缓步在前,薛向手插裤兜,头枕清风,一摇一晃,两人你不言我不语,沿着薛家门前的那条从南海子分出的河流,蜿蜒而上。
就这么清清寂寂行了三五里,苏美人始终头前带路,薛老三却不住回望,眼中若有所思。
“薛向,说说柳莺儿同志吧,我想听听!”
终于,苏美人出言打破了沉默。
薛向并不好奇,毕竟有方才的问话打底,“你想从哪儿听?”
薛老三坦荡得令人惊叹,苏美人终于转过脸来,美丽的丹凤眼盯着薛老三,扑闪扑闪半天,“你不怕我吃醋?”
薛老三道:“是你要听的,你愿意听,我就讲,不听,我就闭嘴,我怕就有用么?”
“也是!”苏美人转过头去,“就从你们相遇那天说起吧,反正这会儿有的是时间。”
“成!”
应承一句,薛老三便张嘴说了起来,从他魂穿那天的清晨开始,先是菜场误会,尔后,膺惩流氓,再到萧萧梧桐树下,黯然伤别,再到封闭石洞中同生共死,直到小妮子去了港岛,事业有成……
桩桩件件,件件桩桩,薛老三娓娓道来,便连薛老三也未想到这如烟往事,竟似胶片一般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此时,从脑中取出,口中道来,一帧一帧,竟是那样清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薛老三终于住了嘴!
苏美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了,早已泣不成声。
“我送你回去吧!”说话儿,薛向从裤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
今夜之言,即便苏美人不问,薛老三也不打算瞒她。
苏美人低了脑袋,不接薛老三的手绢,此时,她心头乱成一团麻。
细说来,她原本就猜到薛老三许是有女孩的,毕竟如此优秀的青年,不可能一直单身。只是这种隐忧一直被她努力地忘却,直到她接触小晚后,旁敲侧击,才终于死了心,也才有了那日她和马开的荒唐婚事。
谁成想,眼看身入绝境,薛老三又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回来,那时,苏美人一颗死寂芳心,便又活了回来。
尔后,她频繁给萧山去电,尽管薛老三一嘴的不耐烦,可苏美人仍旧乐此不疲,贪婪地享受着恋爱的快乐。
直到此时,她亲耳听薛老三讲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往,她才知龗道心中竟是那样疼痛。
可这疼痛之余,她又有些理解薛老三,又可怜那位未曾谋面的柳莺儿,又有些替自己庆幸。
她知龗道自己这辈子是被这臭小子缠上了,若非那位柳莺儿出了差漏,许是悲凉孤苦的就是自己了。
可理解归理解,可怜归可怜,庆幸归庆幸,哪个女人遇龗见这事儿,心头不顺定然是满满地。
“你打算怎么办?”
苏美人忽地站起身来,直直盯着薛老三问。
“远的没想,近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做我老婆是定了,别的你就甭操心了!“
不知怎的,薛老三心情陡坏,便又露出蛮横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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