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躺在床上,顾惜妍合上眼,却总是睡不过去。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后,身侧的床铺缓缓下陷,她知道,那个男人来了。
房间里的暖气还开没多久,温暖的被窝被掀起时带起了一阵凉意,顾惜妍略一瑟缩,头更加往被窝里埋进了些。
男人的呼吸已近在咫尺,令人意外的,顾惜妍久久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不由转过身,顾惜妍放眼过去便见橘黄的灯光下,男人坚毅俊美的侧脸散发着丝丝缕缕诱惑的味道。
光线有些亮了,半个身子从男人身上探过,顾惜妍要去关那床头柜上的台灯。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地一扫,正好看到了妻子优雅洁白的天鹅颈。
双手忽地紧搂住顾惜妍的腰腹,男人静静地和她额尖相抵。
顾惜妍盯了他好一会儿,末了熄了灯,她自觉乖巧地将小脑袋枕进男人的臂弯。
黑暗中,一男一女,各自心事。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顾惜妍依旧了无睡意。
卫哲,这个男子的出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搅得她心头慌措。
身边男人的呼吸声平稳有力,顾惜妍则觉得自己的心内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启,你睡了吗?我睡不着。”顾惜妍喃喃。翻来覆去,身体却仍精神得很,她多想,现在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化解她的躁动不安。
本以为身边的男人是睡得极香的,没料到,顾惜妍才轻声地开了个口,男人瞬间睁开了眼。
“睡不着,嗯?”男人带感的声音在顾惜妍耳郭处掠过。
顾惜妍没来由地起了兴,轻声提议:“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听?”
一片漆黑之中,男人听到顾惜妍幼稚的话语,顿了顿,唇角勾起——大晚上讲故事,鬼故事么?有趣!
夜,渐渐深了!
顾惜妍颈部以下的部位都埋在了被褥里,而男人还饶有兴趣地继续着他那个鬼打墙的故事。
咝,有点冷了呀,阴风阵阵。顾惜妍没来由地发憷。
粉拳蓦地在男人胸口一锤,顾惜妍声音都变了些:“启,我不要听了,快停下。”
男人闻言收了声,顺手将顾惜妍捞在了怀中,“怕了?”
“嗯,不准说了。”顾惜妍囔了句。
“好吧。”男人听着倒像是妥协多一些。
困意,终于涌入了顾惜妍体内。
沉沉睡去!
安分知足地蜷在男人怀中,顾惜妍不知,在她睡去后,男人的眸色,一片复杂。
卫哲自那日出现过后,顾惜妍便再也没见到他。自嘲地笑笑,顾惜妍将这个人抛诸脑后了。既然决定遗忘,那就要做到彻底。
这天晚上,京城一位颇有些名气的企业老总举办了一场上流社会的交际宴,打着个‘增进友谊’的口号,其实谁不知道这种宴会向来都是‘宴无好宴’的。
顾惜妍虽少和这类人接触,但豪门里那点破事,她知道的又何尝少!
据传那位老总有个刚留学归来如花似玉的女儿,这场宴会办得如此隆重,想来很大成分就是那老总要为女儿选婿了。说好听点是选,但说穿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老总定然是有内定人选的了。能得一家大企业的老总如此看重,想来那人的身份定是不简单。
商奕启也在这次宴会的应邀之列,明眼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像商奕启这类的去了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这要换在往常,商奕启定然是一口回绝了的。可这回,他沉默了不过片刻,便应下了这邀约。
“惜,陪我去。”商奕启看似在请求,实则是告知。
“好。”
两人来到宴会会场时,立马就有服务人员迎了上来。
一个西装笔挺的小伙子礼貌而恭敬地将两人领到了那老总面前,那老总见到顾惜妍时,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惊艳,还有……贪婪。
“商律师,大忙人啊,能请到你真不容易!”老总说着伸出了手。
商奕启的手在伸到即将触到那老总的手时倏忽一下往回收,转而拥住了顾惜妍:“罗总说笑了,这位是我太太,姓顾。”
身子有意遮挡住了那位罗总看向顾惜妍的视线,商奕启声音薄凉:“罗总想来有事要忙,我们夫妇就先不打扰了。”
言毕,商奕启拥着顾惜妍便往会场一张偏僻的桌位去了。
两人身后,那罗总先是愕然,不一会儿,他便是愤慨——哼,不过是个小小的律师,也敢给我脸色看!
此刻的罗总大抵忘了,商奕启是个律师,但他也是这偌大京城,天子脚下最富盛名的金牌律师。就凭商奕启那张嘴曾经说垮了不下十个和他林总公司同规模甚至乎更大规模的企业,他也不该对商奕启掉以轻心的。
华夏的律师界自五年前就一直流传着这么两句话:就算证据不足也能证明真理,这就是律师存在的价值。就连证据和律师也不足以捍卫公道,这就是商奕启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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