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昭惊人的身世秘密,就这么被魏王轻飘飘的道来。
幸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否则,这短短几句话,不知会惹来多少风波。
陈元昭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我的身世秘密见不得光,知道的唯有魏王殿下。我用这个秘密向殿下投诚,也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殿下心知肚明就好,无需诉之于口。我所求的只是讨回公道,对皇位没什么野心。殿下大可以放心,也不用对我有什么戒心。”
这番话说的不算客气,甚至有些刻薄。
魏王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是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罢了,你既是不喜欢人说,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顿了顿又说道:“我今天暗中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商议对策。山东发生这样的事,绝不是偶然。背后肯定有人暗中推波助澜,真正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引大哥出京城。”
太子才能平庸,却好大喜功,更不甘被秦王比下去,遇到这样的机会,必然会全力争取。殊不知这样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
太子在京城最安全,一旦出了京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绝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说不定会铤而走险,暗中对太子动手。
储君的位置再稳,也得有命才能做到底。
魏王侃侃而谈,一针见血的说破了秦王的计谋。这一刻的魏王,精明深沉,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懦弱无用。
陈元昭听着魏王分析此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涌起复杂难言的感慨。
谁能知道。韬光养晦的魏王竟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
前世太子死在秦王的手里,春风得意的秦王也没风光多久,短短两年就被魏王拉下了马。年轻的楚王若不是占着皇后嫡出的优势,若不是有他全力相助,未必是魏王的对手......
陈元昭很清楚魏王的多疑和精明,无端端的投诚,魏王绝不会信任他。特意将真实的身世如实相告。这才换来了魏王的信任。
“殿下分析的很有道理。”陈元昭缓缓张口说道:“殿下既是看出了秦王的阴谋。不知是否打算提醒太子?”
他当然不会去提醒太子,最好是坐视太子和秦王相争。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魏王眸光一闪:“大哥看似耳根子软,其实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我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多事!”
魏王的反应,完全在陈元昭的意料之中:“那殿下打算做些什么?”
魏王看着陈元昭,语气淡然:“我什么也不打算做。这是大哥和三弟之间的事,和我无关。”
最多就是暗中搜集秦王动手的证据。然后送到父皇面前。
陈元昭说道:“殿下有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魏王笑了起来:“这等区区小事,无需你出手。我手中还有些人,让他们盯着秦王就行了。你要做的。就是奏请皇上,为神卫军多招募士兵,将三万神卫军变成五万。兵力越多。将来用处越大。”
陈元昭并没有一口应下,皱着眉头说道:“兵多将广。不如精兵良将。更何况,各军营的士兵总数都是有限定的。神卫军一直都是三万人,若是我贸然提出要多招募两万士兵,皇上大概不会应允。”
魏王淡淡一笑:“放心,此事不用你主动提出来。兵部里有我的人,到时候上奏折申请让神卫军增加兵力。你只要在父皇问起的时候,顺水推舟即可。”
别的军营想增加兵力,皇上未必肯。不过,陈元昭统领的神卫军就不同了。
皇上不能正大光明的认回自己的血脉,心中对陈元昭一直存着愧疚。出于这一层微妙的原因,皇上同意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陈元昭这才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
秘密商议了一个时辰左右,陈元昭才出了书房。
魏王走路不便,没有出来相送。
陈元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暗夜中。
魏王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陈元昭的身影走远,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里的亮光却越来越盛。
身上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脉,对皇位和权势的渴望,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天家无父子手足,亲情薄弱的可怜。为了登上皇位,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事历朝历代都有。
陈元昭用身世秘密向他投诚的时候,他既震惊又戒备。一方面高兴多了一大助力,一面对陈元昭处处提防。
这半年多来,魏王对陈元昭的戒心稍稍降低了一些,不过,他手中真正的底牌并未让陈元昭全部知晓。
......当然了,魏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元昭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前世陈元昭辅佐楚王对付魏王,说魏王是死在陈元昭的手里也不为过。
魏王既想利用陈元昭,又百般提防。殊不知陈元昭从头到尾也没信任过他。
第二天的大朝会上,皇上命人将百姓联名上书的奏折读了出来。文武百官俱都震惊不已,一片哗然。
户部官员以秦王为首,一起跪下请罪。
尤其是秦王,一脸悔恨自责,高声疾呼戴罪立功,要前往山东赈灾收拾残局。
太子不甘示弱,立刻主动请缨前往山东。拥护太子的众官员纷纷出言为太子助阵,相较之下,秦王一派的声音俱都被压了下去。
很少上朝的魏王今日也露了面,难得地主动张了口:“儿臣以为,此去山东,应该以大哥为首。三弟对户部事务熟悉,可以陪同大哥一起前往山东。”
这些话很合皇上心意。
皇上赞许地看了魏王一样,然后颁布旨意。
事情紧急,不宜拖延。三天后,太子和魏王一起出发去山东巡查赈灾。皇上又命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慕容晖领一千侍卫随行保护太子和魏王。
至于户部涉及此事的相关官员,一律先摘了乌纱帽,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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