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扶了起来。周桐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向下流,抓住傅文旭的手臂低声哀嚎。
傅哲挂了电话,隔绝了一切声音。
明天,甚至更早,爸妈就会过来,并且一切都会改变。
傅哲握着傅怿的手指,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痛了他,他将手指慢慢塞进傅怿两指间的缝隙,勾住了他,傅怿的手很冰,傅哲温暖不了。
傅怿伤的是右手,所以有诸多不便,他需要继续留院观察几天,确定伤口的愈合程度。
太阳出的很早,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在空中洒着细小金黄的颗粒,照耀到傅哲的背后和半边侧脸,傅怿想伸手去摸摸他,可右手实在没有力气。
他还想遮住那束打在傅哲身上的光,几乎透明要把傅哲变得不见。
“哥。”傅怿的声音沙哑,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除了碰过浴室里的水,一口正经的白开水都没进过嘴。
傅哲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扑扇扑扇的皱起又分开,他睁开了眼,发现傅怿正躺在床上笑着看他。
“我好饿啊。”傅怿说。
傅哲的大脑反应慢了几拍,随后才反应过来,“我去给你买吃的。”
“不要。”傅怿拒绝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你订外卖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失去傅哲。
过去的两年里他受够了,从傅哲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每天都会睡在傅哲的房间,翻阅傅哲的笔记,面对突然对他冷淡的哥哥,他能做的只有日以继夜的学习,考取那所优秀的大学。
强迫也好自杀也罢,他不在乎这些方式实施的过程,只要有满意的结果。
傅哲顿了顿,坐直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好,吃点清淡的吧。”
傅怿的手腕已经不在渗血了,脸色也在慢慢的恢复,但没有进水的身体让嘴唇有些干燥,傅哲点完单,就在水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傅怿。
傅怿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拿不了。”
虽然傅哲想说你还有左手,不过还是默默地倾身过去喂到傅怿的嘴边,滚动的喉结带去滋润的水流,嘴角溢出一点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傅哲抬起手就抹了去。
傅文旭和周桐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路上在丈夫的逼迫追问下,周桐才不得已说了实话,两个孩子之间不寻常的感情。
一向温和的他在病房见到傅哲和傅怿的第一秒,就直接一巴掌甩上了傅怿的脸颊,完全没顾滚烫的热粥泼在傅怿受伤的手腕。
渗漏的热气和汤水蒸的傅怿伤口撕裂疼痛,撑在床板的力道挤压出了血。
“不要打孩子!都受伤了你怎么就不心疼啊!”周桐心疼的扑了过去,赶忙查看傅怿的手。
傅哲站在旁边,淡淡叫了声,“爸,妈。”
傅文旭一向以两个孩子为豪,尤其是傅哲,是他每每出去能和外人炫耀的资本。
他理清楚了两个儿子之间的事,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傅哲两次出国都没有成功,傅文旭对着妻子,“我要和小怿谈谈,你和小哲先出去。”
傅哲扶着周桐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抬头看着一排窗户,空调外机呼哧哧的转动着,脏的缠绕几层灰色的尘土,夜里的雨积了一层潺潺水面,倒映出傅哲的衣角。
“为了小怿,也为了你,答应妈妈这样做,好不好?”周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傅哲茫然地点了点头,看到杯子砸到窗户时产生的细裂碎痕。
“你以为不让你哥出国就万事大吉了是不是?明天,你就给我出国!转学手续我立刻派人去办!”
“我不去!”傅怿情绪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拒绝傅文旭的提议,“我就要和哥在一起,哪也不去!”
父子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傅文旭甚至一招手就有两个保镖站在了门口,“你别做梦了,小哲对你除了有哥哥的感情还有一丝别的吗?如果不是你想法设法的对付他,他早就出国了!交换生,保研,前途大好留在公司,你毁了他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傅怿歇斯底里的吼着,一脚踹开了面前挡事的椅子,像只受伤的狮子,鲜血淋漓却还在爆发凶性,眼睛烧的通红,“爸!放我出去!”
傅文旭根本不和他多话,撂下一个决定之后就锁起了傅怿的病房门,甚至对着保镖说如果他不听话,就用手铐把他铐起来,明天之前务必不能出岔子。
这几天总是狂风暴雨,傅哲缩在沙发的一角,看着外面电闪雷鸣,划破在夜空中的闪电发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偶尔照出客厅的光亮,雨滴啪嗒嗒的拍在窗户上,为夜晚协作一首交响曲。
“哥!开门,快开门!”
傅哲恍惚中好像听到了傅怿的声音,很近,就在他的耳边。
小怿回来了吗。
敲门声一直在咚咚的闷响,傅哲连忙从混沌中清醒,光着脚跑去门边。
傅怿的全身都被雨水淋湿,垂落在眼前的碎发不时的滴落水珠,眼底黑色清澈,嘴唇却冻的发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的怀里抱着傅哲送的星星灯,右手手腕混合着雨水流出了血迹,沾在手指上,映在灯里,露出洁白的笑容对着傅哲。
“小怿…”傅哲无措的看着正在流血的伤口,心疼的抓着他的手腕,“手流血了,手…”
“哥哥。”傅怿上前一把抱住傅哲,透湿的衣物把傅哲也淋上了,他像一个迷路在外的孩子,趴在傅哲的肩窝,滚热的泪烫到了傅哲的心里,“爸要送我出国,我不要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手好疼,全身都好疼,我爬水管下来的,淋雨了,好想你…”
傅怿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傅哲一摸他的脑门,才发现他在发高烧。
“你发烧了,去医院。”
“不去,不去医院。”傅怿把傅哲抱得很紧,生怕他跑掉,“我们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傅怿慢慢放开了傅哲,怀抱着暖黄色的灯光是这个黑暗场所唯一的光线,它透过光晕照亮了傅怿的眼睛,像被蒙上一层水粼粼的外衣,冒着祈求。
“小怿不懂事,你不能跟他一起不懂事,他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可能自小跟你亲近惯了,所以产生了错误的偏差。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明天就送小怿出国,全程亲自跟着,在那边也有专人看管,你就继续留在这个学校。相信过个几年,他就能理解了,如果晚上他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小哲。”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傅哲的脑海里想过无数次应对的说辞,可对着傅怿,他只能退后一步,忍着对他摇摇头。
“我是你哥哥。”傅哲靠在门边,手握着拳冒冷汗,他恍惚的觉得只要说了这句话,什么事都可以结束。
傅怿抱着星星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