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说的这堆鬼话,青衣怎么可能全信。
其中或许有真,但大部分必定是假。
最大的一处漏洞便是。
“当初亲手封印月妖神通的乃是帝峥,若照你说的,那天帝小子岂非知道一切真相,且他还是你们巫族和永生教的对头?”
帝峥那臭小子一个劲的护着西王母,先不说他与永生教勾结与否这件事,单就一点便说不通。
阴池作乱时,没少祸祸天界。
那小子把天界看的比什么都重,若真是这般的话,四千年前司臣引天劫覆灭巫族的时候,帝峥为何要手下留情?
让苍术这些人有机会可以死里逃生,躲藏起来?
这逻辑完全说不通。
只有一个可能,苍术的话里有造假!
青衣嘲讽的看着苍术,忽然出手,一股无形之力拽住苍术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拉至光牢边缘。
光牢灼伤神魂,苍术瞬间惨叫了出来。
青衣打了个哈欠,“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耍小聪明,老娘就直接把你的神魂给碾成粉拌饭吃。”
苍术惊骇又怨毒的看着她,“我说!说总成了吧!”
青衣仍没有放开他,依旧把这厮拽在光牢上,享受着铁板烤神魂的刺激。
“就这么说,几时说到让本座满意,本座再放开你。”
苍术牙龈都快咬断了,此刻,他才觉得这恶婆娘与阴池不愧是同一个躯壳里出来的。
在恶毒方面,简直如出一辙。
“巫族的使命……的确是唤醒天邪……他、他是大巫,是真正意义上的古神祭司!!”
“只要他能复活,便能让古神之力重降人间,巫族人人皆能成神。”
苍术痛苦的喘着气,看向司臣,“当年你在灵山上看到的只是祭祀的一部分,唯有重锻肉身,巫族人才能容纳古神之力。”
“只是永生教与巫族的目的本是一致,他们也想让天邪回归……”
“至于阴池……她背后之人,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位左户法。他才是永生教,真正的教主!”
青衣松开了对苍术的桎梏。
他瞬间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连连喘着粗气。
“那帝峥呢?当年他为何放过你们?”
苍术瘫在地上,咧嘴冷嗤了起来:“这你就要去问他了。”
青衣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之色。
苍术屏息道:“此话我没骗你!当年天诛我也以为难逃一劫,但醒来后便已到了婆娑海下。”
苍术说着顿了一下:“我先前说过,你们的敌人远比你想象中强大。便是那个左户法,他的真面目,永生教中怕是只有阴池一人才知道。”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左户法早于阴池之前就已存在。或许月妖变回天邪能知道他是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苍术说完之后,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青衣沉默不语,平静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开口问道:“还有一件事你没说,为何与阴池决裂?”
苍术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现在那左户法暂时不在婆娑海下,你成魔之后那女人发了疯,想要卸磨杀驴,让我巫族为马前卒对付你和北阴。”
“我的肉身之所以会提前崩坏,便是中了那女人的诡计。”
“她以为如此便能威胁我?!
我身体一旦崩坏到时只会成为一具为她所掌控的行尸走肉,到时,纵使唤回了天邪,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她谋夺了古神的力量!”
苍术越说越是激动。
“但只要我将巫彭之力传承给了司臣!
只要司臣能唤醒天邪,从他身上将古神之力夺走,那便还是我巫族赢了!”
他此刻那癫狂的样子,宛如一个疯子。
司臣沉眸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出话语。
青衣忽然嗤笑了起来,“你们巫族精心谋划了这么久,不惜举族自毁成为容器,到头来却要把这果实送给司臣?
当年可是他召唤来了天诛,灭了你们。”
苍术笑了起来,目光落到司臣脸上,竟看不出恨。
“原本当初他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要成大业自然要心狠,连父母亲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毁灭,这才是我巫族男儿!”
那一刹,司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够了,你假惺惺的说这些,简直让人作呕!”
当年他亲眼目睹,苍术他们如何对族人开膛破肚,如何把一个个正常的巫族人给变成疯子。
现在却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做踏脚石吗?!
疯子!全他妈是疯子!
“你信与不信,事实便是如此。”
“成为巫彭,带领巫族走向六界巅峰,这就是你的使命!”
苍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司臣,一字一句道:“找到月妖!唤醒天邪!把古神之力带回来!到时候,巫族族人的牺牲才不会白费!!”
“司臣,你——”
苍术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脑门上猛地出现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巴掌印,啪的一声,直接将他给拍的晕死了过去。
青衣坐在位置上,摸了摸小腹,淡淡道:
“废话太多,我儿烦了。”
头一遭。
众人看到那婴儿手印觉得解气。
小魔头你这一巴掌来的太及时了!
打的漂亮!
“走吧。”青衣站起身往外走,看了眼司臣,其余人都自觉的没有跟上。
司臣冷这张脸跟在后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暴躁。
“之前进去时你还挺沉得住气的,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又破功了?”青衣戏谑的看着他。
司臣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若信了那家伙的鬼话,你这脑子也没撒用,不如砍了当球踢。”青衣面无表情道:
“没看出来吗?他话里话外都在不断暗示着你所谓命运和使命,迫切的想让你找到月妖。”
“我自然听出来了。”司臣咬紧牙关:
“我就是不爽这疯子那自以为是的德行,什么重铸肉身,肉身改造都是狗屎!”
“真真的苍术和巫族人早就死了,那家伙装模作样的让我作呕!”
“或许他真以为自己就是苍术,巫族还是巫族呢?”青衣忽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司臣费解的看向她。
“我就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青衣勾起唇,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这一盘棋比我们想象中来的都要大,而我们所有人都同阴池一样,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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