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倒不是心慈手软,只是想着昨儿夜里这小肥仔下河摸虾也算是有点苦劳。
她堂堂阴司霸主,岂能欠人人情?!
这亦双敢讹诈到她阴司头上,那必然是要惩诫的。变出幻境,好好吓吓这小杂鱼,让她知道讹诈人是什么后果!
虽不至于受伤,但那幻境中的疼痛感却是真实的。
也算是吃了番苦头。
萧绝早就听到了动静,不过并没过来,而是拖住了云中月在屋子里下棋。
等那棋局把云中月困住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过来。
青衣已回了房内,两条小杂鱼也被拖了进来。萧绝进来瞧见这一幕,只晃了一眼就把眼神挪开了。
他下棋那会儿一心二用,一直听着甲板上的动静,自然也晓得怎么回事。
“消气没有?”他握住自家媳妇儿的小手。
青衣正喝着茶呢,闻言一口把茶吞了,哼哼道:“两条小杂鱼,至于让我生气吗?”
“那还把他们抓进来做什么?”
“有点事儿正巧一并问了。”
青衣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给桃香使了个眼色,小桃儿立马端起一盆水,直接给两条鱼泼了去。
一个剧烈的深吸气,两姐弟猛地睁开眼,在地上垂死挣扎般的板了两下。
“熟了,熟了,我熟了!!”
青衣翻了个白眼。
亦双最先回过神来,她看了眼自个儿完好无缺的身子,赶紧把自家小弟摇醒。
两姐弟确认彼此都没事,才劫后余生般的长松了口气。
跟着又提紧了心门,老老实实的跪下,“谢青衣王陛下不杀之恩!”
“呵,你真该感谢你这弟弟,他傻鱼有傻福,你是沾了他的福气。”
青衣面朝亦双道。
亦双脸上发红,经刚刚幻境中油锅那么一滚,她是半点旁的念头也不敢有了。
也晓得自个儿先前是有多作死,不说别的,就她那点微末道行,司臣真动起手来,她也是瞬间被弄死的份儿。
“小仙知罪,以后万万不敢动这邪念,定老老实实在洞府里好生修炼。”
小胖鱼在旁边听着,不知怎的却泪目了,小声道:“哪还能修炼啊,要不了多久,咱们连洞府都要没了……”
亦双抿着唇,脸上也露出哀色。
青衣睨向这姐弟二鱼,扯了扯嘴角,“差不多得了啊,刚放过你们,又开始卖惨了是吧?”
“陛下奶奶,我们是实惨啊!”银华抬头两行泪,“若非如此,我家大姐也不会动此歪心思,把主意打到了红袍大爷的头上啊。”
“哟呵,你们讹鬼还有道理了?”青衣翻了个白眼,“本座想吃鱼,把你们炸了吃,是不是也有理?”
两姐弟缩了缩脖子,可不敢接这话茬。
司臣却是翻了个白眼,与这恶婆娘扯歪理,她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简直不知死活。
“说吧,洞府又怎生要没了?”
青衣睨着这两条鱼不知在想些什么,倒难得管起闲事儿来了。
银华见状赶紧道:“是我们这龙门观的洞府马上要被除了仙籍,这三十里的水族们都要被赶走。
这段时日大姐和我东奔西走想着法子凑宝,就是想打通些关系。
看看能不能把这洞府给保下来,这要真给除了仙籍,那以后我们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啊!”
青衣眸光幽幽一动,“这人世间的水域洞府都归西海龙族所管,若没犯事儿,为何要除你们仙籍?”
银华闻言幽幽看了眼青衣,道:
“现在连西海龙族都自身难保,没准要从仙籍上除名了,哪还照顾的了我们这小破地儿啊!”
青衣眉梢一挑,与萧绝对视了一眼。
西海龙族要从仙籍上被除名了?
至于这原由嘛……
银华和亦双眼里都带着那么点幽怨。
他们虽是乡巴佬,但九重天上瑶池仙宴那一出好戏却是闹得六界皆知。
冥界鬼界与天界闹不和,妖界也跟着一起掺和。
偏生那墨池太子的母族便是西海龙族,又归天界所管。
天界没找这三界麻烦,但收拾自个儿的手下却有的是由头。
现在西海龙族乱成一团,自身难保,其麾下的水族自然也跟着遭殃。
鱼虾蟹鳖离了水,岂还有活路?
天界这是杀鱼儆龙,要给墨池难堪,顺道打青衣和萧绝的脸呢!
老子收拾自己小弟,你们三儿大佬总找不到由头发难了吧?
青衣原本留下这两条小杂鱼就是想盘问下西海龙族那边的事儿,之前她问过墨池,不过那厮不肯多说,显然是想自个儿把麻烦给了了。
青衣冷笑,她就说嘛。
天界鸟人小肚鸡肠,被打了脸,这口气岂会不找回来?
“西海龙族都自身难保,你们就算凑够了宝贝,又能找谁打通关系?”青衣看向这姐弟二人。
亦双咬了咬唇,道:“这龙门观紧挨着南越,这边东极道统兴旺,有不少东极上神的人间行走,一来二去倒也相熟了。”
“这边东极道观的观主说,只要我凑足了宝贝,他替我上奉至九重天,讨得上神欢心,保住龙门洞府还是可以的。”
亦双说完,见屋内一阵沉默。
青衣王陛下闭着眼,似乎在笑,可笑的又是那般……一言难尽。
边上的摄政王轻眯着眼眸,目光中又惊讶又叹惋还有一点点佩服。
至于佩服什么……
亦双慧根不够,领悟不到。
司臣这会儿瞅着她,都提不起恨的念头了。
这鱼脑子……是真的不补脑啊。
司臣忍不住道:“东极上神?难道你们不知东极那厮早就失了神格,只是死皮赖脸还留在九重天,实际上只是个地仙了吗?”
亦双抿了抿唇,嘟哝道:“知道是知道,可是凡人们又不知道。
他的香火鼎盛,再孕育出神格重回九重天也要不了多久,更何况不还有瑶池给他撑腰吗?”
青衣睁开眼,真是忍不住想笑。
看向身边男人:“你当初怎么不干脆把那厮的神魂连同神格一起捏碎得了?”
大帝爷深感愧疚:“嗯,为夫的错。”
亦双和银华身子忽然一抖,两鱼后知后觉。
等等,要是这公主是青衣王的话。
那这摄政王岂不是……
“您……您是北阴大帝?”胖仔声音都在抖。
萧绝睨向他,轻嗯了一声,“就是你口中老眼昏花那一位。”
银华跪不住了,直接瘫在地上。
作孽啊!作死啊!昨儿他竟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还不知?!
青衣倒没理这小胖鱼的恐惧,冷哼了声,骄傲的昂起小下巴,“这闲事儿,老娘今儿管定了。”
两小杂鱼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陛下奶奶,您……您简直心地善良,你这是以德报怨啊!”银华感动的稀里哗啦,溢美之词脱口而出。
青衣嫌弃的看着他,“干你们屁事,有人要欺负老娘男人的兄弟,老娘能坐视不理?”
你男人的兄弟?
众人看向大帝爷。
萧绝一脸茫然,看我干嘛?我哪来的兄弟。
青衣王陛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这水族若是被驱赶,这大江大河里的成千上万只小王八如何谋生?!我家老王八同意,我都不同意!”
老王八坐在旁边脸都青了。
你这大嫂当得是真好啊!孤替成千上万只小王八,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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