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死去的那些将士,每每萧绝想起,痛如锥心刺骨。
蓦然再见故人,一刹恍如隔世,萧绝都怔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啊。
云州、顾望、清酒……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浮上脑海。
他们……还活着……
一刹那,萧绝内心如翻江倒海。
烨颜内心亦是复杂无比,他这些年一直潜伏在永生教中,花了许久功夫才成为右户法。
当他第一次看到云州他们的时候,反应并未比萧绝好上多少。
“永生教**有左右两户法,六长老。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是隐藏着的,我也是偶然见到了云州他们绷带下的真面目才知道其身份。”烨颜深吸一口气道:
“这些年我一直也在调查此事,可以肯定的是,当年战死在阴池的兄弟都还活着,只不过……他们都成了魔,为阴池所控制。”
萧绝轻吸了一口气,神色一点点镇静了下来,只是紧握的拳头,暴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只要活着,就好。”
活着!活着便好!
即便变成了魔又如何,他的兄弟们还活着!
萧绝看向烨颜,重重点头:“谢谢。”
烨颜闻言苦笑,他如何当的起这一声谢谢。这些恩恩怨怨,他可以称的上是始作俑者。
萧绝忽然伸手,在他的头上用力按了按,声音温和如旧:“现在拨乱反正也不晚。”
烨颜身子颤了一下,一刹响起过去。
以前,他每每犯错的时候,萧绝都是这般。
亦父亦兄亦友,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渗透人心的力量,给予他勇气。
烨颜深吸一口气,几分别扭的将头躲开,脸上撑起笑来:“妹夫你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萧绝笑睨着他,摇了摇头,这别扭的小子。
原本有些凝重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倒变得轻松了不少。
冥府旧人们还活着。
这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此番囡囡成亲,阴池授命他们过来搅局,我得到消息后,半路将他们给拦截了。不过想来此番后,永生教那边我的身份也是捂不住了。”烨颜叹了口气:
“好在老楚应该已混了进去,我在永生教里还留有一些暗桩,应该能帮他靠近核心。”
“除了云州他们,剩下那些故人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大部分在婆娑海中。”烨颜摇了摇头,“如何掌握这些人的全部行踪,只有左户法才知道,可那家伙的身份迄今为止,我都没挖出来。”
“前三位长老乃他麾下,后三位长老为我所属,云州为四长老,玄月为五长老,剩下的六长老我尚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与天界却是有些关联。”
萧绝沉吟了片刻,“永生教中彼此身份成谜,那平素你们又是如何联系?”
烨颜扯了扯嘴角,“巫族的传密之术。”
萧绝心道了一声难怪。
而今来看,永生教的实力比想象中大了不知道多少,萧绝沉眸想了会儿,心里有个疑问。
“永生教的教主,真是阴池?”
“目前来看,应该是她没错。可是里面还有不少谜团未曾解开,一时半会儿,倒也说不清楚。”烨颜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云州等人:
“他们一旦醒来,阴池便能通过他们的眼睛看到发生的一切,除非能斩断阴池与他们之间的联系,王上你还是暂且让他们昏着比较好。”
又细说了一些关于阴池的事情,两人从芥子世界里走了出去,烨颜将轮转环交到萧绝手中,目光看向房内,满是不舍。
短暂沉默了会儿。
烨颜深吸一口气道:“我该走了。”
萧绝低笑了一声:“醒来她该生气了。”
那也没办法啊……
烨颜揉了揉眉心,沉眸道:“还是暂且瞒着她这些事吧,那丫头心思重,知道后怕又要难受了。”
萧绝却是摇了摇头:“她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多了,瞒不了多久,再说,阴池那边已冒过一次头了。”
烨颜头疼不已,“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没准咱们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掉阴池呢?”
即便不能那么快解决掉阴池,但只要能将冥府旧人给挽救回来,那丫头的立场也不会再那般艰难。
萧绝哪能猜不到他的考虑。
淡淡落下一句:“孤什么都不知道。”
烨颜忍不住朝他瞪过去,你又要老子把黑锅全背?
“要走就快点走,顺道把妖界那条小长虫一并带走。”
烨颜撇了撇嘴,“好好照顾我妹妹,她要是受了委屈,我与你拼命!”
萧绝没再理会他,转身往屋里去。
烨颜不舍的看了眼屋内,就要离开之际,萧绝的声音缓缓传来:“保重,活着再见。”
笑容浮上烨颜的面颊,嘴里咕哝了一句“爱操心的糟老头子”便是消失不见。
……
青衣醒了。
她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饿……饿的浑身发虚四肢发软,神魂都要飘出来了……
这姑奶奶可是在人的肉身里喝下了曼殊花蜜,整整在床上躺了七天,能不饿吗?
“扶…本座起来,本座要吃饭……”恶婆娘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
萧绝感觉她的气息活跃起来后,便放下炼化反魂木的事,赶了过来,一进门听到她这声小嘟哝,真真是哭笑不得。
桃香和淡雪憋着笑下去传饭,好在萧绝早有预料,让王不行提早就备好了饭食。
饭菜被端上来的刹那,前一刻还状若细柳摇摇晃晃的恶婆娘,立马如猛虎下山,就要冲床上冲下去。
“穿鞋!”萧绝正要拦住她,结果小媳妇儿一脚直接踹他心坎上,“死开!别挡着老娘吃饭!”
妈哟,那架势!
眼珠子都饿绿了!
新婚燕尔本该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结果倒好,洞房夜耍了一晚酒疯,紧接着睡了个七天七夜,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一脚把她男人给踹地上。
摄政王揉着心坎,慢慢站起身,这家庭地位树立的可以啊!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萧绝叹息着走过去,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儿,生怕她把自个儿给噎死了。
青衣一边往嘴里塞着蟹黄小笼,一边嘟哝着:“真是太奇怪了,我就睡了一晚上怎么会这么饿呢?老白脸,你昨晚到底对我干了什么虎狼之事?”
一晚上?
我对你干了什么?
萧绝撇了撇嘴,正这时,猫大爷怀着一腔怨恨走了进来。
青衣看着它,诧异的眨了眨眼,“谁把这肥畜生的毛给烧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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