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雾和楚懋站在荣府的门口时,门房都吓傻了。自家的姑奶奶他当然认识,但是如今姑奶奶已经成了皇后,他是压根儿没想过会看见她的,何况她身边站着的还是皇帝。
那门房“咚”地就跪下开始呼“万岁。”
楚懋皱了皱眉头,拉了阿雾就进去,他二人是微服出来的,并不想闹出动静儿来。也有那机灵的,远远看见了,忙不迭地就去报了董氏。如今是董氏管家。
荣吉昌和崔氏也立马就知龗道了,也来不及换衣裳,忙忙慌慌地前来迎驾。
“老师和岳母请起,今日是阿雾生辰,她一直挂记着你们,想回来看看。”楚懋虚扶了荣吉昌一把。
一行人刚到正堂坐下,就听见后头有吵闹声,这里是阿雾的娘家,她就随便多了,“这是怎么了?”
荣吉昌和崔氏面面相觑,仿佛不知龗道该如何开口。
阿雾向董藏月看去,董氏开口道:“是老太太的屋子。”董氏也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二房的四姑奶奶时常过来求老爷,老爷不允,老太太就闹。”
这等家丑,遮都来不及遮,这倒好都捅到帝后跟前儿了。
且说着,曹操就到了。有丫头来报,四姑奶奶过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她还过来?”阿雾拧了拧眉头,旋即也想明白了,这时候荣老爹才在家里。阿雾站起身,“爹爹陪皇上去书房坐坐吧,我去会一会荣玥。”
荣四被引到崔氏的上房时,万万没料到阿雾居然也在座。她的这位堂妹,荣四可是好些年没见着了。
想当年她们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侯府嫡子的儿媳妇,也算不得差太远,但今日可就是云泥之别了。但阿雾和荣四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即使她身为皇后,在荣四心里也免不了想起当年的荣璇。
当年的荣璇还给她下过跪,现在的荣璇依然无子。不过唯一的不同是,荣四再不敢将这些话讲出来,恭恭敬敬地给阿雾磕了头。
“你也是有家有口的,还有丈夫和孩子要照顾,怎么天这么晚了还来这里,也不怕搅得老太太睡不着觉?”阿雾冷冷地看着荣四。
“民妇,民妇只是想给夫君求个一官半职,娘娘的两个小侄儿又年幼,如今家里没有任何产出也难熬,还求娘娘心善,可怜可怜民妇吧。当年的事情都是民妇年幼无知,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饶过民妇。”荣四磕头道。
“这么说,本宫若是不给你夫君官职,这就是不饶你?且不说官职是国之公器,咱们妇道人家不该过问,就说你是本宫的堂姐,幼时不能爱护妹妹,长大了还诸多奚落,会生儿子很了不起么,本宫可以教你生出来的都吞回去!”阿雾实在是厌恶荣四,居然不达目的就天天来骚扰,还教唆老太太闹。
荣四被阿雾的话吓得往后一坐。
“回去吧,今后没有事儿不许你再来。至于你夫君,他若自己有能力,也用不着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面。”阿雾三言两语打发了荣四,转身又去了老太太的上房。
这老妖婆是阿雾最厌恶的人。她见到阿雾时,不仅不跪,反而冷笑道:“怎么,皇后娘娘驾临,还要让我老婆子这么大年纪往地上跪?”
阿雾看了老太太一眼,兀自坐下。
一旁的明心道:“皇后娘娘,礼不可废。”
旁边自然有人架着老太太跪下。
老太太破口大骂道:“荣璇,你个小娼、妇,当初你爹出生时我就该把他溺死,也就生不出你这个孽障了,呜——”老太太的骂兴正浓,结果嘴就被堵上了。
阿雾可从没把这老太太当成祖母过,心里头自然也没有对她的孝道一说,明心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很得阿雾的喜欢。
“你们是怎么伺候老太太的,就由着她这样疯疯癫癫的,也不怕吓着人。”阿雾环顾四周道。这也就是给老太太定了性了,“大嫂,给老太太抓药吃了吗?”
“回娘娘,每日都吃着药,前两天看着好些了,四姑奶奶以来,老太太就又这样了。”
老太太听了董氏的话反抗得更为激烈了。
阿雾看见她那个样子,心里觉得怪没有意思的。当她小时候老太太折磨她时,那是阿雾最脆弱、敏感的时候,可如今她若是折腾老太太,确实在她老朽且有一点儿破罐子破摔时,很是没有意思。
“那就别让老太太见人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也算替爹爹尽心。”阿雾淡淡地道,站起身来,“老太太你好好歇着吧,本宫走了,不过大房和二房可没死绝,本宫会替你看着的。”
老太太眼睛一鼓,没有再挣扎。
这等狠绝的事情荣三老爷不敢说,董氏也不敢说,但是阿雾说来,老太太却不敢不信。
阿雾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又同崔氏说了一阵子的话。崔氏自然是老生常谈,从阿雾刚成亲的时候,这话她就开始谈了,无非就是孩子、孩子、孩子。
从荣府回宫时,阿雾已经倦得不成样子了,偎在楚懋怀里问道:“皇上,我爹他们上折子逼你生儿子都快逼疯了吧?”
“就是逼疯了,朕一个大男人怎么生儿子?”楚懋笑道。
“认真跟你说呢。”阿雾是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说这件事的,“如果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或者只生得出女儿,那可怎么办?”
阿雾眼晶晶地看着楚懋,里头深藏着脆弱的期待。
“别担心这件事,到时候过继一个孩子就行了。”楚懋说得很淡然。
“你说真的,认真的?”阿雾撑起身看着楚懋。
楚懋摸了摸阿雾的脸,“朕这一生实际上已经很得上天眷顾了,人不能太贪心。”
“其实当初皇上如果不把陶侧妃和何侧妃她们送回家,我也不用这么有压力。”阿雾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楚懋狠狠地打了打阿雾的屁、股,“少跟我这儿说矫情话。刚才路上我不过就是瞧了别的女子一眼,你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么?”
阿雾自己想了想,也忍不住笑出来,“我只是担心陶侧妃家去后,会不会……”
“放心吧,朕都安排好了,好歹也是祈王府出龗去的人。陶氏远嫁江南去了,何氏那是自己作死。”楚懋道。那镇国公一家首鼠两端,楚懋上位后就已经清算过了。阿雾也不关心何氏。她听得府里头出龗去的几个女子都有了安排,阿雾心里也就不再那么内疚了。
“谢龗谢你。”阿雾低下头亲在楚懋的唇上,口齿不清地道:“你不许动。”阿雾自己伸出舌尖来轻舔楚懋的唇瓣,红着脸道:“我伺候你。”
这话让楚懋差点儿没激动到半死。结果皇后娘娘所谓的伺候,也就是主动伸出丁香小舌逗着他的舌头玩耍了一会儿,美味倒是美味,幸福也的确是幸福,可就是不解饿。
楚懋就那样期盼地看着阿雾,阿雾还以为是自己的吻技征服了皇帝陛龗下,更可这劲儿地亲楚懋,弄得楚懋最龗后在车里坐了良久,才下马车。
五月里头,阿雾听得,惠德夫人将鸾娘许给了皖抚的嫡长子。阿雾也懒得过问,只在八月里鸾娘出嫁时赐了第一抬嫁妆,是一对玉如意。
阿雾自己手里平日也爱把玩一支多子多福玉如意,炎热的夏季虽然已经接近尾声,但是阿雾心里头的燥热却越发难挨,这都快半年了,她肚子里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夏日里头,好几次阿雾都有恶心反胃的感觉,有一回连楚懋都以为是怀上了,当时他脸上的喜色是那样的耀眼,阿雾觉得自己若是真怀上了该有多好。
阿雾自己老是怀不上,心里自然担心,崔氏那头也隔山岔五就有某某相传特有效的求子符送进宫来。
如此反复几次,姜良之道,阿雾这是压力太大,反而不易有孕,只劝她要守平常心。说得容易,可这平常心往往是最难守的。
阿雾这头烦着孩子的事情,另一头也烦楚懋。皇帝陛龗下就跟没吃过肉的人似的,如今更是使出五花八门的手段来折腾她,阿雾前些日子才被他撸去归田园肆意了一番,阿雾自己想起来都觉得羞人。
哪有硬逼着自己去扮演其他人家妇人的道理,反过来他自己倒是吃醋吃得厉害,将阿雾折腾得好几日走路都打哆嗦。
但是皇帝陛龗下食髓知味,如今在西苑避暑,离归田园又近,阿雾真是怕了他了。心情一烦闷,难免月事就有些不准,阿雾这个月已经迟了三日了。
不过这小日子左右三日不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阿雾已经被“虚惊”弄得疲惫不堪了。到晚上,楚懋又来掇弄她,阿雾累得慌,又觉得小腹有些疼,当即就哭了出来,“肚子疼。”
作者有话要说:累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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