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台没坐车,走回家的,驮着一把伞走了快两个小时。到小区楼下时,她手机来电,她魂不守舍,没看号码就接了,恹恹地喊了一声“喂”。
“香台。”
是谭女士。
“嗯。”陈香台很烦,想挂掉。
“你什么时候有空,把星澜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听到陆星澜的名字她才没挂:“他跟你不熟,为什么要跟你吃饭?”
“你这孩子!以后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一家人?
谭女士莫名其妙,谭女士胡说八道,谭女士好烦。
陈香台想挂掉。
“我先不回洪城了,这几天住在你小姨家,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做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陈香台吸吸鼻子,好冷,“我要睡觉了。”
她挂了电话。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谭女士气得翻白眼:“翅膀长硬了,都敢挂我电话了。”
陈德宝开着赵公子的奥迪:“那你还惯着她。”
赵公子下午找他和解了,不仅不要赔钱了,还把一辆新的奥迪借给他开。
“你懂什么,等陈香台嫁到了陆家,还能少了咱们家的好处?”谭女士在旁边耳提面命,“你以后对陈香台上点心,她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要是对她好点,股份还不都是你的。”
陈德宝啧了声:“可惜了,我都还没碰到她,她就要——”
谭女士一巴掌打拍在他后背:“少给我动歪心思!”
再说魂不守舍的陈香台,刚进小区,就被人喊住了。
“陈小姐。”
对面走过来一位男士。
陈香台觉得有点面熟:“你是?”
男士笑得很阳光:“不记得我了吗?我白天借了你手机打电话。”
她想起来是谁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不是有号码嘛。”男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加了你微信,想跟你道个谢。”
不过,东厂陈香香还没有通过他的好友验证。
“不用客气。”她委婉拒绝了道谢。
男士又抛出了新的话题:“陈小姐也住这个小区吗?”
“嗯。”
“真巧,我也住这儿。”这会儿风花雪夜,催人心痒,男人发出了邀请,“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没吃晚饭的陈小姐说:“我吃过了。”
被拒绝了的男士冲她礼貌地笑笑:“那我自己去吃了。”临走前,男士顺其自然地询问,“微信能不能同意一下?”
陈香台说行,又说:“再见。”
然后她先走了。
红色的小斗篷背着红色的雨伞,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真是贼几把可爱。
想泡。
男士心猿意马得很,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一扭头就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是一张惹人嫉妒的脸。
“那位陈小姐,”陆星澜淋了两个小时的雪,眼睛里也是冰天雪地,整个人都在冒冷气,“是我女朋友。”
男士顿时尴尬不已,道了个歉赶紧走了。
陆星澜站在原地看陈香台上楼,小区门口的车灯打在了他脚下。
林东山从副驾驶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因为下雪打不到车,夏医生执意要送她,她不好拒绝,就坐了他的顺风车。
夏医生叫夏方明,父母做小生意,家境不错,开了一辆百来万的车。
就在刚才,林东山拒绝了他。
他笑得绅士:“不必客气,都是同事。”
“路上小心。”
“明天见。”
林东山进了小区。
等人走远,夏方明接了个电话,是好友打来的:“怎么样啊老夏,今晚睡得到吗?”
夏方明脸色瞬间拉下来:“睡个屁。”
“被拒绝了?”
夏方明追林东山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对他不冷不热也就算了,出来吃个饭还装腔作势地保持距离。
装什么贞洁烈女!
“带个孩子还跟我拿乔,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谁会要她一破鞋。”
好友打趣:“那你别要呗,就一破鞋。”
“馋了我这么久,不睡她一次怎么对得我。”夏方明点了根烟,“虽然是个破烂货,不过她那身材艹起来一定——”
叩!叩!叩!
有人在敲车窗。
夏方明话没说完,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对方:“你谁啊?”
苏梨华没打伞,白雪落了一身:“下来。”
夏方明不耐烦,吼道:“你谁啊!”
他慢条斯理地从大衣里掏出一把枪,抵在他脑袋上:“滚下来。”
在普尔曼,持枪合法。
不过这里不是普尔曼,可他苏梨华,也不是讲法的人。
当然了,刚好路过的陆星澜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看了一眼苏梨华,看了一眼枪,面不改色地路过。
嗯,那把枪不错。
晚上八点半,老谭接到了陆星澜。
“哎呀,身上怎么都湿了。”
陆星澜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老谭赶紧拿了条毛毯给他:“陆少,怎么这么早就回去?”老谭已经知道他和陈护士那点眉来眼去的事儿了,“都是成年人,偶尔在外面过个夜也没什么。”陆少是个没经验的,得提点提点,
陆星澜直接拿毛毯盖住头:“我困了。”
“哦。”
老谭闭嘴了,气氛不对啊,难道“小两口”发展得不好?不应该啊,陈护士那么好骗……
老谭正百思不得其解,陆星澜把毛毯往下拽了:“一个女孩子,想找一个男的报恩,中途发现她找错人了,”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一股子别扭劲儿,“这个女孩子会不会一脚踹了那个男的?”
老谭说了句公道话:“当然会。”
“……”
陆星澜扯过毛毯,盖住头:“是我朋友的事。”
呵呵。
老谭还能不知道是谁的事?他觉得这事儿可大可小,他还是得提点一下:“陆少,你千万要告诉你朋友,得让他防着那个女孩子再去找真正的恩人报恩。”
陆星澜立马坐直了:“调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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