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项数据确实不太正常,尤其是凝血四项,都不在临界值之内。”刘主任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呢?检查仪器出问题了吗?”
要不是仪器出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这测出来的数据太古怪,他从医三十多年也没见过凝血酶原时间这么短的。
刘主任戴好老花镜,想仔细再瞧瞧“患者”。
江织拉着周徐纺就走,到门口,吩咐了孙副院一句:“把数据处理掉。”
孙副院立马去处理了。
出了医院,周徐纺问:“我们回家吗?”
“去实验室。”
周徐纺没有再问了,她知道江织弄了个实验室,研究的内容都和她有关。
去实验室的路上,她捧着B超的单子在看:“江织,你有没有觉得形状很像一颗蛋。”她仔细看了又看,“上头尖下边儿圆的那种。”
B超的单子江织也看过:“瞎说,哪里像蛋了。”
实验室的地点在郊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江织提前打过电话,接应的人早早就在外面等了。
“江少。”
江织点了点头,带周徐纺进去了。
实验室存有周徐纺的部分数据样本,除了对宝宝会有物理伤害的检查之外,该查的都查了。
给她看诊的是位华裔医学博士,姓钟,中文说得略为蹩脚:“凝血酶原时间比之前的样本数据降低了一倍,另外好几个血液数据也都和之前留的样本数据有较大差异。”
“是什么原因?”
“应该和周小姐怀孕有关。”
江织是外行人,并不懂凝血酶原时间降低意味着什么:“会不会对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目前没有体现出来。”
周徐纺身上有太多未知和不确定,江织眉宇紧蹙,惴惴不安:“她一直这么高烧要不要紧?”
“会烧坏脑子吗?”老实坐在一旁的周徐纺跟在江织后面问了一句。
钟博士忍俊不禁:“您这脑子也不是一般人的脑子,放心好了。”
也是。
她的脑子扛过电击,应该很耐高热。
她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她现在担心另外一个问题:“钟博士,我有没有可能生出一颗蛋?”
钟博士被她逗笑了:“不会的,您只是基因突变了,物种没有变。”
“那我为什么可以在水里呼吸?”
她只知道她能长时间待在水里,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确切来说,不是在水里呼吸,是用角膜‘呼吸’。”钟博士尽量通俗易懂地解释给她听,“您在缺氧的状态下,眼睛前面透明的那一层膜可以吸取水里的溶解氧,您长时间待在水里眼睛会变红也是因为这个。”
眼睛的角膜没有血液供应,是人身体上唯一一个可以直接从空气里获取氧气的部位。周徐纺的基因被人为改变过,她的角膜也因此发生了特殊变异,能在水中摄取大量溶解氧。
周徐纺很懵……
从实验室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走到门口,周徐纺冲江织眨眨眼:“江织,你看我眼睛。”
江织看着。
她再眨巴眨巴:“有没有很特别?”
“嗯,特别漂亮。”
眼睛特别漂亮的周徐纺:“开心吗?我们不会生蛋了。”
江织的表情明显不开心,眉头皱着:“你要生个病什么的,一般的医院都治不了,有什么问题也查不出来。”他摸摸她的脑袋,“你还在发烧,也不敢给你吃药。”
她体质特殊,现在又怀了孕,大的小的江织都不放心。
“不要紧,才三十多度,我不是经常烧到四十多度吗?”周徐纺说,“我的身体很强壮。”
再强壮也是肉体凡胎。
“你以前高烧的时候,一会儿就降下去了。”这么长时间发烧是头一次。
周徐纺思考对策:“要不你亲亲我,让我烧到四十度,再看降不降得下去。”
“那试试。”
江织捧着她的脸,凑近吻她。
周徐纺一把推开:“不要在这,去车里。”
她没怎么使力,他被推得撞在了门上,咣——
好响好响。
周徐纺:“……”
她好像比以前更有劲儿了。
她赶紧去扶江织:“我有没有弄疼你?”
江娇花:“弄疼了。”
她踮起脚,给他揉。
江织才不管是不是在外面,逮到人吻了一顿。
周徐纺是烧到了四十多度,不过缓下来后,依旧只降到了三十五度。江织给她做了半天的物理降温,并不顶用,到了晚上,温度才自己退下去。
6月23号。
陆家出产的新药在国外上市。
许九如得到消息后,寝食难安:“不是出不了货吗?哪来的药?”
江孝林摇头。
“你快去查查。”
随后,许九如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从江氏总部打来的:“董事长,我们制药工厂的货出问题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九如有很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明洪威说,百德器械的仓库冒烟了。”
百德器械并入江氏之后,江氏就换了供应链模式,器械和原材料开始自给自足,减少了大量外购。
两家公司唇亡齿寒,百德的仓库一冒烟,江氏的制药厂也要跟着起火。
许九如立马把电话打到明洪威那里质问:“明董,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对方语气十分的无奈:“老夫人,您这就为难我了,天灾人祸,我可控制不了啊,我跟陆家合作的时候不也冒烟了?”
6月23号。
FOR总部。
“WIN哥,外面有客人来了。”
男人嗓音沙哑,喉咙里像卡了东西,是FOR的三把手,熊杰。
阿Win嘴里叼着根雪茄,双脚搭在桌子上:“谁啊?居然找到我们老巢来了。”
“是江家的小公子。”
江家啊,那是个钱多得能拿来烧的家族。
阿Win咧了咧嘴:“又来一头肥羊。”送上门来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请他进来。”
三分钟后,江织被一个比阿晚还大块头的男人领到了会客室。
阿晚觉得他们像进了土匪窝,尽管墙面到处都是高科技的电子设备,但拿着伸缩棍四处走动的保镖们都很社会,有些脖子上还有纹身。
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个人:“江公子,稀客啊。”
江织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沙发,坐下:“我只跟你们老大谈,把阿WIN叫来。”
对面的熊杰打量了他好几眼,拨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后面的电子门打开了,额角有疤的男人走了出来:“江公子认得我?”
有过点恩怨。
江织以前跟周徐纺来过FOR的总部,还揍过这家伙:“不认得,但我有钱,有钱人的世界,是没有秘密的。”
阿Win在他对面坐下:“这话我赞同。”江家的小公子是个人精,他就不兜圈子,“既然江公子知道我这儿是干什么的,那应该是来做买卖的吧。”
江织气定神闲:“我来买秘密。”
阿Win晃着二郎腿:“干我们职业跑腿人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要嘴巴紧,如果是要买我雇主的秘密,那不好意思,我——”
他的话被打断了。
“十个亿,卖不卖?”
开口就是亿,姓江的都他妈壕无人性。
FOR是职业跑腿公司,帮人作奸犯科是他们的主营业务,干这一行的,绝对不能出卖雇主。
不出卖?
那是钱没给够。
阿Win问:“谁?”
对方安之若素:“江家老夫人,许九如。”
许九如当初买了两条人命,也是花了十亿,当然,她是自掏腰包,江织就不同了,他卖了江家的股份,以跳楼价十亿卖给了陆星澜。
用卖江家股份得来的钱,来买许九如的犯罪证据,论奸诈阴险,谁比得过江织。
当天晚上。
睡觉一向老实的周徐纺辗转反侧。
江织在她翻身的时候就醒了:“纺宝。”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江织把床头灯开了,怕她又发烧,摸了摸她的头,是凉的:“怎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吗?”
周徐纺白天睡得多,还很精神:“我好想吃东西。”
她不饿,她就是想吃。
不对,不是她想吃,是她肚子里的江二蛋想吃,
“想吃什么?”
周徐纺喉咙吞咽了一下:“想吃酸萝卜。”
她最近特别爱吃酸,有时候青菜都要放在醋里蘸一蘸。
江织问:“哪种的?”
“用糖和醋泡的那种,酸酸脆脆的。”
这还是他家小孕妇第一次半夜爬起来要他给弄吃的,感觉还不错,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我出去给你买。”
周徐纺拉住他:“太晚了,明天再去买。”
江织把她的手放回空调被里,扶着她躺好:“你不是现在想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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